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幾日,都城鎮國大將軍府要舉行蓮花誕便傳開來,而且一向驕縱聞名,只懂仗勢欺人的將軍千金孫如香竟然主持這次的蓮花誕。
這個消息一出,果真譁然一片,不過傳到孫如香耳朵裡,又是另一番話。
“小姐,你可沒有看見那些小姐夫人們,個個都對你稱讚不已,還說很期待呢。”
孫如香身邊的奶孃一向是個眼尖的人,不管是好的醜的,都往大里講,孫如香會養成這樣的性格,估計也跟這個奶孃脫不了多大的關係。
孫如香神采飛揚,倨傲的表情似乎是得到全世界。
“哼,我堂堂將軍府嫡女,又怎麼是一介商女可以比的。”
“那是自然,放眼整個都城,也沒有可以能跟小姐相比的人。”奶孃那張老臉,笑成一朵菊花,讓人憎惡。
“好,奶孃吩咐下去,一定要全部打起精神,都花在這次的蓮花誕上,對了,一定要記得把七王妃請過來。”
七王爺府。
清晨露珠綻出第一束光芒,府裡的奴婢奴才們便開始忙碌,而孫如香的請帖在王府打開不久,便送到白秋桐的內院。
“主子,你看這孫如香不會是有什麼詭計吧。”看着那燙金紅帖子,沛蘭心裡直打鼓。
眼前閃過孫如香那兇惡的臉龐,更加擔心。
白秋桐慵懶靠在椅子上,任由沛蘭給她梳妝打扮,聽到這話,淡淡瞥那帖子一眼。
“放心,就那樣的人頂多也就是炫耀一番而已,再說你又不知道你主子我不是好惹。”
沛蘭覺得話是這麼說,可是這要是這孫如香得到高人指點,主子豈不是要遭殃,不過看白秋桐不太想要繼續這個話題,便沒有繼續。
蓮花誕雖然是在晚上正是舉行,每年都會有,是爲了紀念蓮花生大師,這天不管是皇宮貴族,或者是達官貴人,亦或是尋常百姓,都會放下所有的一切,只會操辦蓮花誕。
所以孫如香這次的成功與否非常關鍵,加上鎮國大將軍的面子,拿到帖子的人幾乎都來了。那些官階比較低官員的家室,晌午就來將軍府上。孫如香沒有出來主持場面,留下一個奶孃跟幾個機靈的丫鬟接待那些貴人。
此舉又惹到不少的人不高興,她們畢竟也是有身份的人,主人不出來也就罷,還要被那些奴婢奴才們給臉色看。
此時的孫如香正在閨房盛裝打扮,房裡絡繹不絕的走動聲,爲了給孫如香挑件衣服手忙腳亂。直到夜晚降臨,該來的客人基本到席,就連一些貴族夫人也相繼入座。但是孫如香還沒有出現,大家都不耐煩,暗自說壞話。
“各位久等了,我與小女來遲了。”將軍夫人面含微笑,有些夫人見狀連忙起身,表示敬意。有些則是不屑一顧,動也不動。
將軍夫人掃視一眼,很是滿意,只是落在沒有站起來的人身上,眼神不善,礙於場合有不能發作。
“如香,還不快來見過諸位夫人。”將軍夫人這一聲叫喊,迎來一個華美金貴的女子。
孫如香一襲紫色長裙,外披金色的寬大繡衣,精緻的金絲勾勒出逼真的鸞鳥鳴叫,大有鶴立雞羣的囂張。再看她那張臉,濃妝豔抹,着實是個美人胚子。頭上走路便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原來是她把一支九鳳金步搖插在高聳的盤雲髻上,給人高貴的感覺。兩位丫鬟扶着她的手,緩緩隨行。
這種姿態就算是宮裡的娘娘,皇后都不過如此。客人們臉色各異,有人羨慕,自然有人說她不懂規矩,有些東西應該只有宮裡的貴人才能穿或者帶的東西,孫如香竟然全部都集在自己身上。
將軍夫人很滿意女兒的出場製造的轟動,“哈哈,來來快請坐吧。”
這一發話,都回歸原位。孫如香也在上位靠着她母親的地方坐下,環視一週,並滿意發現白秋桐。
“母親,那白秋桐呢?”
將軍夫人也沒有看到,把自己的心腹丫鬟招呼過來,要人去門口看看。
丫鬟走出去沒有多久,便聽到一聲高喊,“七王妃到。”
幾乎是所有的人都站起來,就連那剛纔將軍夫人跟孫如香出場的時候不屑一顧的夫人,也站了起來。
這一幕就更讓將軍夫人懷恨在心,把這筆賬記在白秋桐的頭上。
跟孫如香的貴氣逼人相比,今天的白秋桐便只能用素雅形容。着一件淺藍襦裙,頸前疊兩層白色紗領,金絲勾邊,繁複而精緻,透着一絲貴氣。長髮垂肩,腦後束一根水藍綢帶,玉蘭簪子挽好,腰間是一條蓮花裝飾的腰帶,走動間垂掛的珠玉,叮咚作響,彷彿一泓泉水流過山間玉石,透出一份高山仰止的泠然。外披的輕薄紗衣,雲水錦緞隨着行動微動,宛如蓮花初放,恬靜舒心。眉目自然,不經雕塑,清秀勝仙。她的身上如同披着一條金光絲帶,觀之自然,表情溫暖卻帶着幾分淡淡的漠然。
“將軍夫人,本妃來遲,萬望見諒。”她只是站在那裡,那份氣度超然,目光所到之處,帶動一片轟動,冰雪般的清靈透徹,見者肅然,哪裡還敢責備半分。
將軍夫人如夢方醒,笑臉相迎,從這點看來,她比自己那個莽撞的女兒心機可要深。
“王妃安好,快快入席,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把您給等來,還好蓮花誕還沒有正式開始。”將軍夫人這話雖是說的十分有理,而且拳頭不打笑臉人。
但是實地明嘲暗諷白秋桐的不守時,失去禮數。其他客人見將軍夫人一來就下馬威,紛紛期待這位年紀小小額王妃會怎麼迎戰。
白秋桐先是不說話,邁着優雅的步伐,步步生蓮,走到尊位,看着巍然不動的將軍夫人。
“真是讓各位見笑,本妃出門的時候礙於王爺在府,他有事找本妃商量,兩人一入迷便忘了時間,臨走的時候王爺還叫本妃可要好好跟將軍夫人說一聲,如若有怪罪,就請看在王爺的面子上。”
白秋桐既然擺出向琳琅,那個將軍夫人哪裡還敢有半句怨言,只能尷尬笑笑。白秋桐還沒有走開,孫如香早就看她不順眼,想要諷刺幾句。見現在就是機會,連忙站起來。
“王妃,你的位置在這裡。”孫如香指指與自己相對的一個位置,坐在將軍夫人的下方。
白秋桐左右打量,沒有人出聲爲自己解圍。沛蘭站在一邊,恨得一口就把孫如香那奸笑給咬下來,這些人欺人太甚。竟然把王妃的位置等同一個沒有品位的官家小姐。
“哦,那本妃還真是要感謝孫小姐,煞費苦心留這個位置,好提醒本妃的身份是該如何坐,本妃不太記事,不記得王妃出席一個臣子的宴會,該怎麼做呢。夫人,您知道嗎?”白秋桐不怒而笑,看着將軍夫人問。
將軍夫人一愣,立馬反應過來,“哈哈,王妃看來您還是有時間該多多學習禮儀,這裡便是您的位置。”
將軍夫人連忙把自己坐的位置讓出來,按照尊卑,白秋桐是該坐這個位置。但是又因爲將軍夫人的背後的鎮國將軍,稍微識相的人,是不會與之爭位置。
但是白秋桐不但如此坐,還毫不客氣坐在將軍夫人原先的座位。
“將軍夫人,您都替本妃把坐墊給煨暖,真是感激不盡。”
將軍夫人的臉都綠,但是還不能發作,隱忍着,“王妃,客氣了。”甩袖離去,坐在孫如香的對面。
孫如香見自己的母親都敗下陣來,對白秋桐的怨恨就更深,心想毒計,好讓自己的心裡好受些。
作爲這種宴會,都是女眷,吃吃喝喝那是必然,還有一個就是華彩麗服,爭先鬥豔。很多夫人小姐都是把自己的家底子拿出來,往自己的身上頭上貼,也爭取能在宴會上出衆。
孫如香作爲今天的主角,肯定不能讓別人蓋過自己的鳳頭。而蓮花誕其中最少不了一樣便是獻給蓮花生大師的蓮花燈。
來參加的客人,都要自備自己帶好的來,等會便一起到河邊把蓮花燈放了,祈禱蓮花生大師的庇佑。
“鶯兒,去把我的蓮花燈端來,給各位夫人小姐看看。”孫如香還沒她母親開口,就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各位爲她驚歎的模樣。
鶯兒是她的貼身奴婢,領命而去。其他夫人小姐見狀,也紛紛拿出自己的,只有白秋桐還無動於衷,慢條斯理在喝茶。
孫如香不屑冷笑,與將軍夫人打個照面,兩人不約而同奸笑,心想這回還不讓你出醜。她們早就打聽好,白秋桐的故鄉是沒有蓮花誕,自然不知道這種場合是要拿自己的蓮花燈。到時候,她不拿出來,便是失禮,坐實見識短的名頭,很快整個都城都會知道。
皇上是最看中蓮花誕,有時還會舉行蓮花燈比賽,一是表達他對蓮花生大師的敬意,二是與民同樂。
夫人小姐們帶來的蓮花燈都很正常,多數以蓮花爲雛形,再經過該做,在其中添加其他元素。比如象徵聰明吉祥的鸞鳥,代表光明的火,與力量沉穩的山峰等等,各式各樣,眼花繚亂,放眼看去,美不勝收。
大家都各自討論製作的蓮花燈,只有白秋桐一人無人理會,她也不覺得有什麼,跟沛蘭有說有笑。氣得將軍夫人跟孫如香都快要吐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