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俊微閉着眼睛忍了一會,方伸手在阿離臉蛋上輕輕捏了一把,微笑道:“男人也有**之痛啊,這你就不懂了。”
這個,貞娘倒沒跟自己提起過……
阿離的臉紅得象個熟透的蘋果,把頭扭向一旁,緊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不停地顫動着,在搖曳的燭光中投下兩排小小的陰影。
慕容俊略作喘息之後,待那刺痛漸漸褪去,他試着向前略略推進寸許。立刻,有一種異樣的,難以言喻的感覺從身體的某一處驟然升騰而起,灼熱,焦躁,狂野而難耐,必須要拼命地閃轉騰挪才能稍稍化減。
然而纔剛剛大力運幼了幾下,身下的人便已渾身緊繃,冷汗淋漓,死死扳住他的肩膀,顫聲道:“不行,停……我不······我······”
此時的慕容俊卻已如一匹脫繮的野馬,哪裡剎得住,直覺得身彷彿飛到了半空中,上不去下不來,眼前一片霧氣沼沼,需得奮力飛過那片迷霧才能得見外面風光旖旎的世界。因又奮力拼搏了幾下,便覺一股排山倒海的熱力從體力噴薄而出,腦海中頃刻間一片空白,如遭雷轟電擊,身卻如一片羽毛般輕飄飄地飛了起來,說不出的舒適愜意。
半空中似有細碎的樂聲傳來,嫋嫋不散。
片刻後,魂魄歸位慕容俊睜開眼睛,看着身下雙眉緊鎖,緊閉雙眸的人兒,心中竟無端地生出一種既愛慕又感激的情愫來。緊緊抱着她光滑柔嫩的身,簡直不知該如何疼愛才好,只能將滿腔的柔情蜜意化作一個吻,輕輕印在她的臉頰上。
然而,這個吻纔剛落下,便覺得異樣。
慕容俊連忙用手摸了摸阿離的臉吃驚地問:“你,怎麼哭了?”
阿離偏過頭,將臉上的淚痕在枕上微微拭了拭,只是垂着眼簾不說話。
慕容俊見她分明是生氣了,一時手足無措起來,自己狐疑半晌,又仔細回想了一遍,方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我把你弄疼了?”
阿離用手遮着眼睛,囁嚅着低聲道:“都說了停······偏不聽……”
慕容俊越發愧疚起來,訕訕道:“我還以爲你跟我一樣疼一下就過去了呢······剛纔,我覺得真好,你不覺得嗎?”
阿離羞窘難言,漲紅着臉,用力推了推慕容俊,聲如蚊蚋地說道:“你……下去,我要起來……”
“起來做什麼?再躺一會嘛。.慕容俊着實有些戀戀不捨,象個涎皮涎臉的孩般撒嬌耍賴,不肯起身。
“哎呀,我······我難受我要起來擦洗擦洗。”阿離繃起了臉,又用力推了他兩下。
慕容俊這才順從地說了聲“好”,繼而跳下牀興致勃勃地披了件衣裳就往艙外走。
“你到哪兒去?”阿離忙問。
“我去給你倒熱水”,慕容俊衝她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道:“丫頭們都不在,自然是爲夫來伺候奶奶沐浴更衣了。”
梳洗已畢,卸去釵環,重新換了一件軟煙羅的衣衫,整個人一下變得清清爽爽的,輕鬆多了。
舷窗前的小桌上已擺好了酒菜阿離端端正正坐着慕容俊替她斟好了酒,自己率先將一盅玫瑰清釀一飲而盡呵呵笑道:
“如此良辰美景,佳人相伴清風明月,朗朗乾坤,人生在世,夫復何求!”
舷窗的簾已經掀了起來,剛過了十五,還算是圓月。 ~水面寬闊無波,那輪明月照在水上,越發顯得大而亮。浩浩的夜風從窗裡透進來,吹在單薄的衣衫上,涼爽而舒適。
搖曳的燭光半明半暗,恍惚間不知今昔何夕。阿離看着咫尺相對的夫君,又望向窗外迷離的夜色,不覺微微地嘆了一聲,聲音軟軟的,卻是透着滿足和慵懶。
慕容俊隨便披着一件月白的錦袍,眉舒目朗,精神煥發,從心裡往外透着高興,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麼,自己“哈哈”地倒笑了起來。
沒容阿離問他,慕容俊已忍着笑道:“你猜怎麼着?剛纔我把你用過的那盆水端出去倒了,好巧不巧地正看見玉鳳她們倆站在後船頭上往這邊看呢,這下可看了個滿眼。我猜她們現在準這麼編排我呢:“瞧瞧哎,我們爺給我們奶奶倒洗腳水呢····`·”
阿離一聽又是氣又是急又是笑,瞪着他恨聲道:“你還笑!讓丫頭們編排你這樣的話,你這當爺的臉往哪兒擱呀,以後在家裡還能震得住人嗎?”
慕容俊拈了一顆花生米丟進口中,笑道:“意,我高興,這有什麼沒臉的?伺候我家少奶奶,一個願打,一個願捱!”
阿離顧不上跟他理論這個,忙道:“快把玉鳳她倆叫回來吧,後船上有侍衛,她們在那兒怪不方便的。”
慕容俊閒閒道:“沒有,後頭船上的侍衛我早吩咐他們去下條船上了,後頭那條小船就是專門給那兩個小丫頭的,今晚這條船上就咱們兩個,沒人打擾。”
阿離纔剛皺着眉想說他:“原來你早打算好了啊”,一擡頭,正瞧見慕容俊火辣辣的目光直盯着自己,臉上似笑非笑的樣,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心裡一下慌亂起來,連忙強自鎮定地正色道:
船行二十餘日,終於到了通州碼頭。
這二十多天中,慕容俊和阿離這對少年夫妻每日在船上或下棋,或品茶,或撫琴,或垂釣,好不逍遙快活。到下船時,兩個人已是琴瑟相和,好得如同蜜裡調油一般。
這一日棄舟登岸,慕容俊見那岸上除了有自己的親隨牽了馬,備了車,早已在那裡等候多時之外,還有一乘軟轎和十數個眼生的青衣小帽的家奴也在那裡候着。
慕容俊心中疑惑,攜了阿離的手上得岸去,正要詢問,已有一名管家模樣的男急步上前,滿臉堆笑地向二人打千兒請安畢,方道:
“小的是九門提督陸大人的家奴,奉了我們夫人的命,在此等候慕容大人和夫人。我家夫人說,在碼頭上看見了大人和夫人,就將您二位接到我們府上,我家老爺和夫人要爲您二位接風洗塵呢。”
“陸大人和夫人······”慕容俊躊躇了一下,有些爲難地望向阿離。
九門提督的夫人是阿離的三姐冰娘,阿離又是初到京城,又剛成親,姐姐接妹妹到家裡去串個門,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自己是個統率一方的武官,九門提督更是守衛紫禁城的最高職位的武官,走得這樣親密,恐怕會惹人猜忌。龍顏稍有不悅,便大大的不妙-!
阿離看出了他的遲疑,忙笑道:“你累了,先回府去休息吧,我獨自去拜望姐姐就好。姐妹之間好些年不見了,好容易我也到京裡來了,姐妹見個面總是正常的吧?”
慕容俊見阿離心思如此靈透,又爲自己想得周到,心裡自是感動,因笑道:“夫人所言極是,既這樣,你就去姨姐家探望探望,便是在姨姐家住上一兩日也是無妨的。”
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替我跟姨姐和姐夫帶個好,再賠個罪罷。”
老熹國公已經去世,幾個兒各自單門立戶地過日,陸修文已升任九門提督,目前和家眷住在提督府中。
阿離在管家的帶領下,一路進了府中正門,到二門上方下了轎。
一羣僕婦丫頭皆規規矩矩地迎候在那裡,最前面站着一位體態豐腴的貴婦,正含着笑遙遙地向這邊招手。
“三姐!”阿離驚喜得叫了一聲,便直衝過去,向貞娘福身笑道:“妹妹給三姐請安了!三姐看着比從前在家時倒富態多了!”
冰娘呵呵一笑:“什麼富態,你只說我胖了就得了!”,因又摸了摸肚,在阿離耳邊輕聲道:“這肚裡又有了······”
“三姐好福氣!”阿離由衷地嘆道:“已經有了三位少爺了吧?這一胎若還是男孩,三姐就是他們陸家最大了功臣了!”
冰娘嘆了口氣,苦笑道:“我倒想生個姑娘呢,姑娘多貼心啊,偏生就是生不出來。”
一邊寒喧着,姐妹兩個攜了手便走進旁邊的花廳上,
青雲和玉鳳也上來拜見三小姐。
“好丫頭,聽說地震時你表現的不錯,幫了六妹妹不少忙,我很高興。”冰娘笑着衝青雲點頭。
姐妹兩個敘了半日閒話,阿離便問:“三姐在京裡,常和大哥見面嗎?他現在怎麼樣?”
“我們基本沒見過面”,冰娘搖頭道:“饒是不見面,還時時的擔心,怕被人猜忌呢。況且,大哥如今是碩親王了,也並不是那麼容易見的。”
阿離知道她說的“猜忌”是指的太,因咬着脣緩緩道:“是麼?可是我剛來京城,總應該……”
“依我說,不見也罷”,冰娘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以後我們曾家人還是少跟碩親王沾上關係纔是。這不光是爲了咱們曾家人,也是爲了碩親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