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染擡眸看了看他們,說道:“各位將軍的顧慮本王心中自然清楚,不過現在出兵,本王認爲是最佳時機,本王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各位將軍應該瞭解纔是。”
“況且有各位將軍傾囊相助,本王更是如虎添翼,天時地利人和,樣樣俱全,此時不出兵更待何時?”
淡淡地幾句話讓衆人啞口無言,王爺話已至此,他們再出聲反對出兵,豈不是太不識時務了,而且以王爺的智謀才能他們還是深信不疑的。
“下官等定以王爺唯命是從。”衆位將軍立即站起身子,躬身一拜齊聲說道。
君陌染滿意地點點頭,說道:“衆位將軍的忠心義膽本王如實收到了,等待他日入主東陵之時,必然也是諸位加官進爵共享榮華之日。”
“謝王爺。”衆人齊聲謝恩。
君陌染溫和地笑了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出去,待他們都走出帳篷之後,這時,走進來一個士卒裝扮的人。
那人低着頭,細長地眼底閃着銳利之色,單膝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王爺,小人剛剛收到消息,安遠候之女雲顏夕和東陵皇商蘇瑾掉落懸崖,下落不明,水月姑娘說,一切都已按照計劃進行。”
“按照計劃進行?”君陌染冷笑,道:“如果出現的人是封晏,本王倒是還會相信那個蠢女人是按照計劃行事。”
跪在地上的男子不禁冷顫,問道:“王爺此話是何意?莫不是?”
“蘇瑾參與其中,還能夠如此順利的按照計劃行事,哼,看來真是本王高估了那個蠢貨。”君陌染沉下眸色,繼續說道:“你立即啓程去陵城縣,莫要讓那個女人壞了本王的好事。”
“是。”
“還有,告訴金橋,這趟差事辦不好,本王拆了他的凌玉閣。”君陌染聲音冷厲,透出一股不容反抗的威嚴之色。
“小人明白,定不辱命。”男子說完,爽利的起身出營帳。
君陌染眯起眼,眼中盡是狠戾:金橋,最好收起你的惡劣心思,激怒本王的後果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不是嗎。
呼,金橋脊背突然一陣惡寒,他吊銷的狐狸眼閃着眸中意味深長的笑意,說道:“我們此番做爲恐怕會讓王爺心生不滿啊。”
“哼,一切都按照王爺的計劃進行,你竟然敢質疑王爺?”水月冷哼。
金橋笑道:“呵呵呵,是在下失言了,誠如水月姑娘所說,一切計劃萬無一失,王爺又怎會不滿意呢?”
說完,他悠閒地搖了搖手中的摺扇,笑的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而這正是水月最厭惡他的地方,不論何時都是一副懶散不羈的模樣,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看着就生氣。
尤其是這個男人對王爺的吩咐總是不夠盡心盡力,這纔是她最無法原諒的地方。
“你最好不要背叛王爺,否則本姑娘讓你死無全屍。”水月眼中狠戾,厲聲說道。
金橋滿不在乎地說道:“看來水月姑娘對在下有諸多誤會,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在下也不想毀了凌玉閣的招牌,水月姑娘可以放心。”
“哼,最好是這樣。”水月冷哼一聲,摔門而出。
金橋坐在椅子上慵懶的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笑眯眯地看着她離開,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精光。
在沒查清楚蘇瑾的意圖之前,他是不會冒然行動的,不過以目前來看,那個男人還真是難纏,果然不負東陵第一公子的名號。
呵呵呵,不過這樣才更有趣。
一座雅緻的別院裡,庭外綠意盎然,靜靜的沐浴在陽光中,相比之下,廂房中的氣氛顯得格外的沉重。
“龍隱,你能說明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嗎?”蘇瑾陰沉着臉,冷聲說道。
龍隱額際上冷汗淋漓,沉下眸色說道:“蘇大哥,最好能夠儘快找到莫前輩,如果是莫前輩,或許還會有一線希望。”
整整三天雲七小姐一直昏迷不醒,她的傷口已經處理妥當,受的風寒也基本得到控制,可是人卻始終處於昏睡之中。
不,應該說她的生命在衰竭,正是所謂油盡燈枯的症狀,恐怕時日無多。
蘇瑾狹長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泛着幽暗的冷光,上前將顏夕抱起來,吩咐道:“阿木,立即準備馬車,啓程到鍾靈山。”
那個老頭的脾性他最爲清楚,師父不會離開鍾靈山時日太久,所以此時定然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他必須抓緊時間。
“是。”阿木領命立即開始準備。
龍隱攔住蘇瑾的去路,面色深沉地說道:“公子,你不能去,屬下願爲代勞。”
蘇瑾冷下眼眸,說道:“龍隱,是不是本公子對你太過寬容了,現在連禮數尊卑都不懂了嗎?”
“公子倘若離開,所有的部署很可能會功虧一簣,更何況請您不要忘記,您可不止是蘇家大公子,西楚近日之內就會發兵,晏王定然不會坐視不理,以您目前的情況,恐怕很難控制他。”
不知道何時,公子和晏王交替時間的平衡被打破,現在根本無法預測到晏王何時會出現,這樣對於他們來說非常不利。
更何況公子越是珍視雲七小姐,晏王恐怕也會對七小姐有所不利。
“龍隱,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蘇瑾冷着臉色,抱着顏夕從他的身旁走過,腳下略微一停,頭也不回地說道:“本公子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隨着蘇瑾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龍隱矮小的身體驟然虛脫,呼呼呼,果然好嚇人啊!
寬大奢華的馬車裡,顏夕躺在軟塌上,潔淨白皙的絕美臉龐蒼白無色,濃密捲翹的睫毛下雙眼緊閉,薄脣輕抿,看起來靜逸安詳,薄弱的氣息讓人有種永遠沉睡的錯覺。
蘇瑾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昏睡中的女子,修長的手指緩緩地伸向她的臉龐,以指腹輕輕碰觸着,心裡是無法言喻的沉痛。
明明很想珍惜,卻被自己親手毀掉。
這是對他的懲罰嗎?自以爲是肆無忌憚地將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可笑他也不過是自己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