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桐微微一笑,“本妃即將隨王爺回京,爹孤身在邊城,本妃有些不放心。因而想讓各位幫忙關照關照,秋桐在這兒不勝感激。”
“不過是小事,有何難處?我等自是會的,不過,王妃怎的不在邊城多待些日子。這匈奴一戰方纔了結未多久,何不好好歇息一段日子,再赴京城?”知州大人疑惑地問道。
白秋桐將紫砂茶杯放下,有些無奈地道:“多謝各位大人,至於赴京一事,本妃亦想多留在邊城一陣,畢竟邊城乃生我養我的故鄉。只是皇上下詔讓王爺回京,自是不能等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王妃如此緊急地喚我等來。若是皇上的旨意,自是耽擱不得,下官在此也送出吉言,望王妃與王爺一路順風。”一位官員答道。
“多謝大人吉言,現下便好好品品這茶,聽聽樂曲,賞賞這雅緻的舞姿。”白秋桐揮手,只見抱着古琴的女子緩緩走上中間的平臺。
待一切準備妥當,那女子纖纖玉手優雅地放下,輕攏慢捻抹復挑,即是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妙之音,果真是妙極了。
靡靡之音,在座之人沉醉其中,倏地,卻聽得一道吵鬧之聲。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紅色綾羅綺衣的婦人氣勢洶洶地硬闖進茶會,口裡大聲嚷嚷着:“七王妃,七王妃在何處?”
白秋桐瞥了那婦人一眼,抿了口茶,放下茶杯,緩緩道:“本妃就是。”
那婦人聽畢,氣沖沖地疾步走到白秋桐面前,兩眼一瞪,高聲質問:“七王妃,我與你井水不犯河水,爲何戲弄於我?”
“夫人,你是何人?本妃全然不識得你,戲弄你作何?”白秋桐淡然地道。
“我是沈萬家的髮妻阮寧,現下你可識得我了?”阮寧怒氣衝衝,說話毫不留情面,似是氣得全然忘卻身份。
白秋桐微微皺眉,緩緩地道:“本妃知曉沈萬家乃天下第一首富,如此說來,本妃倒是識得夫人了,只是這戲弄之事從何說起?本妃還未與沈老爺打過交道,先前亦是不知曉夫人。”
阮寧見白秋桐不像是在說謊,疑惑地問道:“是老爺的小妾所說,我只是……”
“夫人,沈老爺的後宅裡怕是不安份吧,你怎能聽信一個小妾所說,便貿然來質問於本妃?本妃倒罷了,弄清楚實情並不會爲難於你。若是遇上了他人,阮夫人,你覺得你現下在何處?”白秋桐冷然道。
阮寧一驚
,這才冷靜稍許。細細想來,誠然,白秋桐貴爲堂堂的七王妃,先前確實也未聽老爺說過識得這七王妃,如今她冒冒失失地跑來向七王妃發了一通脾氣,可是大不敬之罪。若不是這七王妃不與計較,只怕她已經深陷牢獄了。
於是,阮寧忙行禮作揖道:“王妃安好,是我衝動了,我這就回府教訓那個造謠生事的小妾。臣妾先告辭。”
白秋桐淡淡地望着阮寧離去的背影,可謂是風風火火,配上那一身紅衣,似是如火烈焰。
阮寧氣沖沖地回到府裡,派人將那個糊弄於她的小妾強行帶到她的院子。
“好你個賤婦,今日險些讓我遭遇牢獄之災,你說你安的是什麼心?平日裡,我由着你們這些狐狸胚子勾引老爺便罷了,如今竟想借着七王妃的手除掉我!”阮寧氣得七竅生煙,“怎的,是覺得自己得寵了,相當老爺的正妻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你配的上嗎?”
那小妾暗暗咬牙,此事她原先是並不知曉的,若不是白慶雪慫恿,她如何會與阮寧說,一切都是那個白慶雪的錯,她悽聲道:“夫人,我怎敢有這般妄念,這都不是我所想,都是那白……”
“姐姐,你怎的跪在地上,”白慶雪似是憐憫地瞧着跪在地上的小妾,打斷了那小妾欲要說出的名字,轉而對阮寧柔聲道,“夫人,她這是犯了什麼錯,竟然惹得夫人如此生氣,來,喝口茶,好好消消氣,不與她一般見識”。
阮寧將茶推開,霎時茶水灑在白慶雪的身上,溼了衣裙,茶杯亦是摔在地上,碎成一片,阮寧冷聲道:“問我什麼事兒?這賤婦糊弄於我,讓我去找七王妃算賬,結果險些得罪七王妃,遭遇牢獄之災。你們這些個不安份的狐狸胚子,淨想着搶了我的正妻之位,卻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配得上嗎?”
白慶雪暗恨,七王妃,七王妃,又是七王妃!
她知曉那小妾欲要說出的名字是誰,確實,此番阮寧之爲是她攛掇那小妾的。原先想着讓白秋桐弄掉冒犯她的阮寧與那小妾,順便可讓沈萬家與白秋桐結仇,可謂一舉兩得。只是眼下計劃又有變數。
白慶雪眼下眸中的狠厲,驟然展顏而笑,諂媚地哄着阮寧,“她也是活該,如此沒有自知之明,與我都不過受老爺垂憐帶回府的平民之女,能得老爺垂憐已是萬幸,哪敢生出其他念想?她該罰!”
那小妾見狀,怒道:“白慶雪,少一副假惺惺的模樣!若不是……
”
“若不是什麼?夫人正在氣頭之上,你怎的這麼不懂事,還不與夫人道歉,讓夫人從輕發落,”白慶雪不等那小妾說話,又繼續道,“看你這副模樣,是不屑道歉了,一切不過是你咎由自取。夫人,我看這小妾如此不識擡舉,直接除掉便是了。老爺若是知曉她冒犯於七王妃,定然不會怪罪於你,只怕還會嘉獎於你”。
阮寧也是氣糊塗了,此時聽得白慶雪的這一番話,也覺得頗有道理。若是老爺知曉這個小妾冒犯了七王妃,她身爲後宅之主,妥善處理了她,不但讓七王妃不會追究於她,老爺亦是會嘉獎於她。最重要的是,少了一個勾引老爺的狐狸胚子。
如此一舉三得,阮寧便不再聽那小妾所說,直接讓人將這個小妾拉出去亂棍打死。
白慶雪暗自得意地瞧着這一幕,在沈萬家來房的日子,將事情說與沈萬家聽,特意將有些事情捨去,悽聲道:“她好生可憐,不過說錯了兩句話,怎的就喪命了呢?”
沈萬家聽得阮寧之爲,覺得阮寧十分善妒,冷聲道:“如此善妒,這是個當家主母該有的樣子嗎?”
“夫人想必也是氣糊塗了,待到她冷靜下來,必然會覺得此番行爲是有所不妥的。”白慶雪媚聲道,一雙盈盈帶水的眸子直勾勾地瞧着沈萬家。
沈萬家瞧着白慶雪勾人的模樣,喉嚨一緊,柔聲道:“你還爲她說好話,今日不提她了,只有你我二人。”
說着,沈萬家便摟緊白慶雪柔媚無骨的腰肢,鴛鴦戲水,好不樂趣盎然。
原先沈萬家再如何與小妾們如魚戲水,夜裡都會回到阮寧的房裡。今日沈萬家氣阮寧的不識大體,於是便難得的宿在白慶雪的房裡。
白慶雪自是求之不得,比起原先在妓院裡的日子,誘惑這區區一個沈萬家自然不在話下。她眼下要做的,便是讓沈萬家漸漸冷落阮寧,再扶她爲正。這身爲天下第一首富的正妻說出去,不知會讓多少女子豔羨。
旦日之晨,萬里無雲,天色甚好。
本該是最爲安寧的清晨如今卻是吵鬧不堪,哭啼聲、怒吼聲、摔東西的聲音混雜一片。
“老爺,你爲何宿在這個狐狸胚子房裡?你置我於何地?置我於何地?”阮寧昨夜等了一晚,未等到沈萬家,卻等到了他宿在白慶雪房裡的消息。
她當即怒火攻心,未待天色晝亮之時,便怒氣衝衝地跑到白慶雪的房門之外,大喊大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