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正是因爲夢顏的存在,丫鬟不知爲何手一抖。
乓一聲,翡翠碗滾落在地,缺掉一角。
“廢物,都是幹什麼吃的?”沛蘭怒聲呵斥。
“奴婢該死。”丫鬟剛要跪下去謝罪,白秋桐就出聲阻止。
“罷了,不過就是一頓飯,下去吧。”
“謝王妃。”丫鬟得令,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臨走的時候,還被夢顏幸災樂禍取笑一番。
但是夢顏更恨的是白秋桐,因爲她把一隻價值連城的尊藍翡翠碗當成一件最普通的玩意,現在沒了,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很快又叫沛蘭拿來第二隻。
“嗯,妹妹的手藝果然不錯。”白秋桐在沛蘭的服侍下,總算是零零總總吃掉不少。沛蘭也把提着的心放回去,看着夢顏的眼神清淡幾分,總算是請夢顏在椅子坐下,還命人送上妍羅綠茶。
“只要姐姐喜歡,妹妹可以天天都來。”夢顏的笑都快要僵住,要不是有厚厚的粉掩蓋住,此刻早就暴露她那惡毒的心思。
白秋桐竟然拿妍羅綠茶漱口,夢顏的眼神如果是一把小刀,估計現在白秋桐已經沒命。
那妍羅綠茶正是因爲珍貴,而且泡出來帶着特別的清香,聞者是心曠神怡,更別說喝一口,有些人就是爲了喝上一口,寧願傾家蕩產。
而現在不過是被她拿來作爲飯後漱口的粗鄙玩意,夢顏眼紅得理智都快要燒盡。
這些白秋桐都不知,她的吃穿用度,都是向琳琅親自下的命令。加上向琳琅一向的皇帝的寵愛,所以皇宮裡的好東西,七王爺府上自然不少。
“妹妹不必如此辛苦。”白秋桐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吃的喝的穿的有多貴重,她覺得自己幫着向琳琅料理這些破事,拿點好處也是應該的。
“姐姐這是哪裡的話,妹妹聽說最近府裡事情比較多,姐姐需要注意休息方是我們姐妹的福氣,對了,近日不知道姐姐見到王爺了嗎?”夢顏把彎繞一大圈,自己終於回到正題。
來服侍她是假,想要知道那位溫文儒雅的王爺倒是真。
“妹妹這話很是奇怪,我與王爺乃是夫妻,王爺也是我依仗的天,自然是知曉他的一切。”白秋桐不正面回答,只會知道,但是不言明向琳琅在哪裡。
夢顏今天是打算不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會善罷甘休,“姐姐,妹妹看你最近也累壞,不如王爺那邊的就暫且由妹妹來服侍,你看如何?”
“大膽。”白秋桐突然拍桌而起,怒目相對,“妹妹好不知羞恥,難道是忘記婦
德上所說的?”
夢顏也不知道她會突然發惡,剛纔也是看着她心情挺好,纔敢大膽出口,現在又是指着一堆無須有的罪名給自己,“妹妹不敢,只是妹妹心疼姐姐。”
“哼,好一個心疼,我看你是不安本分,竟然沒大沒小,公然在我明前爭寵,你把我置於何地?”這番嚴厲的指責,加上她那怒氣翻滾的雙眸,還有冷如冰霜的臉色,把夢顏這女人嚇的腦袋變成一團漿糊。
“姐姐恕罪,妹妹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想要爬上王爺的牀,只是想要坐王妃這個位置。”
“妹妹不敢,妹妹不敢。”夢顏嚇的兩腿發軟,咚地就跪在她面前。
白秋桐看着不在乎一切事情,冷淡不食人間煙火,但是最近在府裡雷厲風行的手段,可是聞者喪膽。
今天夢顏也只是想來試探一番,不知竟然惹怒她。
“哼,最好是不敢,還不快點滾,看着就心煩。”白秋桐不耐煩揮手,兩道柳眉已經豎起來,到極致。
夢顏哪裡還敢逗留半刻,提着裙襬,“妹妹走了。”灰溜溜帶着自己的丫鬟退下。
等人一走遠,沛蘭馬上替白秋桐抱怨,“王妃,你看這些女人還真是羞恥兩字怎麼寫?之前只是明着跟你對着來,現在倒好,還想讓你親自安排她去服侍王爺。”
可不是,今天夢顏這件事情也確實夠她無語,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爲那個向琳琅,心裡就更加惱怒。
“哼,女人有什麼錯,不就是想要個靠得住的男人過一輩子。”白秋桐想起自己前世也是如此可憐,心裡對向琳琅的埋怨更加大。
“王妃,那你打算怎麼辦?”沛蘭見她神情不太對,也不敢繼續提,只是委婉問問。
白秋桐也不知道,今天夢顏只是個開始,日後肯定會有更多的通房想盡辦法爬上向琳琅的牀。想到那些事情的發生,她的頭就大。
“王妃,要不要告訴王爺呢?”沛蘭小心翼翼。
她發現現在只要一提到王爺,主子就開始暴躁,根本跟自己認識那個冷靜的女子不一樣。
“哼,自然是要告訴他,省得日後他埋怨我。”
話音剛落,就有人的聲音加進來。
“是什麼好事?要勞煩本王的愛妃親自告訴呢?”向琳琅搖着一把乾坤玉扇,移着翩翩步伐走進來。今天的他穿着一件淡藍色衣衫,頭髮被一支金色簪子豎起來,露出他完整的臉型。這是何等一個溫潤的男子,就像是長流不止的水,能夠穿透任何東西
。他的眼神清澈如水,動作流動如水,說話的聲音也像是水擊打在石塊上的聲音。
就是這樣的一個男子,時不時流露氣蓋六合的霸氣,吞天弒地的威嚴。不過目前見多他那樣狀態的人不多,白秋桐就是其中一個。
“你來做什麼?”白秋桐吐口而出的賭氣的話,竟不知也是大不敬。
向琳琅今天的心情很好,笑得那星目溢光閃閃,奪人心魄。他不點而粉的嘴脣一動,請清清淡淡的聲音破空而來。
“自然是來看看本王的愛妃,聽說愛妃這幾日可是威風八面啊。”
白秋桐翻個白眼,這男人不是來興師問罪,仔細打量他幾分,發現他玩笑的成分比較多,頓時也是鬆一口氣。
畢竟這幾天她確實是把他的王府搞得有點雞飛狗跳,如果他要是追究起來,還真是不好說。
“沛蘭,伺候你家王爺用膳吧。”拋下一個命令,她就起身,走進內室。
沛蘭自然是領命而去,被向琳琅阻止。
“你先退下吧。”
沛蘭有點遲疑,但是看到向琳琅迫不及待的背影,她笑而不語,或許王爺是個不錯的選擇。
白秋桐剛在內室的桌子上給自己倒一杯茶,剛要喝一口,便被人奪去。
“哎,你……”
“這茶已經冷掉,你喝不適宜。”向琳琅把茶杯推遠。
白秋桐不以爲意,自己哪裡有那麼金貴。
“王爺今日怎麼這麼有空跑來管我這茶涼不涼?”
知道她是想挖苦自己,向琳琅不在意,叫一聲袁誠。空氣一動,就就看袁誠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落在他身後,彎着腰。
“重新沏茶來。”
“是。”
雖然袁誠沒有意見,不過白秋桐則是挑挑脣角。袁誠是怎樣的人,竟然被他使喚去泡茶,還真是浪費啊。
“你方纔不是說有事跟我說嗎?”在她面前,向琳琅很少自稱本王。用最簡單的你我相稱,還真有民間普通夫妻之間的其樂融融。
提起那事,白秋桐就有點生氣,“還能是什麼?有個通房今天跑來我這裡獻殷勤,之前我還以爲是因爲害怕我的手段,誰知道她轉身就說要見你。”
見她說話帶着點小小抱怨,跟平時淡然置身事外相比,他更喜歡這樣。
“怎麼,愛妃這是吃醋?”
“吃醋?我。”白秋桐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屑冷笑,“我還喜歡吃鹽呢。”說完轉過身去,看外面的風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