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下來的長鷹千羽乖乖得在雪水柔那裡登記了,崔斯特也如願以償成爲美女導師的學生,歡快得像一隻猴子。鐵手也一臉微笑得遞出登記表,念宇接下後卻遲遲沒有登記。
鐵陽疑惑道:“怎麼?不會寫字?沒事我幫你寫。”
念宇此時有些尷尬,因爲一直被吊着,他還沒有機會說出自己的想法,此時說出來可能不太合適。
鐵陽似乎看出了念宇有心事:“你有什麼困難直接說。”
念宇知道不得不說了:“我想和雪水柔導師學習水系魔法。”
這句話一說,鐵陽眼睛瞪得溜圓,雪水柔也驚訝得“啊”了一聲,隨後反應過來:“對哦,你是水系體質的。雖然沒有精神力,但我可以教你。”
“絕對不行!”鐵陽幾乎是吼着說出來的:“小夥子!你可要想清楚啊,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戰士。做我的學生,我一定傾囊相授,絕不有一絲保留。小小年紀可別被女色衝昏了頭腦,雪丫頭只是外表溫柔,其實她是潑婦啊!”
旁邊的雪水柔要瘋了,使勁踹了鐵陽幾腳:“你纔是潑婦,你全家都是潑婦。”可惜她是法師,這幾腳踹在鐵陽身上就像撓癢癢,反而又給了鐵陽話頭:“你看看,你看看學魔法有啥用哦!哪有我們戰士強。”
雪水柔肺都要氣炸了,可她又非常無奈。打是肯定打不過的,自己一箇中階法宗怎麼和鐵手這個武宗巔峰的人打。
見念宇還是不肯登記,鐵陽忽然想到剛纔雪水柔說他沒有精神力,一板臉:“太陽學院收水系法師是要考覈的,你放不出水球術就通不過考覈,只能當戰士。”這下雪水柔傻眼了。這是院長訂的規矩。只見念宇伸出一隻手,慢慢的調動體內的魔力,雖然艱難了點,但還是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成功施展了水球術。長鷹千羽歡呼起來:“哇,念宇哥哥我昨天教你的,你今天就會啦!你太厲害了!”
雪水柔眼睛開始冒出小星星了,得意洋洋得對鐵陽說:“只用了一天,從毫無精神力到成功釋放出水球術。這魔法天賦,絕對是頂尖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鐵陽也是驚訝萬分,這小子還真有魔法天賦。不行,他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初階武宗了,再過十年很有可能成爲繼大哥鐵手和烈風之後第三個武聖,可不能半途而廢了,一定要想個理由阻止:“你前天是通過的戰士考覈,但並未通過法師考覈,現在已經遲了。”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紅焰說話了:“不遲吧,不是可以當導師嗎?他可以選擇做水系學生的同時兼任戰士導師,院長同意就可以了吧。”鐵陽自信一笑:“看來您對校規瞭解的不是很清楚啊,學院的各系魔法導師確實是院長說的算,而戰士系導師都是我親自選出來的,院長也做不了主。而且他年紀輕輕,沒有當導師的資格。”
“那你可以壓制修爲到和他同一水平打一場看看他有沒有資格。”紅焰建議道。
“可以,”鐵陽對念宇說:“給你一次機會,我把修爲壓到和你一樣的武宗初階,你要是能贏~餓~不不不,你要是能堅持一柱香的時間,我就不阻止你去學魔法,甚至同意你當學院導師,但是你如果堅持不了這麼久,就乖乖來當我的學生。”說完就從校場的武器架上取了兩把刀,一把遞給念宇。
念宇沒有接刀,而是武器架上取了一把長槍。
鐵陽皺了皺眉:“你還是太嫩了。槍變招快,破綻比刀少,但你這點小聰明其實是害了你自己,用自己不擅長的……”他沒說完就住嘴了,因爲念宇拿到槍後舞了個漂亮的槍花試了下手,流暢程度比那天用刀時好很多。鐵陽知道自己錯了,前天的新生選拔上看念宇用兩把刀以一敵百,那刀法在自己眼裡並不精妙,雖然看出來練過不少時日,但還是有很多破綻的,但現在看到那一個隨意的槍花和念宇瞬間提起的氣勢,鐵陽才明白這孩子真正擅長的武器是長槍,隨即也擺開架勢。
見念宇準備和鐵陽對打,全校師生面面相覷。幾個已經走到校場中準備挑戰的老生更是無語,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和鐵陽導師打起來了。
念宇手握長槍,忽然有些感慨。自己懂事後練習的武器就是長槍,王給了他嘉文氏祖傳的槍法《耀龍》。十三四歲的時候他就舉着一把小短槍騎着還是小馬駒的追風衝鋒陷陣了。後來離開了衝鋒隊,又跟着烈風將軍練戰鬥意識,和他對打多了也自然學會了一些刀法,烈風的刀法同樣是嘉文氏祖傳的,名叫《血虎》。這兩套戰法雖然是不同的武聖留下的,但卻有着相同的地方。那就是都是爲了戰爭而存在,大開大合,注重面殺傷而不是單挑。念宇算了算,自己已經好幾個月沒拿過槍了,忍不住就熱血沸騰,率先出擊了。
破空聲響起,長槍化成一條銀龍直刺鐵陽胸口。鐵陽大喝一聲:“好槍法,走你。”一刀橫砍劈向槍尖,但並沒有砍到。念宇猛地下壓變招,槍桿擊打在地面彈起,又一挑指向喉嚨。鐵陽吃了一驚,他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招,可是沒想到念宇的動作如此流暢,壓刀阻止槍尖,又一個橫拉逼退了念宇。第一個回合就這樣結束了,雙方都沒有佔到便宜。念宇暗歎鐵陽的對戰經驗太豐富了,輕鬆得找到自己攻勢的化解之法,決定先以守爲主,摸清他的刀法再進攻。鐵陽見念宇不再進攻便揮刀直上,他可是放了話的,一柱香之內把念宇打敗,念宇用的絕對不是普通的槍法,不過一個小娃子就算從吃奶開始練,也就練了十幾年。流暢度還行,但還是差了些火候的,要讓他再練十年自己還真可能輸。他也不墨跡,開始了行雲流水般的進攻,念宇剛開始防守得滴水不漏,慢慢地出現了承受不了的跡象,衣服被割出一道道口子。
校場外的學生看得聚精會神,慢慢得都圍了上來。這場比斗真是太精彩了。而原先準備向念宇挑戰的幾個老生距離最近,也最感到震撼。他們幾個算是各屆學生中的精英,達到中階武宗境,忍不住把自己帶入這場戰鬥中才發現,在鐵陽的這種攻勢下,自己撐不住二十招,但臺上這個新生已經撐了半柱香時間了。也有暗自慶幸自己沒來得及挑戰的,剛纔那個新生的第一輪進攻自己估計都擋不住,更別提後面鐵陽如同猛獸般狂暴的攻勢了。
鐵陽開始並沒有太認真,但沒想到念宇能頂住這種程度的進攻。半炷香的時間一過他也不想拖。畢竟武宗巔峰多年,鐵陽立刻改變戰鬥節奏,進攻變得更加飄忽不定,這種情況下念宇招架起來更加困難了。很多招式都是堪堪躲過,衣服快被割成麻花了。慢慢的開始見血。鐵陽非常頭疼,見識過念宇以一敵百的場面,知道這孩子是不會因爲這點小傷放棄的。他開始對自己有一絲懷疑,真的能以武宗初階的實力拿下念宇嗎?隨着時間流逝,這種疑慮變成焦慮。因爲念宇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開始適應他新的進攻節奏了。這是什麼樣的戰鬥天賦?剛進入武宗境界才兩天,看得出來還沒有完全適應自身的鬥氣。但即使這樣,也能擋住自己這個資深武者的進攻,若是完全適應了,自己同樣用初階武宗的實力打豈不是要輸?不對勁,鐵陽感覺相當的不對勁,這世上真有人的戰鬥天賦這麼強嗎?
一炷香時間快要到了,鐵陽停止了進攻。念宇依然嚴正以待,但也露出疑惑的神色。鐵陽目光凝重得看着此時衣衫襤褸的念宇,隨手把刀插到地上,大闊步徑直走向念宇。這下衆人都疑惑了,這是鬧哪出?怎麼不打了?
雪水柔大喊道:“嘿,鐵陽,你不打就算認輸了啊!時間快到了,你可別耍詐。”
鐵陽沒有理會雪水柔,他在戰鬥中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走到念宇面前一把扯下念宇在比鬥過程中被割的稀爛的上衣。離得近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雪水柔就站在念宇旁邊,鐵陽扯衣服時她還準備捂眼睛,但隨後就變成了捂嘴。念宇的上半身比棋盤好不到哪裡去,到處都是傷疤。刀傷、箭傷、長槍的貫穿傷、心臟下甚至還有匕首留下的疤痕,只要不是要害處基本都有。鐵陽知道這些傷都是避無可避的時候用身體非要害部位硬接的,每一處都透着危險,這孩子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蹟。
校場上一片安靜的時候,鐵陽嘆了一口氣:“我還奇怪你的戰鬥天賦爲什麼這麼強,原來是戰鬥經驗豐富。我沒去過西域,只知道那是個戰亂不斷的地方,你是從死人堆裡磨礪出來的戰士。我承認,武鬥經驗和招式都教不了你,從今以後你就是太陽學院的武道老師了。今年的學生都分配完了,從明年開始你會有二十個學生的名額。至於魔法,你想學我也不攔你了。但我希望你在學習魔法的過程中不要放棄武道的修習。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希望成爲下一個武聖的人。”
……
就這樣,念宇如願以償的成了水系魔法的新生兼沒有學生的武道老師,也成爲新生中的傳奇。最樂的人就是雪水柔了,以往每屆魔法系新生比試水系都是最後一名,因爲白展也是光系的學生,實力很強。所以她們連人數最少的光系都打不過。這下好了,雪水柔已經開始幻想念宇領着水系出戰。他一個人上,水系其她女孩子們只需要鼓掌就好了。越想越開心,興致勃勃得帶着一羣學生出了校門下館子。當然是一般的館子,而不是校門對面的兩家豪華酒樓,她的月俸可負擔不起這種消費。
傍晚,伊芙琳一個人坐在房頂上看夕陽,以前在先鋒城的時候她和念宇每晚都會這樣坐在城牆上等着那羣孩子回來。也不知道那個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小商隊怎麼樣了,自己走的時候交代了管家照看一下,想來他們應該過得不錯吧。
“小美女在想小情夫呢吧。”紅焰來到屋頂看到了伊芙琳,忍不住調笑道。
伊芙琳回頭看到紅焰,有點不好意思。別過頭不準備理這個長的漂亮但嘴巴特別壞的火系導師。
紅焰坐在伊芙琳身邊,看着遠處的夕陽感嘆道:“哎,就這麼搶了我每天看風景的寶地。還不理人,一定是因爲人不對。這麼美的夕陽,要是和那個東方……念……念念什麼來着一起看纔好呢!”
天邊的火燒雲把伊芙琳的臉頰映得通紅,她還是不迴應。
紅焰似乎以逗伊芙琳爲樂,拔過她腰間的匕首:“哎呀,男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啊。整天待在一羣嬌滴滴的水系美女學生中間,時間長了不知道過兩年還能不能握這把匕首呢。哎呀,好燙好燙,還真像傳聞中那樣不給外人摸啊。”說完就丟回給伊芙琳。
伊芙琳得意得看了一眼吃癟的紅焰,把‘戀’插回刀鞘,無所謂得說:“你上次不是說註定相愛的人才能同時觸摸這把靈器麼,有什麼好擔心的。”
紅焰沒有回答,看着火燒雲發呆。半響冒出一句:“註定相愛,不代表註定一輩子廝守。這世間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十之八九,到頭來只是遺憾罷了。”
伊芙琳歪着頭看着發呆的紅焰:“你……有相愛但沒在一起的愛人?”
紅焰癟癟嘴:“當然沒有,老孃還沒處過對象呢。”說着就摸摸自己的臉自戀道:“哎,長的太漂亮也不好啊,都找不到配得上我的男人。”
伊芙琳白了她一眼:“那你還說什麼相愛不能在一起的十之八九,搞得像真的一樣。不理你了,我回去睡覺了,對了我哥哥崔斯特是你的學生,你那麼厲害好好教他哦。”
伊芙琳縱身跳下樓。看着她腰間的‘戀’,紅焰喃喃道:“我是沒經歷過愛情,但是這匕首見證過太多了。希望你運氣好,成爲那十之一二吧。人類的愛情,真是神奇的東西。”
這時,她的面前出現一排白色的字“敢試否?”
紅焰拍了拍光潔的額頭:“哎呀,忘記了這是你的領域範圍內。你這個小老頭,偷窺狂。試試就試試唄,有什麼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