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柏龍將軍清正剛直,但畢竟也生活在這個社會裡,免不了也有些迎來送往的應酬,所以軍校在城裡也有一兩家樓堂館所的聯繫點。但是柏龍將軍說今天是私人請客,所以就換了便服,只帶了助理開他的私家車去,看這架勢,又是準備要喝酒的。
馮楠一直是柏龍將軍的得意門生之一,但今天這種待遇是以前所沒有的,這也可能是身份地位的變化和事關切身利益的關係吧。所以馮楠時刻提醒自己不可狂傲,畢竟待人接物謙和謹慎是永遠不會錯的。
車開到一個岔路口,柏龍將軍讓助理停車,對馮楠說:“小馮,要不要叫你妹青兒出來介紹你們好好認識一下?中午都沒正式介紹。”
шшш★тTk án★℃O 馮楠想了一下說:“我覺得不太合適,畢竟現在我來了,也算是正式入營訓練了,營員不能因爲私人關係參與一些私人活動。”說完這話又覺得後悔了,因爲這麼說似乎太不給將軍面子了。
好在將軍並沒在意,反而說這樣是對的,然後就讓助理開車直接去預定的酒樓了。
晚上的飯菜比中午要豐盛的多,人也比中午多,先開始只有馮楠,柏龍將軍和將軍的助理三人,可後來陸續得就來了大部隊,都是臨訓隊的教官和班排長代表,足足有二三十人之多,而且柏青也來了,是作爲女兵排的代理排長來的。
馮楠不知道這是不是柏龍將軍的一個暗示:這裡的是還是我說了算的。不過在他的心目中,柏龍將軍應該不是這種人,但是話說回來,這次回來他已經見到了柏龍將軍太多的‘不同的一面’,因此看來還需加倍小心應付的好。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小心謹慎就能應付的,比如說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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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楠這次算是完完全全的寡不敵衆了,全場好幾桌人,馮楠算得上是孤軍奮戰,而中國軍人喝酒又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寧喝死,不投降。其實非但是喝酒,其他任何活動,打籃球也好,各種比賽也好,都是這條規矩,換句話說這也算是培養戰鬥意志。
可今天馮楠就要倒在這場戰鬥意志的較量上了,全場二三十人圍攻他一個,一人喝一杯,他就是二三十杯,還好杯子小,他又正是年輕力壯的年紀,兩輪下來,雖然耳朵裡已經嗡嗡叫,但依舊站得住。
不過他的敗亡只是個時間問題,軍人聚在一起,若是目標明確,很懂得集中火力,不像地方上喝酒,開始還能步調一致,過了中場就混戰成一團了。
喝到中場,柏龍將軍帶着柏青又來到馮楠面前,旁邊有人要幫着斟酒,將軍一把奪過來說:“這個得我親自來。”
他說着給馮楠斟上酒,給自己也倒滿了說:“小馮啊,我這杯酒僅作爲一個父親敬你的,我的這個不成器的丫頭……”他說着,把柏青往上摟了一步說:“我這個丫頭就算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帶她混出個人樣兒來。青兒,你等會也好好敬你哥幾杯。”
馮楠忙說:“校長,您言重了,只要是我帶出的人,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不會讓大家吃虧的,更不要說是青兒妹妹了。”
“那廢話少說,乾了這杯!”將軍說着,自己先喝了。
馮楠一看哪裡敢怠慢,也趕緊喝了。
柏龍將軍看上去很高興,哈哈笑着在馮楠胸膛上捅了一拳,然後對柏青說:“青兒,多敬敬你哥。”說完就轉身去別桌上了。
柏青又給馮楠倒上酒說:“哥,我敬你。”
馮楠看着柏青,這丫頭留着男兵樣式的平頭,只是略長一些,長的嘛,有點出男相,但不醜,肩膀略寬於一般的女孩,胳膊上還有比較明顯的二頭肌,不愧是柏龍將軍從小當男孩養大的女孩兒。
光顧着看,沒留神就有些發癡,旁邊一個傢伙調侃了一句:“怎麼回事?對上眼兒了?”周邊有幾個人看見,就放肆的大笑起來。
馮楠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對柏青說:“不好意思,喝的有點蒙了。”
柏青也笑着說:“沒事兒,以後還請多關照。”
馮楠說:“沒問題,你都叫我哥了,校長又對我有恩,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的。”說完,他又幹了一杯。
就這樣,左一杯右一杯,和柏青就喝了三四杯,然後又是其他人上來輪番轟炸,馮楠又挺了大約二十來分鐘,實在挺不住了,坐在椅子上就想往旁邊倒,好在他自己也察覺到了,咬牙用手撐住身體,沒讓自己現場倒地出洋相。
但凡做事都得有歇有晌,大家看馮楠都喝成這樣了,也就不再硬灌,還有人陪着他去了一趟廁所,馮楠藉着這個機會吐了一回。
原以爲吐了之後酒力能減退一些,誰知一吐之後反而手腳都軟了,再被人扶回來就只能靠在沙發上了。但他還有些神智,還知道說:“不好意思,丟臉了。”
旁邊就有人說:“這有什麼嘛,喝酒的誰還沒喝醉過。”
然後馮楠就聽到身邊不遠處還有人說話,似乎是在商量下一步的安排,但他腦袋耳朵都嗡嗡的直叫,只知道有人說話,還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但說的什麼意思,大腦似乎已經紊亂,無論如何也理不出一個完整的意思來,他想站起來,手腳卻似乎全都脫力了。
不過只隔了一小會兒,就有人過來在他耳邊說:“小馮,你看,要不今天就住下,明早再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馮楠卻覺得今天一整天的經歷都有點怪,於是就說:“不不,我還是走吧,我在車上可以睡。”
又有人說:“車上哪裡睡的舒服啊,你現在回來了就跟到家了一樣,跟家裡人還客氣什麼啊。”旁邊的人也紛紛附和,還有人說這也是校長安排的。
馮楠知道肯定是走不了了,於是就點了一下頭。誰知這才一點頭,立刻起碼就過來了七八隻手臂把他架起來,一邊說笑着就往外架着走,馮楠覺得自己腳都沒沾地。但他此時已經完全沒什麼勁兒了,只是任由大家架着他走,心裡想着:此刻有張舒適的牀也還是不錯……這麼一想可不得了,人就徹底鬆了勁兒,開始還有些神智,這一下連知覺什麼的都沒有了,大腦完全一片空白。
酒醉加上前一晚上趕路沒睡,他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時分。
雖然已經醒來,但馮楠的頭依舊宿醉的痛,而且身上還是沒有力氣。他費力的撐起身體,靠在牀背上,發現自己沒脫衣服就睡了,不過總算是脫了鞋。再看屋內,居然是一團亂糟糟,桌椅板凳什麼的都堵到門口去了,真不知昨晚自己發了什麼酒瘋。
也罷,就當自己的晨練吧。馮楠想着,下了牀,把桌椅板凳什麼的都復歸原位,之後拍拍手,覺得精神恢復了不少。精力什麼的果然是越用越有啊。
收拾完東西,他又試了一下口氣,咦!還是滿嘴的酒臭氣,趕緊到衛生間裡去刷牙,一連刷了兩遍,又洗了一個澡,等他再出衛生間時,不但整個人都精神抖擻了起來,肚子也居然咕咕叫了起來,年輕就是好,新陳代謝快,恢復的也快。
他拔了房卡下樓退房,卻在大堂看見柏青和另一個女兵正等着,見他下來就說:“你可算醒了,你要再不下來,我們就得報警了。”
馮楠笑道:“報警,太誇張了吧。”說着看見另個女兵眼睛青了一隻,就笑道:“你眼睛怎麼回事?”
那個女兵笑了一下不說話,柏青沒好氣地說:“你還問,你打的。”
馮楠撓着頭,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似乎有些影像,但就是連不出情節來,典型的斷片兒。於是不好意思地對那女兵說:“對不起啊,不要緊吧。”
柏青說:“還好也和我一樣是陸戰隊出來的,總算不是白給的。”
馮楠於是說:“那好,這也中午了,我請吃飯吧,算是賠罪。”
柏青說:“不用了,我爸都安排好了。”
馮楠趕緊擺手說:“不行不行,跟你爸說,我是不敢再喝了。”
那個烏眼青女兵見馮楠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柏青也撇着嘴強忍着說:“看你嚇的那樣兒,看你資料你可是被那些大老黑稱之爲叢林惡魔的人啊,實在是不像,跟你說,就我們仨吃,吃完了送你走。”
馮楠着才鬆了一口氣說:“殺人放火的那也是無奈的選擇,和平年代我覺得還是孬一點的好。”
這時那個烏眼青女兵插嘴說:“或者說是低調吧。”
馮楠趕緊點頭說:“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退了房,馮楠又給曹向東派來的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然後就和柏青兩人吃了飯,果然是滴酒未沾。
飯後馮楠跟柏青說:“青青,原定昨晚走的,可耽誤了,所以我就不跟校長當面辭行了,你替我謝謝他的款待和幫我做的一切,我過幾天就回來參訓,你倆也要努力,要是沒方向就多做做體能訓練,只要體能好,對他什麼的都很有助力的。”
柏青說:“哥你放心吧,我進營也是沒得選,沒退路的,若是再出事我老爸非剝了我的皮不可,開始還擔心你不收我,現在才放點心了。”
馮楠說:“那也不能懈怠,你考覈不過關我也不能帶你去。那地方畢竟在打仗,多一分能力,就多一分生還機會。若是你在那邊有個三長兩短的,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我都沒有辦法跟校長交待的。”
柏青說:“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着話,馮楠的車來了,他與柏青道別,也笑着對那個烏眼青女兵點了點頭,這才上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