羅念搖頭一笑,不知是看到白秋桐這副模樣感覺好笑,還是其他,然而他的語氣已經相較昨日緩和了許多。
“白姑娘果然是菩薩心腸,區區一個家丁,便讓姑娘如此記掛。自昨日姑娘走後,羅某也細細想過,這件事,我羅某定不能袖手旁觀。”羅念信誓旦旦地說着。
白秋桐聞聽大喜,連忙再次起身恭敬地一揖,眼含熱淚感激地說道:“秋桐謝過公子,此次有公子相助,秋桐便放心了。”
羅念擺了擺手,語氣忽然一轉:“說起來,羅某也是慚愧啊,原本羅某也只是顧念個人安危,而後聽得林公子勸說了一番,也纔想明白其中利害。其實羅某能夠答應姑娘,這七林公子也是有着莫大的功勞啊。”
他斜覷着瞄了一眼白秋桐,注意着白秋桐的反應。
果然,白秋桐聽到了林公子三個字,也是有些呆愣住了,她詫異地擡起頭來,皺着眉頭猜測道:“不知道羅公子所說的林公子,是哪一位林公子?”
她心中早已有答案,然而,卻還是想聽羅念親自說出來,那樣她也可安心。
“自然是七王爺。”
她心裡咯噔一下,終於還是聽到了這個名字,她心中忽然安穩了許多,看來這羅念也是受了向琳琅的說辭,纔來幫她的。
她心中暗含對他的感激,歎服地又是一揖:“如此說來,秋桐還要煩請羅公子代爲轉告一聲,秋桐這裡謝過林公子了。不知,林公子此刻可在府上,秋桐一直以來都想見見。”
羅念淡然一笑,將手中的扇子合上,搖了搖頭,嘆道:“真是不巧啊,林公子昨日便離開了,至於他何時回來,羅某就不得知了。”
白秋桐自然知曉向琳琅並不會輕易讓自己見到他,不過他幫着她解決了這麼大的麻煩,她心裡自然還是感恩戴德的。
又謝了一番,兩人約定,羅念一有了消息便通知白秋桐。她也便告辭了。
白府內,白秋桐剛回到府上便接到了管家的通知,白父在正廳設宴,她回來了便讓她過去。
白秋桐聽了也是一愣,今天老爺這一出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了,她跟在管家的身後,向着正廳走去。
遠遠地還未到正廳的門口,便聽到裡面傳來了白秦山那爽朗的笑聲。
“孺子可教也啊,看來我白家果然沒有看錯人。”白秦山笑着對旁人說着,聽得白秋桐也是一愣。
她倒是一副平和的模樣走了進去,便見到一大桌酒席上圍座着白府的大小家眷,連着白慶雪
也在其中,唯獨是少了她。
白秋桐笑了笑,輕揖道:“父親,我回來了。”
白秦山向她招了招手,“是桐兒啊,快來坐!”
白秋桐見父親心情這麼好,心裡也開心起來,“父親,很久沒見過您這麼開心了,有什麼高興事?”
白秦山向身後招了招手,讓下人給她上一副碗筷,“那是自然,你且坐下,父親慢慢和你說。”
白秦山因着上次徐成恩替他給白秋桐送錢這事,感激徐成恩便原諒了他。
白老爺想着那種男女愛慕的事,年輕人總會經歷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於是兩人近日聯繫頻繁。
今日徐成恩拜訪過白秦山後,白秦山心情一好,便令下人設宴把白府大大小小都聚到一起。
“今日啊,成恩賢侄來拜訪過我了。”
白秋桐聽了這個名字面色一沉,片刻便恢復正常,她雖然坐在白秦山身邊,但是白秦山只顧着高興,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女兒情緒變化。
“成恩今日來向我請教經商之事,然後我便和他簡單的聊了聊。他說讀書雖好,但是終究是爲了學以致用。所以啊,他想着先學習一些經商之道,然後再去參加科舉。你們說這想法是不是好!”白秦山語氣輕快,看得出他是真的欣賞徐成恩。
衆人附和道,“自然是好!”
宋氏在一旁說道,“這是自然,經商和讀書本是一家,要不然我們老爺怎麼可能這麼厲害,還不是因爲老爺書讀的多!”
宋氏這馬屁拍的讓白秦山更舒心了,“哈哈,你真是和成恩一樣深得我心啊!”
說完,忽然看向白秋桐,白秋桐在一旁認真地吃着桌上的東西,並不想參與這個事。
白秦山看着她事不關己的樣子,試探道,“秋桐啊,你覺得怎麼樣?”
白秋桐正想着府裡的廚子是不是換了,怎麼現在做菜這麼好吃,根本沒有注意到白秦山問的是什麼,隨口答道,“好,很好!”
白秦山心下了然,想來秋桐現在對成恩也沒什麼成見了,再次問道,“那你的親事?”
白秋桐聽了這話,被一口湯嗆住了,不住地咳嗽,咳得面色漲紅,白秦山心疼得撫着她的背,爲她順氣。
“父親,這事還有些早,現在不要提了!”白秋桐緩過來些,嚴肅地對白秦山說道。
白秦山面色不悅,徐成恩這麼優秀的年輕人,充滿上進心,他怎麼就這麼錯過了!
但白秋桐態度堅決,他又奈何不得
。
一旁的宋氏見這一幕,幾乎要咬碎了銀牙。
這一頓飯氣氛還算和諧,除了宋氏和白秋桐。
宋氏回到自己的院子,白慶雪見她臉色不對便也跟着回去了。
宋氏一進屋子便大發雷霆,“白秋桐這賤人憑什麼矯情!”
白慶雪撒着嬌依偎進宋氏的懷裡,“怎麼了母親?這飯吃的不是很開心麼!我看父親好幾次都給你夾了菜呢!”
宋氏疼愛女兒,收斂了自己的神色,憂心忡忡道,“雪兒,你沒聽出你父親的意思嗎?”
“什麼意思?”白慶雪確實沒注意到有什麼異常。
“你父親在誇過那徐家公子之後,就問了白秋桐那小蹄子覺得怎麼樣,這不是明擺着想要讓那小蹄子嫁給他麼!真是厚此薄彼!他怎麼能這麼對你,你也是他女兒啊,憑什麼連夫婿這種事,都不想着把最好的給你!”
宋氏爲白慶雪不平,覺得白秦山真是不公平。
白慶雪眼珠轉了一轉,“母親,父親這麼偏心,難免以後不會因爲一些事,就把咱們母女倆趕出去。這可怎麼辦啊?”
宋氏聽了這話,心裡也有些忐忑,“是啊,怎麼辦呢?”
“不如這樣吧,爲了防止以後真的發生這種情況,您就想辦法在財政上動手腳!如果父親真的有一天不念舊情的話,我們還有這些錢可以傍身!”
“對啊!”宋氏慈愛摸了摸白慶雪的臉,讚許她的主意提的好,“雪兒真是長大了!”
宋氏原本掌握着府內錢財的分發,想要動手腳自然是容易的。宋氏當權已久,也不會有人懷疑她。
所以,斂財的事情宋氏母女倆做的格外順利。
原本的賬目都需要定期讓白管家過目的,宋氏特意連夜做了一個假的賬目,把所有吃穿用度都轉移到私下處理。白管家慣是信任宋氏的,也只是草草了事,也沒深究。
宋氏更有了轉移錢財的機會,將府內開支以各種名目掏空,一切進行的都格外順利。
自上次家宴之後,白秦山對徐成恩格外上心,五次三番將他叫進府裡來談論生意場上的事。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這是要提拔徐成恩。
白秋桐對此事有顧慮。她擔心徐成恩會利用她父親,想勸父親與徐成恩遠些,但又沒有機會將這件事說與他,只能眼看着徐成恩越來越得白秦山的信任,又別無他法。
這些都在徐成恩的意料之內,他本來就打此主意,如今白秦山的態度正合他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