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妙兒見狀,臉色驟變,難道她就這般不堪入目嗎?皇上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真是可惡。
內廷侍官傅黎川走上前,在夏賢的耳邊輕聲問道:“皇上累了,是否要回去就寢?”
夏賢緩緩地睜開眼,說道:“夕兒用膳了嗎?身體怎麼樣?”
“回稟皇上,娘娘用過了,連日趕路似乎是累了,早早已經就寢了。”傅黎川知道皇上關心雲七小姐,所以時刻派人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
夏賢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站起身子,道:“走吧。”說着,便離開。
馮太守神色驚慌,不知所措,傅黎川走過他的身邊,低聲道:“皇上對娘娘地用心你日後便會明白,不要做多餘的事情惹皇上煩心。”
這是忠告也是警告。
“是是是,多謝傅大人提醒,下官謹記於心。”馮太守冷汗淋漓,果然是他的心思讓皇上看穿了,惹了皇上不高興,還好皇上沒有責罰他,日後他可要安分守己,不敢癡心妄想了。
夏賢站在門口,屋裡早已漆黑一片,顯然裡面的人已經入睡,一隻漂亮的手掌剛想推開房門,卻又停了下來,猶豫片刻,最終將手落了下來。
他擡起頭望着明亮的月色,如霜映清輝,卻掀不起他心中一點漣漪。
夕兒,爲何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你真的恨我嗎?就這麼想逃開我身邊嗎?到底要我怎麼做你纔會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邊?才能接受我?
傅黎川站在身後,他知道盡管皇上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但是此時皇上一定也是傷心了,雲七小姐是皇上一手帶大的,不論親情或者愛情,想要割捨根本就是在皇上的心上生生的挖去一塊血肉,那定然做不到的。
只是雲七小姐已經嫁爲人婦,肚子裡還懷着別的男人的孩子,而蘇瑾亦不是一般人,倘若這次蘇瑾不死,恐怕日後古紇國將會有一場大難降臨。
自古紅顏禍水,果真不假。
哎——!
……
“雲姐姐,走了這麼久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夏霖走在顏夕的身旁,小心翼翼地說道。
自從來到古紇國,皇上便不再着急趕路,顧及雲姐姐的身體,似乎打算多住一段日子。
可是來到這裡已經兩天了,雲姐姐也未曾踏出過房門,今日天氣清爽,這才勸着她出來走動走動。
顏夕看着夏霖擔憂的臉色,笑着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就去那邊的亭子裡坐一會兒。”
其實她並不想出來,畢竟這裡對於她說只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但是她知道,每日悶在屋裡對腹中胎兒也是不好,偶爾也要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有益於胎兒健康。
十月中旬的天氣陽光溫暖,空氣清爽,坐在亭子中,四周百花綻放、綠樹環繞,整個人都覺得神清氣爽,看來多出來走動是對的。
“雲姐姐,你真的打算和皇兄回皇宮嗎?”夏霖問道。
現在蘇哥哥自身難保,根本不可能會來救他們,但是一旦入了古紇皇宮,他日恐怕再想出宮就難了。
“即使我不想去,你認爲雲賢會放過我嗎?”況且以她現在的情況,就算想跑恐怕也跑不遠。
儘管不知道阿瑾現在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但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養胎,不能再讓瑜兒有危險,而她會等,她相信阿瑾一定會來找她的。
“霖兒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也不會讓你有事的。”顏夕笑着說道。
“嗯。”夏霖點了點頭,其實他的心裡十分不安,他騙了雲姐姐,蘇哥哥的情況一點都不好,或許她永遠都等不道蘇哥哥來找她了。
可是,雲姐姐上次受了重傷,又動了胎氣,本該安心靜養,但是連日來都在趕路,身子虧損變得羸弱,現在更是要好好休養,不可再有任何閃失了。
他不能讓雲姐姐和瑜兒出事,哪怕日後雲姐姐恨他、怨他也好,就算他心裡愧疚也要守住這個秘密。
此時,對面一個身着華貴的夫人和一位嬌豔可人的女子,身後跟着幾個婢女朝着這邊款款而來。
顏夕站起身子,對着夏霖說道:“霖兒,我們回去吧。”一看就知道是這個府邸的主人,她不想和古紇國的任何人有牽扯,還是迴避的比較好。
只是這幾人的目的似乎正是衝着她而來,還未等兩人舉步離開,她們便匆匆而來,在不遠處喊住了她們,道:“娘娘,請等一下。”
說完,着急忙慌的踩着碎步小跑過來。
兩人見到顏夕,施身一拜,道:“見過娘娘。”雖然她們不知道這是哪位娘娘,但是傅大人如此稱呼這個女子,那便錯不了。
顏夕皺了皺眉,冷聲道:“請叫我蘇夫人。”她不是什麼娘娘,她是蘇瑾的妻子,蘇家的少夫人。
馮夫人和馮妙兒面面相覷,眼中均是不解之色,蘇夫人?皇上可是姓夏,怎麼會讓她們稱呼‘蘇夫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是既然娘娘這麼說,她們也便先應着,隨即改口:“蘇夫人難得出來走動,不如由民婦和小女陪着蘇夫人隨便看看?”
這位天仙似的娘娘深的皇上的寵愛,而且她們也是知道娘娘懷有身孕,若是生下皇子,那便是皇長子,恐怕日後在後宮之中的地位無人能及。
總之多親近一下肯定是好的,說不定也能讓妙兒能有更多的機會接近皇上呢。
“多謝夫人美意,不過我有些累了,就不打擾兩位的雅興了,告辭。”顏夕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
馮夫人豈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們可是等了兩天好不容易等到這位娘娘踏出屋子,不論如何,至少也要再說上幾句話,給娘娘留下一個深刻印象也好。
“娘娘,不,蘇夫人,民婦聽說蘇夫人懷有身孕,這特意命廚房做了些酥蜜粥和酸梅湯,您看民婦已經命人去拿了,娘娘要不要吃些再回去好好休息?”
顏夕見狀,便知道她們是有備而來,但是人家說道這個份上,也不好當面拒絕人家的一番心意,只能點頭說道:“有勞夫人費心了。”
說着,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