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飲劍晴的目的,念宇疑惑得問:“哥哥希望?劍心對你態度不太好,終生大事你該按照自己的想法吧。”
“我們飲劍家族和普通家族不一樣,不能什麼都按自己的想法來。國家利益第一,家族利益第二,家族子弟應該做出犧牲的。念宇你放心,我知道你和伊芙琳小姐感情很好。玫瑰商行是一夫一妻制的家族,如果你願意加入飲劍家族,娶我只是一個形式。要是伊芙琳小姐不喜歡,我可以一輩子不出現在你們面前。”
念宇以爲她是在開玩笑,但看她嚴肅的樣子又不像:“我還是很奇怪,爲什麼你們家族要讓女孩子付出這麼多呢?竟然會有家族用子女一輩子的幸福來換一個強者的加入。這樣的家族太冷血了吧。”
飲劍晴聽了念宇的話反應過來:“念宇我看過你的所有情報,你從西域來所以對新月國不太瞭解吧。新月國皇室的左膀右臂是兩大家族,就是鐵家和飲劍家,分別負責攘外安內。鐵家的族內都是退伍的老人,男性只要達到十歲就會被送到邊疆當一輩子軍人。二十歲的時候會回家族娶妻生子,然後就得再去邊疆,鐵家的女人是最可憐的,要麼在族內孤苦到老,要麼就跟去邊疆風吹日曬。鐵陽的妻子就在邊疆病死了。而我們飲劍家好一些,不用去邊疆,男人可娶三妻四妾,但其實娶那麼多都只是爲了生孩子。飲劍家的男孩子能活到老的不多,和我一起長大的幾十個兄弟現在還活着的不足一半了,有天賦不好的男孩子活活練武累死的,有執行危險任務被殺的。世界第一大國並不好支撐,誰都想從這塊肥羊身上咬一口。新月國除了院長坐鎮的***,其他地方不知葬送了飲劍家多少男人的命,和男孩子頂着的壓力比,我們家族的女子只需要學習琴棋書畫,洗衣做飯等簡單的事。招來個強者,把他服侍好了給家族增加助力,這世上比命重要的事有很多,比愛情重要的就更多了。”飲劍晴說着就嘆了口氣:“其實哥哥對我很好的,我在族內不用像其她姐妹一樣待在房間,因爲我細心,哥哥甚至特許我在家族情報室工作。本來哥哥安排了親事我還不情願,也不梳妝打扮配合他。現在想來自己太不懂事了。念宇,你……願意娶我嗎?或者說願意爲飲劍家而戰嗎?”
念宇搖了搖頭。
飲劍晴失望了:“也對,你那麼強,將來說不定還能入聖呢。真要和飲劍家拴在一起也就活不了多久了。你又有伊芙琳小姐,肯定看不上我的。”
念宇看着可憐的小姑娘心中一軟:“我不是看不上你,也不是不願意幫飲劍家族。劍心爲人正直豪爽,我已經把他當作好朋友了,將來如果他需要幫忙我一定力所能及得幫他的。我不同意是因爲我有必須要做的事,不知道那件事是什麼、何時出現、我能不能完成,但我知道我到時候一定會去做。萬死不辭,我喜歡琳姐,也知道她喜歡我,但我暫時不能讓這份感情更進一步,我怕有一天我死了……耽誤了她。好了不說這些沉重的話題,你剛纔說你在情報室工作,具體做什麼呢?”
飲劍晴可愛得捂住嘴:“哎呀,我剛纔又說漏嘴了。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啊!好吧,倒也不是什麼大秘密。我們家族在全世界培養了很多密探,會通過各種方式源源不斷的向家族傳達情報,我呢從五年前開始就負責整理歸類各種情報,就像整理你房間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樣分門別類放好,並把情報分爲不同等級上報。一開始我只負責一個小城的情報。後來因爲做的好,整個新月國的情報都是我負責的,但是從三年前開始我求哥哥讓我負責整個西域的情報了。”
念宇驚奇得問:“哦?爲什麼想負責西域呢?”
飲劍晴扭捏了半天,終於回答了:“既然你也和我說了你的感情,那我也和你說我的吧。我們飲劍家的女孩子愛慕強者,家族都是安排嫁給王公貴族子弟或者武技高強的一方豪傑,我在負責情報的這幾年也刻意留心過,想選一個如意郎君。但從密探給的情報來看,東域的王室子弟大多沉迷女色,私下裡不堪入目。今年甚至還有不少紈絝子弟花重金買女奴玩樂。哎,東域作風比較正派的也就胡千陽皇子了,可惜千陽皇子已經和姐姐飲劍文在腹中就定下婚約了。啊,還有一個人品不錯的就是長鷹帝國的長鷹千羽了,他還小,不知道等長大了能不能禁得住誘惑哦。”
想到長鷹千羽的傻樣,兩人不約而同得笑了起來。
“原來胡千陽皇子有婚約啊,他確實是個很正直的人。脾氣也很好,你姐姐有福了。”
飲劍晴點點頭:“是啊,說到婚約。我也有過呢,原本長鷹千羽有個哥哥叫長鷹千陽,十九年前長鷹帝國的王和太上皇胡雪諾喝酒輸了,照着賭約給他還在襁褓中的的長子娶了和胡千陽皇子一樣的名,還給我和他定了婚約。可惜後來不出一個月長鷹千陽死在西域了,我的婚約也自然就取消了。算算時間要是他沒死,現在我也該嫁到長鷹帝國去了,情報上說長鷹帝國乾燥炎熱,當年嫁過去的長公主胡心語這些年過的並不好,總是生病。”
念宇也替這個苦命的女孩子可惜:“原來你差點就成了長鷹帝國的王后啊,真可惜,這就是你的感情嗎?”
飲劍晴白了念宇一眼:“這哪算感情啊,不過長鷹千陽怎麼說也是曾是我未婚夫,我把那一年的情報都翻了一遍可惜找不到死因,連屍體葬在哪裡都不知道。但是我找到了殺他的人,我後來主動負責西域的情報也就是想了解這個人。最近兩年由於光系魔法使用過度胡院長即將壽終正寢的消息不知怎麼傳出去了,東域各國都開始有大動作了。所有西域的情報都被降低到最低等級已經不用上報了。可我還是每一份都認真看,三年來,我看完了西域三十年所有的情報,然後……不可救藥得愛上了殺我未婚夫的人。”
念宇大吃一驚:“你說什麼?你愛上了殺你未婚夫,讓你當不上王后的人。能再扯點嗎?”
飲劍晴癟癟嘴:“我知道說出來肯定沒人信,但我就是喜歡那個男人。他是導致胡院長過度使用光系魔法耗損百年壽元的罪魁禍首。是新月國,不止,是整個東域的敵人。我和他這輩子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但我只愛他一個,我未來的夫君既然不可能是他,那麼是誰都無所謂了。我只希望能一輩子負責西域的情報,把這份愛埋藏,伴着他度過這一生。念宇,其實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娶我然後讓我一輩子待在情報室的。至於他的名字,我不告訴你,嘿嘿。”
念宇氣極:“不行,必須告訴我,你秘密說一半也太氣人了吧。這樣,你再給我詳細說一下這個人,我可以和劍心說一聲讓他不收回你的特權一輩子負責情報室,正好他最近有求於我。”
“你說的是真的?”飲劍晴高興得站了起來:“那好吧,我告訴你。”
“等一下。”念宇不由得提醒道:“你不是說那人是害了胡院長的罪魁禍首嗎?”現在可是在室外,在他的領域裡你不怕被聽見?”
飲劍晴神秘得說:“胡院長精力也是有限的,他除了上課都是在看書,很少自己監視城裡,平常都是讓他的靈器時光沙漏來監視,但他的靈器只能感知鬥氣和魔力,聽不懂人話的。這其實是各大家族都知道的秘密。”飲劍晴站直了身子,雙手背在背後,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圍着念宇轉了一圈,乾咳兩聲:“我愛的那個男人,今年應該三十七八了,情報上說他不高,很瘦常年披着白色披風。”說着飲劍晴還雙手向後一擺,好像她也披着披風似的,引得念宇笑出了聲。
飲劍晴白了他一眼:“不準笑!我繼續說了啊,我愛的那個男人,情報上說他有喉疾,聲音沙啞很有磁性。劍眉星目、談吐不凡。我愛的那個男人,有仁愛之心,願意開倉放糧救助普通百姓。我愛的那個男人,胸有大志不近女色,至今未娶妻生子。我愛的那個男人,才華橫溢,能詩詞,善棋理。我愛的那個男人,兵法大成,西域無人能敵,各部族王國談之色變。我愛的那個男人,目光長遠,是西域唯一一個整理人文,著寫史事,推廣耕種的王。”
聽到這裡,一個身影出現在念宇腦海裡,他看着背對着自己的飲劍晴,內心五味雜陳,她說的王是嘉文鬼步。可是不對啊,她說那個人殺了還在襁褓中的長鷹千陽。王仁政愛民,從不允許將士們殺俘虜所以不可能對一個孩子下手。那她說的是誰呢?
飲劍晴忽然轉過身一字一頓的說:“我愛的,就是東域各國都恨的、西域各國都怕的天下第一軍事鬼才……嘉!文!鬼!步!”
念宇瞳孔一縮,果然是王。他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我是從西域來的,聽說過他。你剛纔誇他的那些基本都是對的,但有一點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了,嘉文鬼步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對襁褓中的小孩下殺手?”
飲劍晴理了裙襬坐在念宇旁邊,雙手托腮:“我也想不明白,家族的情報中就只簡單寫了嘉文鬼步下令殺了長鷹千陽並且這是被鐵手證實了的,當時鐵手將軍前去營救差點死在手拿靈器的烈風手裡。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具體長鷹千陽是怎麼被俘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問過父親,父親說連他都沒資格瞭解這些,只告訴了我嘉文鬼步十九年前設了一個陰險的大局差點征服東域,太上皇耗費近百年壽命阻止了他。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個男人當年是怎麼憑一己之力和整個東域對抗的。如果我能進入皇宮的藏書閣就好了,那裡的史冊就有當年的詳細記錄。不過也不重要了,我愛的他一定不會放棄的,他是個有王者之心的人,今年到現在他已經征服了半個西域,我相信他離一統西域不遠了,有生之年,我一定能等到他再次對東域動手。”
……
午飯後,念宇把飲劍晴託付給了桃桃,自己獨自一人前往皇宮。飲劍晴的一席話對他來說宛如晴天霹靂,他一直跟隨着的王十九年前竟然差點征服東域。烈風將軍說和鐵手打過一次但是勝之不武也同樣是說十九年前那一次。今年自己離開后王竟然大肆征討,打下了半個西域。念宇忽然想到一個可能,自己來東域並不是被驅逐,而是王埋下的一顆種子,等到他對東域動手的時候,這顆種子就該開花結果了。臨走時,王交代他來東域取回自己的東西,是什麼呢?是要自己學習魔法提高實力來幫助他嗎?對於戰爭來說,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也太小了,是不是需要培養自己的勢力呢?最終念宇還是放棄了培養勢力的想法,東西兩域的大戰必定死傷無數。東域的強國太多了,真要培養勢力的話只是拉着那些人送死,況且別人土生土長的東域人怎麼會忠心陪着自己幫助西域的王。西班德爾城的那個老者應該是王的臥底,仔細想來,他暗示自己到新月國的太陽學院或天蘭國的法師塔學習魔法,僅僅只是學習魔法嗎?念宇又想到那句話,王讓自己到東域來拿屬於我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這兩個地方是不是都有王事先埋下的種子?
一路上念宇想了很多很多,心思越來越亂,身上的擔子也越來越重。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能通過什麼方式幫助王。嘉文鬼步曾經說過,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把所有事情都拋開,從事情的起點重新整理。於是念宇決定先去看那一年的史冊瞭解事情的起因,他隱隱覺得,線索就在那本史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