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桐愣了一下,裝作沒聽見快步往前走去。
向琳琅自己說完這話也愣住了,也裝作沒說過這話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兩人這次居然出奇地一致。
向琳琅送她上了馬車,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着,沒人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白秋桐上馬車後送了口氣,剛纔的氣氛確實有些尷尬。
白秋桐坐在馬車裡,時不時掀開簾子看看外面到了哪裡,上次馬受驚的事情還讓她心有餘悸,養成了這樣一個習慣。
在回白府的路上,白秋桐透過車簾,遠遠地看着前面有一個人,看身形很眼熟。走到近前一看,原來是徐成恩站在一輛馬車邊。
他又在這幹什麼?
其實,徐成恩是帶着王琦在白秋桐回府的路上等她,並告訴王琦先不要下車。
徐成恩想白秋桐應該不是很想見王琦,不然在衙門那天就會同意了他的證供,讓他把她帶出衙門了。
但是徐成恩忘了一點,白秋桐也不願意見他。
白秋桐敲了敲馬車壁,張年聽到她的示意,馬上放慢了速度。
張年回頭問道,“小姐,什麼事?”
白秋桐看了一眼外面,剛下過雨的路很泥濘,路上都是泥濘不堪,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吩咐張年道,“我有點事情很着急,咱們快點走吧。”
“好嘞!小姐,坐穩了!”說着張年就狠狠地揚了一下馬鞭,那馬受了刺激飛快地跑了起來。
車子呼嘯而過,徐成恩可遭殃了。馬車太快,地上的泥水都帶了起來,濺了他一身。
白秋桐的馬車疾行,他也不敢攔,只能看着她的馬車擦肩而過。
徐成恩氣憤不已,卻只能粗略地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泥水。他不悅地在外面敲了一下王琦的馬車,“王公子,出來吧。”
王琦探出頭來,以爲是見到白秋桐了,“怎麼樣?來了嗎?”
徐成恩沒打算和他說實話,讓他生氣了可沒什麼好處,他可指着能從他這撈上一筆呢。
“今天已經這個時間了,她怕是不能出現了,不如我們換個地方找找樂子去吧,我知道有個好地方。”
王琦顯得有些失落,雖然興致缺缺但是也沒拒絕,點頭說好。
徐成恩也坐上了馬車,帶他去了他常去的那一家花樓。
一到花樓,裡面的老鴇王媽媽立馬撲了上來,渾身的脂粉味薰的王琦想吐。
“呦,徐公子!你可是很久都沒來了!我們芸娘可是天天念着你呢!”
徐成恩順勢摟住王媽媽的腰,調笑道,“怎麼?就只有芸娘想我了嗎?”
王琦看着王媽媽渾身的贅肉呼之欲出,衣服都有些掩蓋不住,覺得更加噁心。徐成恩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樣的貨色他都能調笑,真是沒見過美人!
徐成恩看王琦的反應,知道他肯定是第一次來花樓,想着讓他好好嚐嚐這裡的甜頭。這次他可是下了血本了,他要把自己相好的姑娘喊來陪王琦喝酒。
“王媽媽,快把芸娘叫出來吧!”
王媽媽立馬照辦,徐公子可是大財主,財主的話哪有不聽的理兒。
“芸娘,芸娘,你心心念唸的徐公子來了!還不快來服侍他!”
芸娘一聽,趕忙裝扮地美豔動人,來到
了徐公子經常去的那間房。
一推開門,沒想到裡面還有一個人,看着衣着應該是個富家公子,只不過徐公子來找她怎麼還帶了一個人來?
徐成恩看着芸娘進來了,趕忙招呼她過來,“芸娘,快來陪王公子喝酒。”
芸娘有些不願意,但還是照做了,酒過三巡,兩人都有點喝多了的意思,王琦更是有些把持不住,溫香軟玉在側,做什麼能專心了。
徐成恩在一旁煽風點火,於是這晚上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伺候王琦便上了癮,隔三差五定要來一次花樓。
……
孫鈺自從上次聽自己的丫鬟說了白家小姐的事,心裡對她滿是好奇。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姑娘呢,她想着便派人去白府請她來。
白府這邊白慶雪被放出祠堂,有些煩悶,想着出府散散心,剛來到門口便聽一個下人在門口和侍衛說想要找白家小姐,希望他能通報一聲。
白慶雪走上前,問道,“你是哪家的下人?”
“我是知州府的下人,我們大小姐想請白家小姐去府裡做客,不知道可否幫我通傳一聲?”
白慶雪心想,知州府的大小姐?應該是比孫璐那個二小姐有權勢的多,“你們小姐有沒有說請的是哪位白小姐?”
那下人想了想,有些猶豫,“小姐沒有說,只說讓我來請白小姐。難道,白府有不只一位白小姐?”
“我就是白小姐。”白慶雪立刻回答。反正這下人也沒有說清楚是哪個白小姐,她也是白小姐啊!萬一請的真的是她呢!
“那太好了,白小姐,您隨我走吧。”
白慶雪想讓自己看起來體面一些,決定備個馬車再出發,便對着那下人說道,“你先回去告訴你們小姐稍等片刻,我隨後就到。”
那下人點點頭,回去報告給孫鈺。
孫鈺顯得有些興奮,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總算找到一個可以和她合得來的人!
白慶雪回到自己的院子,將自己最好的衣服拿了出來,梳妝打扮了一番才滿意。
她喊來綠水,“給我備轎!”
綠水脫口而出,“備轎?小姐你不是平時都坐馬車的嗎?怎麼今天突然想坐轎子了?”
白慶雪瞪了她一眼,“讓你去你就去!費什麼話!”
綠水縮了縮脖子,看小姐這身裝扮,想必是去哪個權貴的家裡,不然怎麼又要備轎,又換了新衣服的。
白慶雪耽擱了好一會兒纔到知州府,先前來過一次,完全沒有這次讓她覺得身板硬。這次可是大小姐請她來的!看那個孫璐敢不給她面子麼!
白慶雪這一身行頭走在知州府裡有些怪異,她穿的衣服太過華麗,有些格格不入。府裡的下人們都好奇的看着她,她也一一會瞪回去。
白慶雪心裡想着,這知州府裡的下人怎麼這麼不懂規矩!看不出來她是客人嗎,居然敢對她指指點點的!
白慶雪一路憤憤不平,很快來到了孫鈺住的地方。一看這院子的佈置,她的院子和孫鈺的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白小姐,請稍等,我這就去通報一聲。”孫鈺的丫鬟欠身,然後進了內堂。
白慶雪這一身金銀首飾壓的她走這一路都累,聽說自己還要再等一會,不禁翻了個白眼,這丫鬟到
底懂不懂規矩啊,是她們小姐請她來的好嗎?怎麼還要讓她等啊!
白慶雪一想畢竟這是在人家的府裡,讓她等就等一會兒吧,乖乖地站在門口等着。
孫鈺其實早就已經期待她來了,等了兩三個時辰也不見她來,這會兒聽丫鬟通報,激動地說道,“快快快!快把白小姐請進來!”
孫鈺一見白慶雪進來,看她那一身雍容華貴地打扮,微微有些失望,她想的白小姐可不是這樣的人,應該是打扮素雅的人。
雖然有些失望,但是她的熱情絲毫不減,“來來來,快來這邊坐。”
白慶雪順着她手指的地方坐下,孫鈺問道,“你是白二小姐是嗎?”
白慶雪心想,來都來了還能讓她回去不成?索性冒充自己是白秋桐算了,反正這孫鈺也不認得,於是點了點頭,“我就是白二小姐,請問您叫我來是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只是聽我的丫鬟說,上次是你撿到了我的鎖?你是認得那鎖嗎?”
一直鎖有什麼好認的,不都是一樣,白秋桐心裡這麼想着,嘴上卻回答道,“啊,認得的。”
“那你是從哪得知這孔明八卦鎖的?”孫鈺好奇地問道。
孔明八卦鎖?白慶雪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
“我……我以前……偶然見過一次。”白慶雪支支吾吾的回答。
孫鈺以爲她這是緊張,拍拍她的肩膀說道,“不必緊張。上次聽說璐兒送了一張癡豔圖,你非但沒生氣,反而還謝了她是嗎?”
白慶雪這些事完全都不知道,但是也只能硬着頭皮答,“是。”
“白小姐,看來你很懂畫呀!我這有一副畫,你來替我品鑑品鑑。如果能爲我提個詞,那我真是感激不盡了!”
白慶雪心想,不就賞畫作詩麼!能有多難,隨口應道,“好。”
孫鈺卻很高興,總算找到了一個知音。
孫鈺拿了那副畫,是一副大漠落日圖,上面畫的是大漠裡的落日,有一隻孤鳥做點綴,將黃昏的淒涼,落日的餘暉,表現得淋漓盡致,一看便是名家之作。
白慶雪不懂這些,只看得見有一隻鳥,半個太陽,這下犯難了,這畫上什麼也沒有怎麼作詩。
孫鈺在旁邊笑道,“怎麼樣?有什麼靈感嗎?”
白慶雪有些後悔自己剛纔誇下的口,幹嘛要答應她,如今反悔也來不及了,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白慶雪把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扶着額頭,做沉思狀,半晌纔開口道,“一隻鳥兒飛上天。”
孫鈺聽見她的詩驚訝極了,這是詩?孫鈺沉住氣,想着後面應該有更好的,於是繼續聽下去。
“半個太陽掛天邊。”
孫鈺不斷安慰自己,丫鬟不會看走眼的,好不容易有了這樣一個知己,她這肯定是鋪墊,更好的在後面呢!
白慶雪忽然靈光一現,把剩下兩句全想了出來,“要問太陽何處去?自有歸鳥告訴你!”
孫鈺面色一沉,把畫收了起來,喊來身邊的丫鬟,“來人!送客!”
白慶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趕出了孫鈺的院子。
白慶雪在心裡罵道,呸!什麼狗屁畫!還讓她作詩!這個病秧子!真是得寸進尺!讓本小姐作詩居然還把本小姐趕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