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管家見雪凝來了,當即正顏厲色地呵斥道。
“我沒有……我沒有……”她根本就沒做過這事,“我根本就沒有殺人!”
“還要狡辯?這丫鬟可是你院子裡的?屍體亦是在你院子不遠處的林子裡發現的,不是你還是誰?”沈管家瞥了眼沈萬家的臉色,見他面無表情,便繼續斥聲道。
雪凝連連搖頭,她委屈地跑到沈萬家面前,悽聲道:“老爺,我沒有殺人,真的不是我殺的。老爺你想想,若是我當真殺了人,如何會將屍體留在離我如此近的林子裡?這不是傻嗎?再者,這丫鬟確是我院子裡的不錯,我偶然也就罵她兩句,從不曾動手動腳,如何會狠心殺了她?老爺,你要相信我!”
沈萬家皺皺眉,誠然如此,這雪凝待在他身邊也算不少時間了,平日裡也比較安分,從不曾傳出殘打下人的事兒。如今見雪凝這副模樣,也不像是個撒謊的,“我如何能相信你?雪凝,你有何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雪凝微微一愣,證據?“老爺,院子裡看守的下人可以作證,我一直待在院子裡,不曾出去。”
“你院子裡的人既是你的人,自是站在你這邊兒的,如何能信?”沈管家在一旁諷刺地道。
“此事確不是我所爲!老爺,我要上訴公堂!讓知州大人徹查此事,還雪凝一個清白!雖然我身份低賤,但也不是平白替人背這黑鍋的蠢人!”雪凝見沈管家步步緊逼,只得大聲喊道。
沈萬家轉了轉手指上的扳指,思慮了一會兒,“來人,去知州府衙擊鼓鳴冤。”
此時的阮寧方纔趕到此處,見到這場面一驚。先前聽得下人所說是一回事,親眼見着這滿腦袋是血的屍體還是有些發憷。她暗暗思索,這雪凝她自是瞭解許多,憑雪凝的膽子頂多打罵下人,若要讓她殺人還是有些不可能。
可若不是雪凝,那會是誰?
驀地,阮寧想起了白慶雪,以白慶雪臭名昭著的名聲,連妹妹都欲傷害的狠毒心思,殺人之事估計八成是白慶雪做的,“如果是有人陷害雪凝的呢?以白慶雪狠毒的心思,說不定是她做的?”
阮寧的話讓一旁的沈管家嚇得一顫,偷偷瞥了眼沈萬家的臉色。
“將雪凝與白慶雪都押上公堂。”沈萬家吩咐完,便帶着人去往知州府衙。
“啪”的一聲驚堂木落,“堂下何人有冤要訴?”
雪凝跪在地上,悽聲道:“大人,請你爲民女做主,民女乃是沈老爺的小妾。今早上管家在離民女院子不遠的林子找到了民女死去的丫鬟,都道是民女殘殺了她。請大人明察,爲民女洗去冤屈,還民女一個清白!”
“那你呢?爲何蒙面,公堂之上怎容你如此放肆?”知州大人瞧見堂下蒙面的女子,微微皺起眉頭。
“回大人,民女……民女臉上受了傷,因而不便見人……夫人懷疑是民女殺害的丫鬟,民女到現在都不清楚這事情發生的始末。”白慶雪亦是悽聲道,模樣倒是惹人憐惜。
“將面紗取下!”知州厲聲道,白慶雪見狀,將面紗掀下了一部分,恰好露出被掌摑的半張臉,衆人還未看清,白慶雪便將面紗又戴了回去。
“大人,臉上受的傷實在難看,還望大人勿要強迫民女。”白慶雪似是抽泣地道。
知州大人只覺得有些眼熟,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出來是誰。見方纔露出的那半張臉也委實驚詫,那明顯是大力掌摑留下的紅痕,臉都已經腫了一圈,“是何人掌摑?”
“是……是雪凝……”白慶雪低聲道。
雪凝聽畢,如何能忍,怒道:“你莫要血口噴人!我這幾日見都未見着你,如何掌摑於你!”
“啪!”驚堂木又落,堂下霎時安靜了下來,“公堂之上,豈容你吵鬧?雪凝,你仔細道來,這幾日,你在何處,與這丫鬟最後一次相處又是何時,掌摑旁邊這位夫人又是何時?”
雪凝磕了個頭,大聲道:“回大人,這幾日民女一直在院子中,未曾出過院子半步。那丫鬟確實是民女院子中的丫鬟,最後一次見她是昨夜照顧民女洗漱之時。今早兒再瞧見時已是躺在民女院子門口,至於旁邊這位,亦是老爺的小妾。可笑民女連院子都未出,她又未曾來尋民女,如何是民女打得她?還請大人明察!”
知州大人頷首,似有所想,“若是雪凝所言屬實,那蒙面的夫人,你的傷從何而來?丫鬟是否是你殺的?”
白慶雪暗暗咬牙,倏地起身,一邊撞向那公堂邊上的圓柱子,一邊悽聲喊道:“民女冤枉啊!若是不信民女,民女便以死以示清白!”
“攔住她!”知州大人趕忙下令,衙
役便將白慶雪攔住。
知州大人方要說什麼,只見七王爺竟然步入公堂,一身的凜冽。
他起身下來行禮,“恭迎七王爺。”
向琳琅擺手,“無須多禮。”話畢,他將知州大人喚到公堂一旁,低聲囑託了一些事情。
衆人只看到知州大人連連頷首,七王爺不停地說着什麼。
白慶雪見是向琳琅,嚇得趕緊跪在地上,生怕向琳琅認出了她,眼裡卻滿是怨恨。她在這裡費盡心思過活,向琳琅與白秋桐二人不僅逍遙自在,又得到皇上的嘉獎。她不甘,她真的不甘,爲何她要活得如此辛苦,而向琳琅二人卻如此怡然?
向琳琅,白秋桐,你們兩個不該存活在這個世上。
向琳琅交代完事情,便轉身離去,一身的清貴無瑕,是世人羨慕不已的高貴。
知州大人記下七王爺的吩咐,復又坐到位置之上,拿起驚堂木“啪”的一聲拍下,“繼續審!”
“大人,草民乃是沈家的管家,容草民說一句,草民親眼目睹雪凝掌摑於白夫人。”沈管家驟然出聲,恭敬地道。
知州大人凝眸,厲聲問道:“你所說可是屬實?”
“草民自是不敢虛假而言。雪凝夫人前兩天出了院子,找着白夫人,欲要相約遊湖,具體如何草民並不知曉,只是親眼瞧見雪凝夫人驟然大怒,狠狠地掌摑了白夫人幾下。草民見狀,上前相勸,雪凝夫人便只道了句‘竟敢不給我面子,我定讓你好看。”沈管家緩緩道來,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血口噴人!沈管家,你好歹在老爺身邊做事多年,爲何要幫這個賤人!我根本就沒有見過她!”雪凝見沈管家張口說話,全然污衊於她,她心驚之餘,未有多想,直接怒吼道。
“啪!”
“大人,草民所言全然屬實,雪凝夫人是否殺了自個兒的丫鬟,草民不知。但這掌摑一事,確是屬實,此乃草民親眼所見。”沈管家淡然地道。
“雪凝,你還有何話可說?既然你能撒謊非你掌摑人,那你先前所說便有待考究了。”知州大人緩緩地撫着頷下的鬍子。
雪凝只覺得委屈萬分,掌摑一事、殺人一事,沒有一件事情是她所爲。眼下這沈管家竟然幫着白慶雪編造謊話,如今只得向老爺求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