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文明尚未開化,廣闊的陸地上到處是樹海與連綿不絕的山脈,並分佈着大大小小的人類部落,村莊都被堅固的柵欄圍住防止猛獸的入侵。
這裡除了人類外,還有類人猿和很多原始生物,而這些體型龐大又兇猛殘暴的肉食者生物往往佔盡了優勢,而人類始終處於弱勢的羣體。
坐落在附近的人類村莊都分佈在山腳下,因爲山上有很多猛獸的關係,所以村莊裡的人類一般不會輕易進山,只有獵戶偶爾會以幾十人的隊伍進行捕獵,但基本上也不會上到山頂,這倒是給諾嵐省去很多麻煩。
諾嵐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眺望,然後便安心地找了塊石頭坐下。
她猶如老僧入定似的端坐在石頭上,兩條手臂盤結交錯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樣,黑色的波紋散發而出,如海市蜃樓,使得空間產生了細微的扭曲。
諾嵐通過持續將金剛力流通並遍佈全身,藉此提升金剛力的純度,這是她每天必備的修煉功課,雖然這種方法效率並不高,但總是獨自一人的諾嵐並沒有教導她的老師,能夠依靠自己摸索着進行修煉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而且諾嵐是凌月分裂出的半身,她不用從基礎練起,諾嵐從誕生起便是六層解放,但也由於她沒有經歷循次漸進的基礎修煉,這種像是一步登天的做法反而更難掌握她的力量,只是空有一身蠻力罷了。
即便如此,諾嵐也並不熱衷於修煉,她也不喜歡戰鬥,僅僅是爲了自保,而且作爲半身限制了她的資質,六層解放已經是極限,除非陰陽合一成爲完全的個體,不然諾嵐永遠也沒辦法再向上突破。
“不過話說回來,從我誕生已經過了三年,諾婭應該也誕生了吧,不知道她現在在什麼地方,但是說真的……我好想和她見一面啊!”
諾嵐臉龐掛着溫柔的笑意,雖然因爲諾婭計劃才導致她被迫接受如此殘酷的命運,但她並不討厭諾婭,因爲她和諾婭都是計劃下的犧牲品,是爲促使凌月復活的祭品,所以諾嵐忍不住對諾婭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不過根據諾婭計劃的初始,諾婭佔得比重較大,她只分得凌月小部分的力量,甚至不到一層解放,所以應該在什麼地方接受試煉的吧。
於是,諾嵐突然感到前途的一片黑暗,無論是自己,還是諾婭,她都看不到絲毫的希望,僅僅作爲諾婭計劃的兩個節點,她們徹底喪失了選擇的權利,等到宿命之日來臨時,她們的人生也就全部結束了。
“呵呵……真是可悲啊!”
諾嵐不由得自嘲地冷笑,她心煩意亂,而且是越理越煩,越想越亂,莫大的煩惱佔據了她的心胸,好像鉛石堵住了嗓子眼,讓她喘不過來氣。
而在這樣心鎖糾纏下,諾嵐全身的氣息也變得紊亂,沸騰的血液也好像冷卻似的凝固,宛如走火入魔了一般,諾嵐猛地涌出一口血液。
“——嗚!”她悲鳴地叫了一聲,面色無比慘淡,而諾嵐此時的心態,已經無法再將修煉繼續進行下去,無奈她只好中斷了修煉。
諾嵐緩緩睜開眼睛,然後望向四周,只見一片空曠,原本生長在這裡的草木都化成了焦土,而一開始徘徊在諾嵐身邊的鳥獸魚蟲則毫無聲息地倒在地上,它們都被腐蝕了皮肉,而身體則化爲了風化的白骨。
看着這一切,諾嵐不由得臉色一沉,心中充斥着一陣淒涼,因爲她與生俱來的本源黑暗之力,能使得無法承受她原力的事物迅速腐朽、死亡。
“每次都這樣,唉……下次應該再找個荒無人煙的地方!”
諾嵐極爲厭煩地搖着頭,但是她並沒有因爲波及了無辜的生命而感到內疚,僅僅是覺得麻煩,因爲這時的諾嵐遠沒有後來那般狂暴,她既不是濫殺無辜的人,也沒有把生命看得很重,她不會刻意地去傷害別人。
諾嵐站起身來,整理着衣服上的皺褶,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從遠處傳來一陣恐怖的狼嚎。
即使相隔很遠那股劇烈的音波也順着被撕裂的空氣傳遞而來,諾嵐的臉色輕微一變,帶着好奇心,她朝着聲音來源的地方找去,試圖確認情況。
她一路跑到山腳,這股吼聲也越來越靠近,彷彿雷鳴般刺痛着耳朵,諾嵐迅速穿過山下的樹林,來到附近的村莊,四周的柵欄已經被撕碎了,上面佈滿了恐怖的爪痕,伴隨着地鳴聲,狼羣在眼前突現。
走進一看,那是數量超過五十,體型足以和猛虎相提並論的巨狼,它們張牙舞爪似的不斷嚎叫着,在它們的踐踏下,整個村莊變成廢墟,在它們的利爪獠牙下,所有人都不堪一擊。
幾十具血肉模糊的死屍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不斷溢出的鮮血將大地染紅,他們成爲了這些恐龍的盤中餐,所有人都被啃咬致死。
這些狼摩擦着嘴裡鋸狀的利齒,幾根血淋淋的手指夾在它們牙齒的縫隙間,血跡斑斑的爪子摻着碎肉,地上的死屍臨死前睜着充滿血絲的雙眼,嘴巴張的很大,普通人往往忍受不了疼痛中途就被血腥的場面嚇死了。
當諾嵐來到這裡的時候,狼羣瞬間注意到了她,它們發出嚎叫,然後肆無忌憚朝着她靠近,兇殘的獸瞳輕輕轉動,然後朝着諾嵐張起利爪。
伴隨着它們的爪子撕破地面的響聲,留下些狼爪劃過的痕跡。
“該怎麼辦纔好,要逃走嗎?”
諾嵐面色發慌,她望了一眼遍地的屍體,忽然心生憐憫,即使這是自然界的法則,但對這些人類來說也太嚴酷了,所以她準備趕走這些狼羣。
吼吼吼!!狼羣忽然將諾嵐圍住,嗜血的嘴裡流淌出難聞的唾液,它們死死地瞪着諾嵐,像要準備將她分食。
咆哮聲撞擊着耳膜,諾嵐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即使她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卻從來沒有應用過實戰,所以也從來不知道要怎麼戰鬥,當她戰戰兢兢地疏通着體內原力,卻硬是弄得一團糟,氣血堵塞,諾嵐差點吐出血來。
極爲不安的心情促使着她不斷動搖,她連百分之一的實力都發揮不出來,勉強用出金剛力護住全身後,它們的利爪頓時就好像撓癢似的。
諾嵐深吸了口氣,金色的龍瞳忽然散發出火熱的光華,身爲龍族的本能漸漸使得她渾身的戰意噴涌出來,瞬間平息了她心中的恐懼。
她伸出手,洶涌的暗黑原力彙集起來,形成了壓倒性的狂風,身邊圍繞的狼羣甚至都被牽動了,紛紛捲入高空,像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搖擺。
接着,諾嵐將這股原力引爆,散亂的洪流將頓時它們波及進去,甚至連反抗的機會也沒有,它們的身體迅速地被腐蝕,最後化成了飛灰。
眨眼間結束的戰鬥,諾嵐訝異地抽搐着嘴角,心驚膽顫地屏住了呼吸,而懸在空中的手也忍不住搖晃,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可以這麼大。
“……化成灰了!!?”
諾嵐呆呆地望着滿天飄散的塵埃其中還參雜着狼的血液,而這都是自己的傑作,能夠毀滅村莊的猛獸,卻連反抗都做不到就被自己輕易的殺死。
“這是我的力量……我的……!?”
諾嵐自語地張了張嘴,最後把話嚥進了心裡,不知道爲什麼,她不由自主地覺得悶悶不樂,彷彿做了不道德的事似地羞愧,並自我埋怨地喘着氣。
儘管這股力量對於整個世界而言並不強大,比她還要強大的人物應有盡有,但是在這小小的星球上卻足以毀天滅地,主宰他們的性命。
但是諾嵐卻不喜歡這種過分強大的東西,它足以君臨於他人的生命之上,而且這股力量並不是修煉得到的,而與生俱來的,像是憑空出現的,無法被掌控的力量就像是災難,於是,諾嵐身不由己地開始懼怕這股力量。
如果有一天,自己沉迷於這股力量中無法自拔,手持毀天滅地的力量到處爲非作惡,殘忍無情的肆意殺害世間的人,而這種行爲,是惡嗎?
想到這裡,諾嵐流了幾滴冷汗,慌忙掐斷了思緒,因爲力量並不單單指好的方面,若不加以剋制,就不再是自己掌控力量,而是會被力量所掌控,因爲它不僅會傷害身邊的人,終有一天也會吞沒自己。
於是,諾嵐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她不顧一切地將全身強大的原力收斂進體內,絲毫不讓它們流出,若非萬不得已,她不會輕易動用力量。
“惡……是嗎,我纔不會成爲你們想象的樣子呢!”
諾嵐咬牙切齒,心中充斥着一絲執念,因爲自己是代表凌月黑暗面的半身,她所有的負面因素幾乎都集結在諾嵐體內,使得她充滿壓抑。
但諾嵐確切的明白,黑暗代表不了邪惡,諾嵐並不想做內心邪惡的魔鬼,但也不渴望成爲善人,至少能夠確定自己的價值,僅僅想通過以這種方式來擺脫心中的束縛,因爲諾嵐不願意屈服於赫爾斯,更不願意成爲諾婭計劃下的傀儡,她有自己的信念和思想,她希望像一個普通人那樣【活着】。
緊接着,一陣風吹蕩而過,一切都變得沉寂。
諾嵐顫慄地望着滿地的死屍,彷彿生怕他們變成喪失忽然站起來對着她發出嚎叫,周圍沒有任何的倖存者,有的只是瀰漫着的死亡與哀傷。
過了不久,諾嵐便離開了這片已經成爲廢墟的鮮血淋漓的村莊,可憐無人收屍,頃刻間化爲一堆荒骨,諾嵐神色恍惚地朝遠方走去。
無盡的寂寥充斥着諾嵐空虛的心靈,她不想要離開這裡,因爲她知道,只要離開了這座星球,外面的世界反而更加可怕,無論是神族、魔族,但凡是那些掌握世間權勢之人,自持強大的力量而肆意擺弄蒼生的命運。
所以,諾嵐不斷地自我麻痹,去逃避,直到自己完全忘記,忘記自己所承擔的命運,忘記她所代表的意義,忘記她自己是誰。
但是如果有人問,如今諾嵐有什麼願望的話,那就是——
“……我想要家人!”諾嵐定然會毫不遲疑地說道,因爲這是她心靈的傾述,也是她的渴望,是她美好的奢望,唯一想要達成的願望。
在路上,諾嵐漫無目的地走着,沒過多久,她忽然感受到活人的氣息,她擡起頭朝着遠處望去,只見兩道人影,是兩個身形彪悍的男性。
“聽說了嗎,最近又有猛獸襲擊村子了,現在每天都要死人!”
“現在也不敢上山了,光吃飯都成問題了!”
只見兩人手裡提着已經暈死的獵物,身上沾滿了獵物的鮮血,看起來像是附近的獵戶,在他們看到諾嵐後,急忙相互一望。
“那個女孩……不像是這邊的人啊,是從外面逃過來的嗎?”
“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啊!”
說着,其中一人流了流口水,貪婪地笑道:“別的先不說,這女孩長的還真是漂亮,反正這周圍也沒人,不如……”
他朝身邊的另一個人使了使眼色,他瞬間心領神會,也露出了奸笑。
於是,他們迅速朝着諾嵐走過去,並把她圍在了中間。
諾嵐突然回過神來,她睜大了雙眼看到兩人迅速靠近的身影,她頓時臉色劇變“你……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別……別過來!!”
“幹什麼,當然陪你玩玩啊!這麼荒郊野外的,是迷路了嗎?”
兩個男人無比姦淫地笑着,彷彿看到諾嵐出塵的面容,便起了色心,他們貪婪地流着口水,然後圍住了諾嵐去路,並粗暴地抓起她的胳膊。
“不……不要!!”諾嵐驚慌地大叫。
很快,諾嵐被它們推倒在地,接着,他們竟然開始撕扯諾嵐的衣服。
諾嵐臉繃得緊緊的,見他們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她忽然用力掙扎起來,這讓準備強暴她的兩個男人臉色大變,緊握着的手臂一陣抽痛。
“可惡,這小丫頭怎麼力氣這麼大!”
諾嵐羞紅着臉,像一面繃緊的鼓皮瞪着兩人,氣喘吁吁地叫道:“放……放開我,不然的話……我就不客氣了,我說真的!!”
面對諾嵐的威脅,他們卻毫不畏懼,因爲諾嵐此時露出的表情與其說冷酷,不如說是有些可愛了,甚至連小孩子都不一定嚇得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