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桐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心想着這不知死活的人是從哪裡出來的?但是卻依舊沒有誰敢上去多說一句話。她眸光淡淡地掃過了藺飛遠,沒有想到這樣一個本來可以坐擁江山的人,居然會爲了自己不要這儲君的高位,她白秋桐何德何能?
看到了白秋桐居然來了,藺飛遠似乎也被嚇到了,他鬆開了自己橫在了脖子上的劍後,目光復雜地望着她緩步靠近,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只看見白秋桐走近了藺飛遠後,從他的手裡拿走了劍,而後微微勾脣一笑,說道:“沒必要爲了我這樣的人來浪費感情,不值得……”說完後就轉身了。
“慢着!”藺飛遠怎會容許這些侍衛把她給帶下去,當下就說道:“父皇,如果想要將桐兒給關起來的話,那麼就連同兒臣一起關吧,橫豎這太子的位置給誰都是一樣的。”
老皇帝自然也是要面子的,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當着這麼多人的話讓自己難看了,他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緊接着就說道:“你不要逼朕做出一切後悔的事情來?”
“父皇,兒臣沒有逼迫你,只是在想,這人活了一輩子究竟什麼纔是最重要的東西,是權謀還是利益,是紛爭還是安寧?其實都不是,只是一個可以陪伴在身邊的人而已。”
藺飛遠的話也讓白秋桐愣在了原地,她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身份來阻止司馬清月,因爲她的話在這裡根本就是沒用的。在心裡細細地琢磨了一番之後,白秋桐已經有了別的主意。
“你所謂的安寧如果沒有朕打下的江山,到頭來什麼都不是。”老皇帝冷聲地吐出了一句話。
這句話讓藺飛遠稍稍一僵,同時也笑着說道:“父皇說的不錯,但是兒臣也會用自己的能力來證明,即便是沒有這楊國的江山,兒臣照樣可以給在乎的人一片天地。”
“看來太子還是執迷不悟?”說着,他半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人。
藺飛遠知道,如果自己今天軟弱了下來,恐怕到最後桐兒跟他都會走不出皇宮的,咬了咬咬牙之後,神色平淡地說道:“兒臣的心意早已經定下的,今天就任憑父皇的處置,只要放她走……”
“很好,自己都已經是自身難保了,你還想着框顧其他人,看來平素裡的確是朕太寵你了,所以你纔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朕的忍耐性,這一次如若不給你一些教訓,你以爲楊國的律法就是擺着看的
嗎?”說完後,老皇帝就命人把他給抓了起來。
看着這一幕,白秋桐忍不住就皺眉了,現在她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就是他們父子兩演出來的給自己看的,更不知道以她的身份該不該說那些話,但是目光落在了藺飛遠未曾好轉的手臂上,她悠悠地說道:“太子殿下的手到現在都還在敷藥,看來皇上也不是很在乎一隻手啊?”
聞言,老皇帝冷眼一掃落在了她的身上:“你一個外族中人,有什麼資格插手我們楊國的事情?”
“我是沒有資格,不過皇上可曾想過,現在三皇子下落不明,而太子殿下又要接受刑法,若是武國的大軍在這個時候壓境……”
“你在威脅朕?”
白秋桐笑眯眯地說道:“怎麼會呢?這個皇上心裡不是很清楚的嗎,跟威脅自然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老皇帝將她剛纔說的話細細地考慮了一遍後,低聲說道:“你以爲朕會害怕一個小小的武國嗎?七王妃,你是不是太小看了朕?”
她倒是不管自己有沒有小看這個帝王,只不過現在藺飛遠還不能夠死,這是自己欠下他的一件事,即便是不能夠把他救出去,最起碼得將他的手臂給醫治好了,如此一來就兩不相欠了。
藺飛遠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她的意思,他寧願一個人蹲在大牢裡,也不寧願今後跟她兩不相欠,想着,緩緩閉上了眼睛:“父皇想要處置兒臣就快些下令吧!”
“皇上!”月離上前一步後,拱手說道:“現在武國的人雖說已經退兵了,但是誰都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派兵前來攻打楊國,奴婢認爲這一切只不過都是他們的計策,不能夠中了敵人的奸計,否則我們所做的一切就是在給敵人機會。”
在場的也有不少大臣跟武將,在聽到了月離說的這一番話之後,都是贊同地點點頭,說道:“臣以爲月離姑娘說的不錯,雖說這七王妃暫時留在了楊國,還可以作爲了人質,但是現在武國的人一直都在後退,臣大膽的猜想這會是他們的誘敵之計。”
“各位愛卿說的都對,只不過朕現在如若不處置了這個七王妃,倒是顯得我們楊國的人怕了他們,實在是有損君威。”
月離神色微微一動,下意識地朝白秋桐看了一眼,而後才說:“其實皇上可以換一個角度想想,她雖然是七王妃但是也是太子殿下的人,如今身懷了皇子,這樣做是不是不大好?”
月離的話讓在場的人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藺飛遠也撇開了身邊的侍衛,他是絕對不會讓桐兒跟自己進牢獄中受苦了,即便明明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也不可能會是自己的,他還是決定爲她做一件事。
白秋桐目光淡淡地望着藺飛遠,到了現在她真的不想要再欠着這個男人了,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彎起了一個炫目的笑意,側眸後面對着所有的人說道:“九洲中年年都在打仗,百姓苦不堪言,這些都是國與國之間釀成的苦難。我雖然身爲了一個女流之輩,但是也明白這爲君者必要天下先的意思,倘若是將這天下人的性命都當成了螻蟻一般隨意碾殺,到最後剩下的即便是大好河山,也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誰都想要無盡的山河,但是需要付出的代價卻是更多人的死亡,難道說上了戰場的各位將士都是沒有家人沒有朋友的嗎?都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但是他們的生死都掌握在了一個君王的手裡,只要君王的一個命令,或許毀掉的就會是一個家族……”
白秋桐的這些話出口了,四周頓時就鴉雀無聲了,就連老皇帝都開始無言以對起來,他咬了咬牙,這個女子竟然想要鼓動自己的人休戰,他冷冷地一笑:“七王妃就不用白費力氣來說這些話了,如果沒有戰爭沒有殺戮的話,哪裡來的和平跟安定?”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國師到’,也就打破了現在的僵局,不一會後就看到了一襲雪衣的人在侍衛的伴隨下,緩步走了過來。
他是司馬清月,他不在乎天下不在乎江山,只用自己的醫術在輔助黎明百姓,在他的眼裡始終都是一雙淡淡如水的眸子,這纔是看盡了天下紅塵放下了心中慾念的乾淨……
“國師大人怎麼現在過來了?”老皇帝不得不承認的是,自己始終都是忌憚着這個人的。
司馬清月一張清淡的如同冰霜一般沒有俊顏上,帶着一種數不盡的冷意:“臣若是不來,皇上這是打算處死了七王妃嗎?”
“怎麼會呢,朕只是想要給她一個教訓而已,畢竟我楊國的威嚴不能夠損在了一個女人的手裡,難道國師大人想要偏袒這個女人不成?”說着,老皇帝明顯是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這一次,司馬清月可不會再給這個帝王面子了,他緊抿的薄脣淡淡地啓開了一條縫隙:“皇上,再這之前臣就已經說過了這個女子不可殺,皇上還是不明白臣的意思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