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臨門,蔡邕有失遠迎,恕罪恕罪!”文士走出大門,便看見正在四下觀望的楚嶽,而府中的兩名護院則是滿臉戒備的神色,雖然心下有些疑惑,但他還是拱手笑道。
“閣下便是蔡公吧?久仰大名,小子不過一山野莽夫,怎敢勞蔡公出門相迎!”楚嶽轉身還了一禮,客氣笑道。
“哈哈,楚公子客氣了!阿忠阿全,還不退下!”蔡邕哈哈一笑,便板着臉對兩名護院道。待護院退下,又對楚嶽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楚公子裡邊請!琰兒,準備奉茶!”
“爹!他……他分明就是個流氓無賴!”眼看楚嶽就要進門,少女終於忍不住從蔡邕背後鑽出來怒道。
“是你?”蔡邕還沒來得及訓斥,楚嶽便驚訝的指着少女道。
“哼哼!就是我!”也許是父親就在身邊,少女不那麼害怕了,抱胸昂首道,一副傲嬌的模樣。
“胡鬧,爲父平日怎麼教你的?還不進去準備!”顯然,在蔡邕這樣才學淵博的人眼中,女子這樣的行爲是很不妥的,特別這少女還是他女兒,這讓一向家教嚴謹的他頗爲生氣,於是怒斥道。
“爹……哼,我討厭你!”乞求無果,少女只得一跺腳氣鼓鼓的跑了回去,留下一句讓楚嶽目瞪口呆的話。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我?”楚嶽自嘆倒黴間,蔡邕頗爲歉意的拱手說道:“這是小女蔡琰,因內子早逝,所以從小對她疏於管教,冒犯之處,還請楚公子見諒!”
“蔡公嚴重了,在下就欣賞令愛這種直來直去的性子!只是之前可能有些誤會,她纔會對在下頗有成見,蔡公不怪罪,在下就感激不盡了!”楚嶽也忙回禮,隨後便隨着蔡邕往院中走去。
“嗨!這丫頭!多謝楚公子仗義援手!”進入中堂,邀楚嶽入座後,二人便閒聊起來,楚嶽也將先前集市上的事情說了說,明白事情的原委後,蔡邕拍案而起,最終卻只是嘆了口氣,似乎想說些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只是朝楚嶽道起謝來。
“蔡公哪裡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輩中人分內之事,蔡公要是再說這些客氣話,在下可沒臉坐在這裡了!”
“哈哈!好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說的好聽,我看你就是個十足的流氓無賴!不單輕薄我,還跟我爹告狀……”堂中兩人正聊得高興,冷不丁一個充滿怨氣的聲音傳來,卻是蔡琰,此刻她正端着一壺茶水,站在門口恨恨的瞪着楚嶽,只是那嗔怒的神態配上嬌美的容貌,看得楚嶽直想笑。
“還在胡鬧!琰兒,還不過來跟楚公子賠罪道謝!”蔡琰一開口,無異於承認了她偷跑出去遇險的事實,此刻居然還不知悔改的質問楚嶽,見此景,蔡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心想,要不是楚嶽,還不知道會發生多麼嚴重的事情,於是拍桌怒斥道。
“爹,連你也不幫着女兒,我……哼……”本想從父親這裡得些安慰,卻沒想到蔡邕居然讓她向那個討厭的傢伙道歉,蔡琰頓時按奈不住心裡的委屈,扔下茶水,掩面跑了出去。
“蔡公,您還是去看看吧……”看着蔡琰離去時委屈的神情,楚嶽沒來由的一陣不忍,心想是不是自己之前真的過分了些,畢竟這世上不都是雪羽那樣的女子,不是誰都能忍受他那樣無羈的性格的,於是對蔡邕道。
“唉!隨她去吧,都怪老夫太寵她了,再不讓她知曉厲害,指不定以後鬧出什麼事來!”蔡邕擡了擡手,最終沒有起身,而是嘆息道。
一出鬧劇後,兩人也沒了閒聊的興致,下人們收拾完地上破碎的殘片,隨後奉上新茶,飲完茶水,楚嶽便借疲累之名起身,如此,蔡邕也起身欲親領楚嶽去他暫住的居所,還沒來得及動身,便有人來報,“太尉曹大人與前將軍董大人前來拜訪!”
“楚公子,今日不巧,正好有朝中官員前來拜訪,老夫就不能親自送楚公子前往居所了!還望楚公子見諒!”顯然,蔡邕也沒想到此刻會有朝中要員前來,只得對楚嶽告罪道。
“哪裡哪裡,蔡公指個下人領我前去便可,怎敢勞您親自相送!”楚嶽客氣道,隨即蔡邕對下人交代了一番,楚嶽便隨着下人步入院落深處。
“呼!自在多了!這院子可真大,要放到二十一世紀的中國,那得值多少錢啊?”從蔡邕哪裡出來,楚嶽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頰,說實話,他還是不太習慣古代說話的方式,與蔡邕的談話中,他就看出對方是那種極爲講究的人,舉止言行似乎都有着某些名堂,總之,讓他這種野性子的人很不自在,只是沒辦法,對方也不是惡意,他也只好強笑着裝斯文。
“嘿嘿,哥們兒,你們這院子看起來不小啊!”一路走,楚嶽一路興致勃勃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在別府外看的時候還不覺得,走在裡面,才發覺府中縱深不知幾許,綠樹成蔭,庭院雅緻,靜謐清幽,心情大好之下便跟領路的小廝聊了起來。
“楚公子莫要折煞小的了,想知道什麼您直管問就行,若是小的知道,一定知無不言!”那小廝態度惶恐的回道,漢室等級之森嚴,可見一斑。
“哦哦,這府邸這麼大,怎麼好像沒什麼人住一樣?”一路上,楚嶽已經看見隱藏在林間的好幾個院落,只是都好像沒有人煙的樣子,便好奇的問道。
“呵呵,公子這就有所不知了,這清風別府原本是皇帝陛下的別院,除了皇上出來遊玩的時候,平日裡這些庭院中都是不住人的!所以現在公子就看見許多庭院中都空無一人的情形了!”小廝笑着答道。
“哦,怪不得!那你們蔡大人呢,他不是這裡的主人嗎?”楚嶽恍然大悟,隨即又一個疑問跳了出來。
“我們蔡大人啊,他是這別府現在的主人,因爲他才華橫溢,學識不凡,陛下此次特意招他回洛陽,主持操辦祭月之後羣英會一事,而且把這座府邸賜給他作爲賞賜!就連我們這些爲數不多的下人,也剛入駐沒多久呢!”說起自家主子,小廝顯得格外自豪。
“哦!看來你們蔡大人很受陛下器重啊,也不知是個什麼職位?”楚嶽裝出一副羨慕的樣子,似有似無的自言自語道。
“官職?呵呵,我家大人沒有一官半職在身!”搖頭笑了笑,小廝的聲音並不大。
“啊?這怎麼可能?要是你家大人沒有官職,那怎會有朝中要員前來?”這回輪到楚嶽驚訝了。
“這個,看公子也不是外人,小人就說與公子聽,不過公子您可得答應小的,一定不能傳出去!”小廝停下腳步,似乎有些糾結,隨即悄聲說道。
“嗯,放心,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楚嶽點點頭。
“我聽說,由我家大人主持這次羣英會,是皇帝陛下迫不得已的選擇!”小廝悄聲神秘兮兮的說道。
“哦?皇帝陛下乃一國之主,不至於在這點小事上還做不了主吧?”楚嶽不太相信的道。
“嘿,公子您還別不信,如今皇帝陛下雖說穩坐廟堂,但朝中早已亂象頻生,各股勢力交錯傾軋,很多事情,都不是陛下說了能算的!您看,剛剛前來的就是當今三公之一的太尉曹嵩曹大人,以及手握重兵的前將軍董卓董大人,他們代表着朝堂上衆多勢力中較爲強大的兩股勢力,尤其是董卓董大人,像這樣的勢力還有好些,比如……”
“阿來,你在胡說些什麼?嫌腦袋扛着累了是吧?”小廝正掰起手指,冷不丁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道,小廝忙住口不言,似乎也想起了什麼,身子居然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妄議朝政,不想活了?還不下去!”蔡琰走了過來,面含怒色的訓斥道,聽聞小姐沒有追究,小廝頓時如逢大赦般退了下去。
“你來這裡做什麼?”此時的蔡琰已經換上一身白衣,略施粉黛下顯得更爲靚麗,只是面對着楚嶽,她依然滿臉怨氣。
“我來……嘿嘿,你猜!”楚嶽本想解釋,一看蔡琰那飽含怒氣的俏臉,頓時一股惡作劇的心思升起,往前走了幾步,壞笑道。
“你……你……你給我停下,要是敢亂來,我可不叫爹爹放過你!”似乎沒想到進了自家門,楚嶽居然還敢如此大膽,蔡琰頓時有些心慌,忙退了兩步,色厲內茬的恐嚇道。
“哎呀!真沒勁,小爺我就那麼像壞人麼?早知道就讓你被那胡三抓去好了!”蔡琰那充滿戒備的眼神讓楚嶽大受打擊,無奈的擺了擺手,氣道。
“你……哼,那胡三自然壞,但是你也好不到哪裡去!”蔡琰仍未放下警戒,目光炯炯的盯着楚嶽。
“按理說被你這樣一個美女盯着,小爺我應該很高興纔是,怎麼我現在就一點高興不起來呢?喂,小妞,爺到底怎麼你了?”楚嶽翻了翻白眼,手指捻着下巴道。
“你……你叫誰小妞?”蔡琰氣極,她最惱的就是楚嶽這樣的痞像。
“小妞,小妞,小妞……乖,給爺笑一個!”不知怎的,楚嶽也卯上了,伸出食指就要挑起蔡琰的下巴。
“啊!別過來……”一聲尖叫,蔡琰的聲音居然有些發顫,目光中也似有懼色,驚恐的樣子讓楚嶽一陣無語,“我怎麼就遇上這麼個奇葩的姑娘?老子臉上寫着色狼兩字嗎?”
“哎呀!好啦好啦,小爺沒空聽你叫喚,你這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小丫頭,爺也不感興趣!不過,你把給我引路的小廝趕走了,那你就得給我帶路,碧水閣在哪?爺要休息了!”楚嶽捂着耳朵,最後實在受不了了便爆喝道。
“你真的不感興趣……啊!你說誰沒胸沒屁股,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喂喂喂,幹嘛打人……啊,別咬別咬……停,你胸大屁股翹可以了吧……喂,你怎麼還咬……呼呼,打累了沒!”
“呼呼,哼,知道本小姐的厲害了吧!”
“嗯,厲害厲害!有你都不用看門狗了,碧水閣在哪?我要睡覺!”配合着讓蔡琰發泄完一身怒氣,楚嶽才渾身無力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