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國都全力調兵遣將前往東班德爾城時,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在無盡海上跟着藤嬤嬤學習蘭斯帝國王室女人的禮儀。
“是這樣嗎?”嘉文鬼步穿着女裝端坐於圓凳前半邊,雙手平放於大腿。
藤嬤嬤點點頭:“再擡頭挺胸就可以了。嘉文姑娘要記住穿着裙子萬不可再叉開雙腿坐了,手臂也儘量不要有大動作。”
“沒問題,我記住了。”嘉文鬼步乾脆得回答。
“嘶,這聲音也不對。”藤嬤嬤搖頭批評:“做爲一個姑娘說話不能如此爽朗,要輕聲細語。尤其是王室的女人,能點頭搖頭的絕不出口,能小聲的絕不大聲。”
“哈哈,有些不習慣,我記住了。”嘉文鬼步沒想到自己學了三十年男人,到頭來又要開始學做女人。
藤嬤嬤生氣得批評:“笑不漏齒!真的忍不住也要捂嘴輕笑。不能嘿嘿笑,更不能哈哈笑。”
“哈哈哈……”法伊米羅忍不住放肆大笑起來,在智謀上完全碾壓自己的嘉文鬼步也有這一天。但看到即將發飆的藤嬤嬤立刻慫了:“奶孃,嘉文王,你們慢慢練。再有兩天就要到蘭斯帝國了,我去看看航向對不對。”說完就溜之大吉。
“咳咳,不理他。”藤嬤嬤拉起嘉文鬼步的手:“神藥還真是好東西,不光治好了你的嗓子,連皮膚也回到小姑娘的樣子。真苦了你了,一個這麼好看的女娃,裝了三十年男人,遭罪哦。”
嘉文鬼步感受到藤嬤嬤的心疼,知道穿上她給女兒買的衣服後,也成了她對女兒的精神寄託。當下無言,只是站起身溫柔得笑看着藤嬤嬤。
藤嬤嬤身爲法伊米羅的奶孃,對王室禮儀自然瞭如指掌:“坐姿學會了,我們再學站姿和走姿。丫頭你這兩腿還是像男人一樣分開了。來雙腳併攏,雙手交叉。不是在背後交叉,是在身前。走兩步……不行,你步子太大,步伐要小而穩,兩腳最好能走在一條直線上。”
“哎呦。”嘉文鬼步果斷摔了,她無奈得發現自己連走路都不會。和男人一比,女人有諸多規矩,這條條框框的讓嘉文鬼步十分懷念身爲男人的日子。
……
長鷹帝國清宮。
鐵手來和兩位婦人告別。
慕容煙委屈得捂着肚子,但她體諒丈夫,只是交代鐵手保重身體。胡心語氣憤得說:“你們這些男人滿口都是冠冕堂皇的國家大事,這次去多久?能趕在煙兒生產前回來嗎?”
鐵手回道:“這次去有兩件事。第一是滅掉蘭斯軍,這件事不出一月便可完成。第二件事是支援西班德爾城,這就不知道多久了。”
胡心語眼前一亮:“念宇不就在和蘭斯軍打仗嗎?你們終於肯出手了,他就可以回來嘍?”
“應該吧,不過我想以念宇的性格知道東西兩域大戰一定會參與的。”
“哎,我想也是。那你一定要保護好他。”胡心語難過得嘆了口氣。
等到鐵手離開胡心語又追出了大門:“如果你有機會見到嘉文鬼步幫我問個問題。”
鐵手洗耳恭聽。
“那個嘉文王擄走念宇後把海藍之心掛在另一個孩子身上,你是親眼看見那個孩子被分屍的。”
鐵手問:“心語你是覺得他用一個孩子的命來掩飾,又耗費精力把念宇培養成纔是有什麼目的嗎?我和胡院長商討過這件事,猜出了答案。”
胡心語神色悲傷:“不,那是你們男人關心的問題,無非是什麼陰謀計策。我想知道的是那個死去的孩子是誰?”
“這很重要嗎?戰亂的西域找個棄嬰很容易。”鐵手疑惑的問。
胡心語卻堅定得說:“當年父皇救下的人並不多,各國的隨行侍衛、侍女包括西班德爾城城主所有親人都被殺了。如果沒有這個孩子讓嘉文鬼步想到了別的計謀,念宇也一定也會被殺。所以這個孩子對我很重要,我做不了什麼但想知道他的身份和名字,每年祭拜。”
“好,如果有機會,我會問的。”
長鷹帝國的先頭軍在鐵手的帶領下出發了。
……
天蘭國。
大國師姚映雪正在女帝的寢宮中,此時寬大的牀榻上還躺着第三個女人。不,是第三隻魔獸明彩霞。
自從鳳凰紅焰帶着頑石老龜離開後就再沒魔獸管的住她,明孔雀以報答救命之恩爲由帶着兩顆九階獸核來到天蘭國混吃混喝。由於明孔雀是全系法宗巔峰實力,她來後女帝就立刻讓大國師姚映雪把所有魔法塔內的法師都帶到皇城學習。於是乎明彩霞徹底淪陷在美食與稱讚聲中,在天蘭國皇室住下了。而女帝姚映梅收下兩顆九階獸核這種重禮後也非常大方,連牀榻都拱手相讓。
“你們要去打仗了嗎?”明彩霞邊吃邊問。
女帝也不避諱如實相告:“三大國要齊力消滅作惡多端的蘭斯軍,還要抵禦西域的進攻。所以映雪要帶着法師團一部分人離開了。“
明彩霞嚥下口中的雞肉,擦了擦油嘴:“你們人類真奇怪,明明是一個族羣卻總是互相殺戮,我活了快……一千五百年了吧,你們就打了一千五百年。”
“這……”明孔雀的話讓女帝啞口無言,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想了一會兒:“可能,雖然同爲人卻有不同的理念和信仰吧。就像魔獸的不同族羣也會殺戮。”
明彩霞吃飽了,她是個有話直說的魔獸:“你這樣說就更奇怪了。鳳凰老祖是從世界之初活到現在的。她說過這個世界原本就有各種各樣的動物,後來其中的一部分學會了吸收天地靈氣。你們人類也是學會了吸收並使用天地靈氣的動物,因爲團結而逐漸壯大,連十階魔獸雷龍都擊敗過。你們用沙石圍出領地把自己稱爲人和其它會吸收靈氣的魔獸區分開。可現在你又說即使是人也要區分開,難道其中一部分是人,另一部分是魔獸?你們已經不團結了,還強大嗎?”
姚映雪啞口無言。她無法承認人類的戰爭是因爲貪婪和野心。只好轉移話題:“映雪說你受傷那天有數不盡的魔獸從無盡森林涌出,這些魔獸生活在一起不會相互殺戮嗎?”
“五百年前開始四階以上的魔獸族羣都有各自的領地,在領地內不會被其它魔獸捕殺。”
“爲什麼是四階?”
“因爲四階魔獸就已經擁有智慧,可以遵從聖雪狐一族定下的兩條規矩。”
“兩條規矩?”女帝與姚映雪對視一眼,魔獸竟然有規矩!
“是啊,第一條是所有獸羣不得離開無盡森林。第二條是魔獸死前必須離開領地。我出生時魔獸族羣之間無論高階低階都爲了生存而殺戮,可聖雪狐這兩條規矩定下後,魔獸族羣已經五百年沒發生過爭鬥了,大部分不同族羣的高階魔獸甚至成了朋友。”
姚映雪皺着眉頭分析:“不得離開無盡森林,避免了與人類的爭鬥。每個族羣擁有固定的領地其實是在控制族羣數量,一但數量太多領地內的食物就不夠了。將死的魔獸離開領地,必然死在更高階的魔獸口中,這是所有魔獸族羣穩定至今的根本。這幾條規矩看似合理,卻有着一個致命的缺點。”
姚映梅做爲帝王也立刻明白其中緣由:“規則的制定者是聖雪狐一族,那麼只要某一族羣比聖雪狐強大,這個看似穩定的平衡立刻就會被打破。”
明彩霞見兩人都看着自己,疑惑道:“不會吧,聖雪狐一般只有八階,無盡森林裡的九階魔獸族羣至少有十個。”
“這就奇怪了。”姚映梅試探着問:“明姑娘,那如果一個九階族羣不遵守規矩四處殺戮會怎麼樣?”
明彩霞縮了縮脖子:“誰敢啊,五百年前不聽從聖雪狐一族安排的魔獸族羣都被鳳凰老祖殺光了。”
經過一番長談,姚映雪懷着複雜的心情帶着法師團出發了,從一千五百歲的明孔雀嘴中她瞭解到很多不爲人知的秘密。聖殿的創立者竟然是上一任聖雪狐一族首領,而聖殿其實真的沒有其它複雜的目的,它的成立初衷就是在人類的統一過程中保護那些具有極高天賦的孩子成長,整整五百年一直到聖殿覆滅都沒有變過。而讓姚映雪與女帝更爲震驚的是,如果人類不能靠自己一統,那個強大的十階魔獸鳳凰必然會出手。送行時女帝的眼神告訴她人類的野心不可能被一隻魔獸管制,即使對方是強大的十階。
……
新月國皇城。
胡千陽皇子爲難得彙報:“皇爺爺,國內的強者幾乎都身居要職,這兩天只抽出了十五位武宗高階強者。解決蘭斯軍只是小事,高階要職的人遠調影響太大了,你看是不是另想辦法。”
胡雪諾點點頭:“是我疏忽了,接下來還可能要應付西域百萬大軍,此時調出三十個軍務要職確實不妥當。這樣吧,太陽學院還在停課,你帶着我的口諭去問問,不過你要記住了,全憑自願不得強求,鐵陽那傢伙是武宗巔峰,一個頂三個武宗高階不成問題。
有了辦法,千陽皇子立刻到太陽學院挨個導師問了一遍,大部分導師都拒絕了,既然選擇了在太陽學院做導師就是因爲喜歡平靜的生活。果不其然鐵陽是第一個參與的。出人意料的是,一直不願將武力用於殺戮的牛麗麗竟然參戰了,緣由也簡單。她有幾個女學生來自川城和落法妮城這些被蘭斯軍攻打過的城池,她們無家可歸親人皆被屠戮。有一些哭成淚人,有一些瘋了似的要報仇。牛麗麗是出了名的護犢子,早就想找機會替學生出頭了。而雪水柔這個姑娘也樂呵呵的加入,念宇畢竟曾是她的水系學生,用她的話說是要去讓這個不聽話的學生見識一下真正的水系法術,從此棄武從魔、改邪歸正。
於是乎新月國十五位武宗高階強者加上三位武宗巔峰導師也出發了。
蘭斯軍似乎覆滅在即。死神殿的情報收集能力也是強大的,如此多的高手出動瞞不過他們的眼睛,法伊迪凱收到了這個消息卻絲毫不慌,安然駐紮在東班德爾城東面。每日靜靜得看着恆河,連滅心也猜不透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