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就這麼簡單?”楚嶽將信將疑。
“嗯哼,就這麼簡單!”貂蟬眨眨眼。
“好吧,那你以後可得小心點!時候不早了,接下來你怎麼打算的?”楚嶽深深的看了貂蟬一眼,貂蟬卻沒有絲毫的侷促,最終,楚嶽只得叮囑她小心。
“放心吧,我不會被抓住第二次的。看你最近挺忙的,這段時間就不打擾你了,正好我也在家避避風頭。我先回去了,至於住處就先不告訴你了,不過你要記得想我哦!”貂蟬自信的笑道,隨即轉身離去。
楚嶽剛要送兩步,貂蟬又突然停下了腳步,讓他險些撞上。楚嶽滿臉疑惑中,貂蟬幽然道:“對了,忘了問你,將來你會像對玉玲瓏那樣對我嗎?”
“什麼意思?”直到阿忠前來,楚嶽依舊在想貂蟬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
這句話可能很好理解,可能也很不好理解,這話從貂蟬嘴裡說出,落入楚嶽耳中,偏偏還牽扯到一個玉玲瓏,加上先前蔡琰房中貂蟬的種種舉動,不得不讓楚嶽懷疑,貂蟬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又或者,她是看出了些什麼!
“阿忠,這幾日,碧水閣中的事物就要你費心打理了,記住,別讓玲瓏小姐與別府內的其它下人過多接觸,同樣,你也不許說起蔡琰小姐的事情!”
壓下心中的困惑,楚嶽對前來候命的阿忠交代了一番,隨後便到竈房取了些酒菜,拿到碧水閣與玉玲瓏一道吃過,這纔在玉玲瓏凝望的目光中離開了別府。
離開別府,楚嶽獨自一人走在略顯蕭索的街道上,因爲上街的人少,加上天氣寒冷,是以除了少數半掩着門的,大多數的店鋪都關着門。
楚嶽慢慢走着,不時的朝走過的行人打量一下,見他們行色匆匆的樣子,便搖搖頭繼續往前走。
“這天氣清靜倒是清靜了,不過想找人可就麻煩了!”楚嶽暗道。的確,他看似在道路上閒逛,實際上卻是在找人。
楚嶽正苦於無法找到想找的人之時,前方不遠處陣陣喧譁聲傳來,乍一聽去,似乎其中的景象很火熱,不由自主的,楚嶽往聲音傳來處看去。
“富貴賭坊?”楚嶽一愣,這可是他嚮往已久卻從不曾來過的地方,聽着其中傳出的喧鬧之音,楚嶽心中不禁又是一喜。
賭坊是什麼地方?自然是聚衆賭錢的地方。賭錢自然少不了賭客了,而賭客,可謂是天底下最奇葩的一羣人,他們中間可謂三教九流之士應有盡有,這麼一羣人聚集的地方,找人打探消息是再好不過了。
“真是瞌睡遇上枕頭,去裡面找人是再好不過了!”楚嶽微微一笑,擡步便往賭坊大門走去。
楚嶽衣冠楚楚,一看便知是富貴中人,是以賭坊門口的打手也未作阻攔,便任他進了門去。
“買大買小,買定離手……”
“大、大、大……操他媽,老子連輸十八把……”
“……”
一進賭坊,其中鬨鬧便讓楚嶽不禁皺了皺眉,空氣污濁,言語粗俗不堪,頓時將他心中那絲嚮往打得粉碎。贏的歡天喜地,要乘勝追擊,輸的唉聲嘆氣,要回本逐利,唯獨不變的便是莊家那冷漠的聲音。
雖然不想在這裡多呆,但楚嶽還是耐着性子留了下來。摸出一把碎銀子,走到一張玩骰子比大小的賭桌前,小玩了幾把,果然,事實證明少師也不是什麼都精通的,沒過一會,楚嶽手裡的銀子便輸得精光。
不過他也就是隨意玩玩,對輸贏倒是沒什麼感覺,看着是附近狀若癲狂的賭客,他搖搖頭,又走向另外一張賭桌。
“買大開大,買小開小,各位客官趕緊趕緊,買定離手啦……”莊家使勁賣力的吆喝着,刺激着本就情緒激昂的人們。
“大、大、大,老子就不信了,連續幾十把,老子一把都買不中!”楚嶽尚未擠進去,便聽到一個充滿怨念的聲音,不用想楚嶽便知,說這話的人此刻一定急紅了眼。
“哈哈,胡三,本公子看你還是回家抱孩子去吧,再輸下去,恐怕你老婆都要輸掉了!”迴應胡三的,是一個輕狂傲慢的聲音。
“媽的,你給老子閉嘴,老子又沒輸你的錢,操你娘個蛋的心!”胡三怒道,輸到現在,他也顧不得對方什麼人了。
“嘿嘿,這就沉不住氣了?沒事,你要是手裡沒錢了,本公子可以借你百兩銀子,足夠你玩好幾天了,說不定,有着我這些銀子,你就翻本了呢?”那傲慢公子似乎對胡三的無理毫不介意,反而笑道,說着便從身後家丁處去過數錠銀子,重重的擱在賭桌上。
原本的賭局因爲這公子的舉動而陷入停滯,衆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不是誰都看到過那麼多銀子擺在面前的。
“姓張的,你什麼意思?”胡三喉嚨咕嚕了一下,顯然有些意動,但他直覺這張公子不安好心,所以心中充滿戒備。
“沒什麼意思啊!你要用錢,拿去就是,就算輸光了,本公子也不找你還!”張公子的話讓周圍的人齊齊將羨慕的目光投向胡三,反而胡三聽了這話,心中沒有絲毫的喜悅,有的只是更深的戒備。
果然,見胡三沒說話,那張公子又道:“只要你肯讓你那小娘子陪本公子睡一夜,這些,便都是你的!”
話說完,張公子便瀟灑的將面前的銀子推到了胡三面前,隨即便看也不看胡三,高傲的仰起頭。
“你會怎麼做呢?”楚嶽冷眼旁觀着發生的一切,要說起來,這胡三還是他與蔡琰的媒人,而他此行要找的人,還就是胡三。本來楚嶽是想直接拉人的,不過看着眼前的場景,他突然想看看胡三接下來會怎麼辦。
在楚嶽的印象中,胡三應該是個混跡街頭的混混,爲了錢出賣妻女應該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只是,他還是想看看面對金錢的誘惑,人性的金光會不會有所展現。或許,從內心來說,雖然他不恥胡三的作爲,但他終究相信人性是美好的,是善良的。
“呸!姓張的,別拿你幾個臭錢來侮辱老子,老子就是輸得只剩一坨屎,也不會用女人來換你的臭銀子!不就是輸幾個臭錢麼?老子我輸得起,今天輸光了,大不了老子不玩了!”出乎意料卻又讓人驚喜的是,胡三最終還是抵禦住了金錢的誘惑,一把將面前的銀子推了回去,同時一通臭罵噴涌而去。
見狀,楚嶽心中不禁暗暗叫好,他是真沒想這市井裡的小混混,居然還有這如此不爲人知的一面,這讓他心中對胡三的惡感消散不少。
胡三擲地有聲的說完,便拂袖而去,而那張公子原本信心十足的臉頓時垮了下來,面紅如豬肝色,只聽他憤怒罵道:“姓胡的,你不過是個痞子流氓,裝什麼漢子?當真以爲認識少師大人,你就是個好人了?咱們走着瞧,總有一天,你會乖乖的將你那小娘子脫光了送到老子牀上來!”
一場鬧劇雖然精彩,但隨着主角的離去,賭客們的心思還是很快的回到賭桌上來,莊家依舊賣力吆喝着,賭客們依舊氣血上涌,雙目赤紅。只有極少數的聲音在議論着,講訴着這場鬧劇之後不爲人知的故事。
“這個胡三,數月之前還是個心狠手辣的混混頭子,沒想到那羣英會一過,就像變了個人一般,也不欺行霸市了,也不調戲民女了,反而跑去城外的碼頭當起了搬運工,嗤,真是撞鬼中邪了!”
“可不是,整天逢人就說他認識咱們大漢朝的少師大人,也不想想,就他那樣,可能嗎?”
“這你可錯了,我聽說啊,他還真跟少師大人打過交道,只不過卻是調戲民女的時候被少師大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如果說這也算是認識的話,那他還真沒有說謊!”
“哈哈,原來是這樣!不過這傢伙倒也好運,洗手沒幾天,撿回來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這不,那姓張的自從見了就一直惦記着呢!卻不曾想,這胡三現在還真是條漢子了!”
“漢子?漢子有屁用,要是姓張的把那銀子給我,我一準兒將屋裡的娘們兒脫光了送過去!”
“嘿嘿,是這個理,就是咱們家的人家看不上啊!算了,不說了不說了,越說越鬧心,趕緊下注,老子今天也輸慘了,得趕緊回本……”
“也對!大、大、大……”
本想馬上離開的楚嶽,聽着這些議論又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他很想知道,胡三怎麼突然就轉性了。只是聽完他又有些哭笑不得,“怎麼又跟我扯上關係了?都什麼跟什麼?”
話說滿心憤怒的胡三走出賭坊,街上冷風襲來,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媽的,胡三,你就是頭大蠢驢!好好的銀子不要,充什麼漢子?當初橫行霸道的日子多舒服,現在呢,天天累得半死,還要受人眼色!”
“夫君回來了?外面一定很冷吧?快點進去暖着,翠兒這就給夫君溫茶煮飯!”回到家中,敲了敲門,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屋裡傳來,隨即門從裡面打開,一個布衣荊釵的女子走了出來。
溫文如玉,恬淡爾雅,算不上國色天香,卻自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