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楠抵達望東城的時間比預定的晚了幾個小時,其中一個原因是第一次轉機跳傘的時候,郭慧沒受過幾次跳傘訓練,曹向東又心裡對她有氣,就在她還沒準好的時候從背後推了她一把,讓她伴隨着一聲尖叫就消失在夜風裡了,當時氣候條件又不怎麼好,以至於又花了一兩個小時在海面搜索她,不過總算是有驚無險,郭慧雖然嘴脣凍的發紫,話都說不出來了,但並無生命之憂。
馮楠沒明着責怪曹向東,因爲他心裡也窩着一股氣。上了水上運輸機後,馮楠先給郭慧弄了點熱飲,然後又找了條軍毯,讓郭慧和曹向東都衣服都脫了,裹在一條毯子裡。
曹向東雖然開始對於推郭慧入水有些內疚,但這他又不幹了,他說:“不合適,小慧是教授的妞兒啊。”
馮楠眼睛一瞪說:“知道他是教授的妞兒你還往下推她?”
曹向東理虧詞窮,但仍然覺得尷尬,多虧了姜晨還在,就說:“行了,我來吧,反正我也是女人。”於是也不避諱,就現場脫衣,只是背對着曹向東和馮楠而已,曹向東眼睛都看直了,還低聲對馮楠說:“還有這福利?”倒不是他沒見過女人,只是姜晨此舉也太豪放了點兒。
馮楠嗔怪道:“還不是你惹出來的。”心中暗道:你是沒看到正面,看到了吃你一驚。
脫了外衣,姜晨把郭慧抱了,外頭裹了毯子,郭慧也抱了姜晨,靠着她的體溫取暖,過了半個多小時,郭慧似乎緩過了一口氣,嚶嚶的開始哭了起來,那哭腔,透着說不清的委屈。
曹向東聽了這哭聲,心裡也挺不落忍的,於是就罵道:“我靠,再過幾年,老子就賣了公司移民,你們這幫特勤局的都不把人當人看,全是棋子,和你們惹上關係了,最後準沒好兒。”
隨着旅程和時間的流逝,姜晨按着規矩,逐步把情報解密,向馮楠和曹向東通報,自然也包括西河區被強制隔離的消息,曹向東是越聽越激動,馮楠卻越聽越冷靜,到最後聽到某條嚴峻的消息時,只是點點頭‘喔’一聲,曹向東可就罵罵咧咧的把特勤局、金麗王室和福特納軍隊上下罵了一個遍。
就這樣,當他們抵達望東城時,前段時間發生的基本情況就都通報完了。曹向東管姜晨等人用這種方式通報情況稱之爲“吃棉花拉線兒屎,拽一點兒出來一點兒。”看來曹向東是真生氣了,因爲他平時說話不這麼粗俗,這些話更像是夏剛說的。
水上飛機直接降落在王家水上外港,既原來的王家渡假海灘,岸上原來還是工兵連的駐地。幾人一登岸,岸邊就有人迎接,多是福特納王家海岸巡邏隊和航空兵部隊的軍官,態度十分的謙和,熟面孔也比較多,時長震也在。
看着時長震肩膀上的軍銜,馮楠笑道:“中校了,混的不錯啊。”
時長震說:“寄人籬下的客卿而已,前兩天還差點兒給斃了呢。”
馮楠又轉向姜晨問:“下面你們怎麼安排的?”
姜晨聳聳肩膀說:“我接到的命令是把你弄回福特納來,並且沿途按照解密程序依次向你通報情況,只要你踏上岸,要做什麼就不管我的事了。”
馮楠笑着說:“你們到會當甩手掌櫃,弄個爛攤子一下就甩過來了。”轉臉又問曹向東:“向東,你打算怎麼辦?”
曹向東說:“我想先去我的辦事處看看,我來之前還聽說有人砸我辦事處的玻璃呢。”
馮楠說:“行,我先跟長震聊聊,然後去和你會合。長震,給弄幾套軍裝和手槍。”
時長震苦笑了一下,拿眼睛直瞟在場的另一名黑人中校。馮楠記得剛纔介紹過,這個黑人中校叫艾克林中校,是個海歸,屬於排華之後崛起的新銳軍官之一,金麗的新寵臣。
馮楠就笑着調侃時長震說:“你軍銜倒是上去了,怎麼反倒像個列兵一樣的要看人的眼色啊。”
這是艾克林中校主動說:“子爵先生,時長震中校現在是我們航空兵部隊最重要的技術和戰術軍官。”
“我猜也是。”馮楠對艾克林中校說:“我的人需要軍裝和武器,請立刻調撥給我們。”
艾克林中校說:“武器和軍裝現在需要女王陛下親自簽署命令才能調撥,哪怕只是一顆子彈。”
馮楠說:“我是西河子爵,享受廣泛的自治權利,包括組建衛隊。按照冊封后頒佈的細則,這也是由女王陛下親自簽字過的,我衛隊的武器裝備可由福特納王國國防軍和禁衛軍提供,中校先生,我不是在祈求你,我是在行駛女王陛下賦予我的權利。”
艾克林中校和身邊的一個軍官耳語了幾句,對馮楠說:“子爵先生,女王陛下尊重您,我們也尊重您,您的要求也是合理的,不過還需要辦理一些手續。”
馮楠說:“來不及了,我的人立刻就需要裝備。”
艾克林中校說:“那起碼也得去軍火庫調撥。”
馮楠看着他的腰間說:“你的手槍就不錯。”然後也不回頭,直接就說:“借他們的槍咱們用用。”
曹向東其實早就手癢了,聞得此言就往前走,但是他的兩個手下沒見過這種陣仗,也沒有心裡準備,因此還有點發愣,沒能及時上前。
艾克林中校也沒想到馮楠會來明搶的,一邊喊道:“你要幹什麼。”一邊就去把槍,卻被馮楠叼了手腕,一個纏絲臂就讓他一個跟頭翻到在地,同時手槍也到了馮楠的手裡。
曹向東那邊更是順手,他上前時,幾個軍官試圖上前護持艾克林中校,卻恰好給他送了菜,只見他身形一晃,兩個軍官就撲了空,才覺得腰間有點感覺,手一摸,手槍已經沒有,再一看,兩把槍的槍管都塞進了後面兩個軍官的嘴裡,而那兩個軍官手才摸到手槍柄上,根本還沒來得及出套。
還有一名軍官比較聰明,加之位置站的比較遠,倒是把槍拔出來了,卻被時長震腳下使了個絆子,跌了一跤,槍也被時長震撿去了。
曹向東手持雙搶,頭也不回的喊他那兩個手下說:“你們愣這幹嘛?平時喝酒的時候不是說自己能耐大的很嗎?現在能耐呢?”
兩人這才如夢方醒,上前又繳了兩個軍官的槍。
這時後面的衛兵趕了過來,對着馮楠他們舉槍相向,馮楠看到打頭的一個士官很眼熟,應該是以前訓練過的,就厲聲說:“你把槍對着誰呢?看清楚沒有?”
那個士官身子一震,不自覺地退後了兩步,把步槍的槍管垂下了。
姜晨站的比較遠,見到這場面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說:“一回來就這麼火爆啊。”
郭慧則說:“也是被欺負疼了,心裡一直窩着一股火呢。”
馮楠一手提着槍,另一隻手伸向艾克林中校說:“對不起中校,我做事不喜歡等。”
艾克林中校原本不想拉馮楠的手,但卻看見維特上尉幾人也趕了過來,一來就紛紛把警衛的槍繳了,然後站到了馮楠那一邊。於是他心中暗想:薩利姆賓卡,果然不止是個傳說,但如此的號召力,難怪女王陛下當初會禮送他離開呢。接着又想起女王親授的接待禮儀,就強迫自己擠出一個笑容來,伸手和馮楠握了,然後由馮楠把自己拉了起來說:“真不愧是撒利姆賓卡,我算是見識了,我很幸運咱們是一國的。”
馮楠同樣報以微笑說:“是啊,咱們是一國的,不過我剛纔想了想,軍裝我實在是穿膩了,所以軍裝就不要了,給我們弄幾條船,我要先回封地去。”
艾克林中校一愣:“怎麼?您不去覲見女王陛下嘛?或者聽聽這次的遭遇戰簡報?”
馮楠說:“女王陛下最近身體比較虛弱,又受到野蠻的襲擊,王子殿下也失蹤了,這對她的刺激都很大,所以這時並不是覲見的好時機,而且我封地裡的人民正在受苦,我身爲領主不能不管,至於這次遭遇戰的簡報嘛,時長震中校會想我通報的,負責這次警衛的禁衛軍軍官想和我說明情況的話,可以直接去我的封地和我談。請給我準備船吧,現在黃金72小時都快過完了,你們的拯救行動也一直沒有成效,我們沒多少時間可以耽誤。”
艾克林中校忍着氣,依舊笑着,命令立刻爲馮楠備快艇,曹向東也才把槍管從那兩個軍官的嘴裡抽出來,笑着說:“對不住啊兄弟,我老曹想要什麼,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然晚上都睡不着覺啊。”
那幾個軍官看馮楠和艾克林中校這邊已經說說笑笑了,也訕笑起來。
在艾克林中校的命令下,快艇很快就備好了,馮楠等一行現在有十餘人了,時長震也摘了軍銜扔在沙地上,維特上尉等人也都把軍銜摘了,帶了武器跟馮楠等人一起上了快艇,因爲人多,就分乘了兩艘。馮楠親自開了一艘,時長震開了另一艘,快艇轟鳴着,在水面上犁出一道白色的水跡,一轉眼就開的不見了。
艾克林中校看着快艇遠去,猶自有些發愣,旁邊一軍官提醒道:“中校,就這麼讓他們走了?”
艾克林說:“你剛纔也看見了,真跟魔鬼一樣呢,而且女王陛下現在需要他,就先由着他們吧,趕緊聯繫近侍室。我要親自想女王陛下稟報,薩利姆賓卡已經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