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姜雖然被擊斃,但事情還沒結束,除了留在現場處理後續的人員外,所有的人都往飛機樓那邊去了,馮楠一見這可要壞菜,於是和胡幹事等人立刻趕過去攔着大家說:“都別下去,下去了拆彈組壓力太大。”
大家一聽這話有理,拆彈可是個精細活兒,用不着那麼多領導現場指揮。
柳將軍此時也聞訊趕來,對馮楠說:“小馮啊,我看別人就算了,下去也是添亂,你還是下去看看吧,算是代我下去。”
馮楠原打算把下面的事情全交給拆彈組,但柳將軍既然這麼要求了,也不好拒絕,於是就說:“那我帶一隊醫護組下去,好隨時展開急救,這麼多天了,小寧的情況肯定不怎麼好。”
韋浩文又把馮楠拉到一邊小聲叮囑道:“小楠,平時坑坑你,今天可得跟你實話實說,眼下可到了摘果子的時候,剛纔的事兒有柳將軍幫你圓過去,但你來的晚了,有幾個高級警官已經下去了,你下去後啥也別說,只要他們不是貪功冒動,會危急行動的話,你別去干涉他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要記着,你擔的責任和風險比他們都大,所以要加倍小心。”
馮楠嘴上說:“沒事兒,反正這事兒過去了我還回美食城當我的小攤販去,什麼果子不果子的,和我不相干。”嘴上這麼說,韋浩文的話還是往心裡去了。
接下來的事情有驚無險,拆彈組雖然進展緩慢,但與搜索組相配合,穩紮穩打,終於拆除了全部的****。這個魯姜還真有些腦子,他所能利用的資源有限,就在飛機樓煤氣管道的總閥門後面也弄了個****,這要是引爆了,還真可能讓整棟飛機樓飛起來。
柳寧的狀況十分糟糕,她已經完全喪失了求生的意志,面對營救人員她已經是毫無表情,一臉的麻木。當營救人員把她擡上擔架的時候,她昏厥了,周圍的人怕她就此喪失意識,一面儘快的把她往外推,一面輪流不停的跟她說話。
不得不說柳將軍的表現極爲出色,雖然也看得出在柳寧被推出來時他極想上前看看,但是卻穩着紋絲沒動,胡幹事勸道:“將軍,去看看吧。”
柳將軍嘴脣顫抖的說:“我又不是醫生,我去了反而影響治療。小馮那小子說的對啊,什麼事兒,就讓什麼人去幹,你替我跟他們說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搶救是了,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
柳寧活了過來,不過之後又住了好幾個月的院,還有康復醫療,心理輔導什麼的,這些都是後話。不過馮楠在柳寧順利獲救後就宣佈要再次“解甲歸田”了,而柳將軍的心思也全在柳寧身上,並沒有注意到馮楠的悄然離去。
只有韋浩文,親自驅車送馮楠回家,並說:“事兒還沒完,後續的事情也是一大堆呢,包括蘇妮等人的處理,你的任務還重。”
馮楠說:“再重我也不管了,木木說了,金麗派來接替我的人已經在路上了,四十八小時之內就能到,到時候我交一份這次事件的總結性文件,就算是了事。”
韋浩文笑道:“看來你做小攤販做上癮了,也罷,你想咋地就咋地吧,就怕樹欲靜風不止,以後的日子你還是清淨不了的。”
馮楠說:“那我就離你遠點兒,我發現只要沒你在裡頭攙和,我的日子好過的很。”
韋浩文聽了大笑,一副不可置否的樣子。
馮楠回到了家,家中卻空無一人,馮楠想起自己這十來天也沒給蘭小魚主動打過電話,倒是蘭東明帶着全家來醫院看過他兩回,但馮楠只在警戒線外頭和他們匆匆聊了幾句,現在想想,兩位老人也挺不容易,來一次省城想看看未來的女婿,卻又遇到這事,前後腳擔驚受怕不說,也沒一起說上過幾句話——唉……等這件事完全過去了,找時間去看看二老吧。
想着,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馮楠就睡下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馮楠感覺到一個光滑的軀體鑽入了他的懷裡,而且挺不安分的,在他身上爬上爬下,又是親又是咬的。馮楠一來貪圖被人伺候的享受,二來也確實不想動彈,也就樂得坐享其成了,就這樣,一會兒睡,一會兒又處於半睡眠狀態的享受階段,足足躺了一天多。等他醒來時,身邊缺沒有人,只有淡淡的體香告訴馮楠,這牀曾經還有個人睡過。
馮楠就在主臥的衛生間洗漱了,穿衣出來後,卻看見客廳裡一個黑人少年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見馮楠出來趕緊站起來說:“子爵大人。”
原來是木木。
馮楠忙笑着讓他坐,又聽到廚房裡有動靜,就喊道:“小魚?”
“呀。”蘭小魚手裡拿了個炒勺從廚房裡探出頭來,笑着說:“老公你醒了?把我嚇的還以爲你起不來了呢,後來木木說,每次你有了大行動後都要睡個一兩天的。”
馮楠說:“蘭叔和阿姨……”
蘭小魚說:“我爸假期滿了,必須得回去了,他這人,一輩子沒遲到過一次,你等等啊,我給你煲了粥。”說着,她又回到廚房裡去了。
馮楠在沙發上坐了,也招呼木木坐下說:“這段時間我都在抓魯姜,機構裡的事全交給你在代理,壓力挺大吧。”
木木說:“只是一般的應付,對付記者就是無可奉告,基本沒啥建樹,不過女王陛下派來的外交官已經到了,是我去機場接的,子爵大人您隨時可以去辦交接。”
馮楠笑道:“太好了,這倒黴差事我是不想再幹下去了,這次派的誰來啊,我認識嗎?”
木木說:“是亦歌中校。”
馮楠一聽,差點樂了出來,說:“唉……到底是國家小了,翻來覆去就這麼幾個人,那……”馮楠說着話,看看窗外,天已經黑了,再看看掛鐘,指針指向了九點,這過一會兒又到了該睡覺的時間,於是他對木木說:“那這樣,你回去的時候跟亦歌說,我明天就去和她交接工作,順便一起吃個飯。”
木木點頭應下了。
兩人正說着話,蘭小魚端了粥碗和小菜出來,馮楠見木木的喉管不停的在動,就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木木說:“下午來了,大人您還在睡覺,我不方便打擾。”
馮楠又笑着對蘭小魚說:“小魚啊,你可真不會待客,我聽見你在廚房裡平平砰砰的,還以爲你在做大餐呢,結果就這麼點兒粥。木木也還沒吃飯呢。”
蘭小魚嘟了嘴說:“人家在家從來都不做飯耶,再說了,我問過媽媽了,她說你這段時間飲食沒有規律,又睡了這麼久,需要喝點粥養胃。”
從養生的理論上來說,蘭小魚的母親說的還真是一點也不差,不過馮楠現在覺得口淡,就想吃點有味道的東西,於是就想起了夜市裡的大排檔,說:“那我喝兩口,然後咱們去夜市吃點有味道的,這段日子,盒飯吃的我想吐。”
蘭小魚爲了給馮楠煲粥,已經忙和了半天,既沒顧得上招待木木,也沒顧得上給自己弄口吃的,現在也是飢腸轆轆,被馮楠這麼一說,喉管裡就好像伸出只小手來抓一樣,立刻就笑着說好。
馮楠就匆匆喝了兩口粥,還別說,幾口粥下肚,肚裡確實覺得很舒服,接着又去上了個大號排毒,然後就帶着木木和蘭小魚出門去夜市嚐嚐“有味道的東西。”
一路走去夜市,路上難免被人指指點點,這是因爲木木的膚色。自從蘇妮等人無差別襲擊了塔博外交機構之後,黑人成了危險的代名詞,有極端的人提議立法驅逐所有省城的黑人,甚至還有些愛國分子對落單的黑人進行了一兩次人身襲擊,還好沒造成什麼重大傷亡,卻給外交部門造成了不少麻煩。
這三人卻不管這些,一路說說笑笑的到了夜市,事實上就算在這個夜市,也有幾個黑人擺攤兒的,其中有家做的好的,號稱是正宗美國南方奴隸烘烤。
自稱奴隸烘烤,沒有任何貶低自家身價的意思,只是一種歷史傳承。當年美國南方奴隸主想吃烤肉的時候,一般都是由黑人奴隸去幹這差事的,天長日久的,居然也出了幾個燒烤名廚,但這家燒烤店的老闆卻不是美國人,祖上也不是什麼美國黑奴,據說是莫桑比克人,留學的時候和一個美國白妞睡過幾次,學業有成卻不願回國,就在此地開了這家燒烤店,在蘇妮等人的冒失襲擊之前,生意還是不錯的,但現在不行了,據說房東還在逼他退房呢。
馮楠可不管這麼多,人家奴隸大叔說不定過幾年就變成美國總統他爸爸了呢,也算是個人物,犯不着去搞啥恐怖活動,再加上他店裡的東西確實不錯,於是拉着蘭小魚,帶着木木,擡腿就進去了。
奴隸大叔最近的生意門可羅雀,現在看見生意上門,其中還有個黑哥們兒,立馬上前熱情招呼,一口當地腔,這要是不看他這人,鐵定猜不出這是個黑哥們兒。
不過這世上還真有想弄出點事兒的人,看着馮楠等人進了奴隸大叔的店,外頭有個擺地攤兒的傢伙居然報了警了,說是有黑人又在聚集開會,不會是又要生出什麼事情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