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總工開始讀名單,一共讀了七個人的名字,這七個人就是要馬上打包回家的人了。
不過纔開班就被淘汰,這七人都有些不甘心,其中一個美女就說:“費總工,我不是不努力啊,可我以前完全沒接觸過這些嘛,而且就是因爲不會,纔來學習的嘛,什麼都沒學就讓我回去,這說不通哦。”
費總工笑着說:“我剛纔注意到你了,你確實很努力,很努力的使美人計,只可惜你周圍的人都有點自顧不暇,所以也就顧不上你了。請原諒,我說你使美人計沒有諷刺挖苦你的意思,事實上作爲一種交際手段,在求生的時候,美人計也是一種合理手段,只是你不能單純的把所有的寶壓在你的美貌上,畢竟求生,自身的技能纔是最重要的。我希望咱們下次有合作的機會,但是這次你已經被淘汰了,對不起。”
這位美人兒聽後,嘟了嘴,背了她的念思奴小包,走了。
又有一個男人也提出了對淘汰名單的異議,此人還是中心的一位科長,身爲基層幹部在第一輪就被淘汰,心裡也十分的不爽,他說:“費總工,我看了,這次被淘汰的都是帳篷沒搭起來的,你看我的,搭的好好的,怎麼也被淘汰?是不是弄錯了啊。”
費總工依舊笑吟吟的說:“沒錯,你的帳篷確實搭的不錯,但是你看看你旁邊,你的兩個鄰居爲了幫你,沒有顧得上搭建自己的庇護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兩個小夥子曾經都是你的部下吧。你確實也動了手,但大多數時候只是在旁邊指指點點。沒錯,一個求生的團體需要核心人物,也就是領導,但是在求生這種特殊的環境下,只動嘴不動手的人會被同班厭惡的,你在透支你的領導力和個人魅力。因此你在這一輪被淘汰了。”
這位科長無言以對,也只得收拾東西離開。
馮楠對費總工的敬佩又深了一層,這是個有本事有魄力人。
等被淘汰的人員都離開了,費總工讓大家根據需要列出一個物品清單來,然後讓基地管理員依據每個人的清單分發裝備。
因爲前一次不打招呼的測試淘汰,這一次大家都打起十八分的精神來,畢竟也是在中心上班的,什麼救援啊,求生之類的資料多少也接觸一些,此刻就紛紛的開動腦筋回想起相關的知識來,還有的用隨身的筆記本和手機查找資料,但很不幸,這裡信號很弱,時有時無,大多數時候都連不上網,這不是因爲基地的設備不好,而是因爲現實的災區裡,通信信號就是這樣的。
馮楠對此當然還是胸有成竹,很快就寫好了,徐波和周圍幾個年輕人開始寫的很快,但是到後來就開始難於下筆了,因爲誰也不是傻子,裝備都是有重量的,這要是糊里糊塗的要了一大堆東西,費總工忽然又讓大家全揹着演練逃命怎麼辦?以費總工的脾性,那種訓練科目是完全做得出來的。
最後實在拿不定主意,就來請教馮楠,馮楠就說:“求生的幾大要素,水、食物、火、庇護所。裝備要以這些爲核心,然後在依照自身的技能和揹負力來決定選擇什麼裝備。”
大家聽了,又紛紛商量着,把裝備單子重新寫了。徐波這個小夥子挺聰明,其他人都寫了很多方便麪和罐頭,而他卻只寫了一包方便麪、五根能量棒和一套魚線、四根醫用止血帶,馮楠一看就知道這小夥子算是上路了,也不全算白丁兒。
果然這又是一次測試,等單子都收上去,沒多一會兒費總工又來做點評了,說能勉強正確選擇裝備的人只有三分之一,而三分之一是在準備郊遊,最後三分之一的人是在搬家。他說三分之一的人是在準備郊遊的時候,就有自以爲歸到郊遊類裡的人人,心往下一沉,以爲自己要被淘汰了,隨後費總工又說剩下三分之一的人在搬家的時候,剛纔擔心的有的人又稍微鬆了一口氣,因爲覺得郊遊怎麼也比搬家好啊。
隨後費總工又說:“大家請放心,這次不淘汰任何人,因爲裝備還沒有到達大家的手裡,再說了,我要總是按專家標準真淘汰人,沒三天大家可就都跑求完了,咱們這個培訓班兒也就別辦了。”
看似儒雅不凡的費總工居然也說粗話,而且言明瞭不淘汰人,大家心裡一放鬆,都忍不住笑了出來,現場的氣氛輕鬆了許多。
費總工又說:“大家在好好考慮幾分鐘,需要修改的,從管理員這裡把申請單拿回去修改。順便告訴大家一聲,一定要按照自身的需求和揹負能力申請裝備,從今天開始,不管大家是在教室上課還是實習求生技能,都要帶起自己的裝備,包括帳篷。當然了,有些物品可以選擇丟棄,但是記住一條,我們的專家小組會評判每一件丟棄物,如果是合理丟棄,不扣學分,若是有利於求生的丟棄,會加分,如果是……會扣分,這些你們都懂的,呵呵。”
於是大家又是一陣竊竊私語,相互商量,大部分人都拿回申請單修改了,只有馮楠等少數幾個人沒有修改,於是大家就不約而同把這不到五個人歸類於“高手”範疇了。
徐波的申請單馮楠之前看過,其實還是比較合理的,但是這個小夥子有點自信心不足,因此又要回申請單來修改了一番,不然他也能歸類於高手的行列了。
裝備分發完過後,費總工就消失不見了,管理員則宣佈大家可以吃飯了,然後也都走了個乾乾淨淨,這幫學員們也就沒了人管,大家有的有心自己去食堂吃或者去外頭的小餐館吃飯,又擔心這不符合求生科目,於是就滿腹牢騷地找誰開罐頭,或者煮方便麪吃,反正剛纔也申請了一些裝備,應急食品也在其中,不過也有一兩個膽子大的,去基地食堂那兒打聽了一下,都說基地食堂暫不提供學員們的伙食,於是只好作罷。
徐波在裝備單上申請了一個多用水壺,此刻派上了用場,他用石塊搭了一個三角形的柴竈,撿了幾根細柴煮了他唯一的一包方便麪,周圍幾個住戶也都差不多時這麼湊合的,條件好的還加了根火腿腸什麼的。徐波吃了一口面,忽然想起剛纔聽說基地食堂暫不提供學員伙食,這個暫不提供到底要持續多久呢?若是整個三星期都不提供,而剛纔的申請裝備時自己申請的食品又不多,萬一基地也不補充裝備的話可就慘了。
一想到這兒,他禁不住有些心慌,想找馮楠商量商量,可一扭頭,馮楠已經不見了,帳篷裡也沒人,一打聽,才聽說是去找吃的去了。
徐波不由得爲馮楠擔心起來,當然這種擔心也有爲自己考慮的成分,看得出這個馮楠在求生方面是很有兩把刷子的,這要是因爲“找吃的”被淘汰,自己也少了個強力外援啊。
徐波在幾分擔心中等了一個多小時,馮楠才晃悠悠的回來了,抱了個泡沫箱子,還拎了一個塑料袋。
徐波見了趕緊迎上去說:“小馮,你去哪兒了?”
馮楠說:“沒哪兒啊,食堂不供應伙食,我就去基地外頭的小飯館弄點吃的,還帶了點兒回來。”他說着把塑料袋遞給徐波說:“叫上週圍幾個兄弟,多吃點兒,一來是不能浪費,二來我估計這種求生訓練耗費體力的很,得多吃點兒。”
徐波接過塑料袋,卻說:“費總工要求嚴的很,你擅自出營地去飯館兒吃飯,被淘汰了多可惜,你技能挺不錯的。”
馮楠說:“放心吧,去飯館兒吃飯不算什麼,求生的原則就是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資源嘛,呵呵。”
徐波有點半信半疑,但周圍幾個年輕人本來就沒怎麼吃飽,又聞到飯菜的香味,也都紛紛聚攏過來,正所謂人多膽兒肥,七嘴八舌的說:“皇帝還不用餓兵呢,吃不飽怎麼學習呀。”
“就是,法不制衆,最多咱們搭伴兒回去唄。”
“等等我,我回去哪個勺兒來。”
邊說邊打開塑料袋,席地而坐吃喝起來。其實他們是撿了大便宜,就算是淘汰,也是淘汰馮楠,他們這夥子白吃的,根本輪不上。
馮楠見他們開始吃東西了,也就笑了笑,又拿出軍鍬,在帳篷前挖了一個坑,然後用塑料袋把泡沫箱裹嚴了,埋進了坑裡。
徐波看見了,就過來問:“小馮,你這幹嘛呢?埋啥呢?”
馮楠說:“咱們的晚飯,我切了點滷肉還有罐啤,找人家要了這個泡沫箱和冰塊兒,按現在的天氣,裹好了埋在地下運氣好兩三天都不會壞,就是得防着螞蟻什麼的。要是我真給淘汰了,這箱東西就歸你了,呵呵。”
徐波雖說還有點擔心,但是見馮楠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說:你自己都不在乎,我也沒必要爲你擔心吧。
馮楠埋完了箱子,就打開帳篷門,然後鋪了防潮墊在帳篷前,脫了鞋躺了下去,此時正當午後,雖然已經到了秋天,但午後的陽光還是炙熱的不得了,還就是帳篷前有那麼點點陰涼,算是比較舒適的地方了。
他只顧讓自己裹的舒服一點,卻不知道這些參加培訓的年輕人雖說看上去也和普通的年輕人差不多,但畢竟是機關幹部,多少也都有些機關陋習,比較普遍的就是打打小報告一類的,有人自己中午沒吃飽,卻見馮楠吃的嘴皮油光的回來,心裡不平衡,等了好一陣子又不見費總工過來點評,於是就主動出擊,先找了管理員打聽了費總工在哪兒,然後就去找費總工打馮楠的小報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