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至於剩下的人原地待命,王妃恐怕還有其他動作,我們要隨時注意王妃娘娘的動向,保證她的安全。”儘管現在王妃身邊有很多人監視着,不能像一樣輕易接觸,但是並影響他們傳遞消息,怕只怕王妃遇到危險,他們會營救不及。
他們一定要保護好王妃娘娘。
上都城門打開,西楚皇帝君啓墨御駕親征馬上抵達,攝政王君陌染協同將士在城外迎接,只見到一個輛精緻華貴的明黃色玉攆,由前後兩排的御林軍護衛,朝着這邊慢慢地行駛而來。
當馬車停下,衆位將士跪地參拜,君陌染修長挺拔的身體站立而視,望向馬車,身子微微低下,才說道:“臣參見皇上。”
馬車裡一片安寧,君陌染就着俯身的動作一動不動,跪在地上的衆人則是冷汗淋漓,皇上爲何不說話?竟然不讓王爺起身?這到底是?
這麼想着,裡面終於傳出一道稚嫩的聲音,道:“皇,皇叔免禮。”細小的聲音中有些微顫,似乎十分在畏懼什麼。
君陌染勾着脣角直起身子,然後大步上前,並未得到皇帝的認可,便上了玉攆一把掀開車簾,他一雙銳利的眸光直視着裡面的人兒,顯得異常冰冷。
只見一個六歲左右的小男孩戰戰兢兢地坐在裡面,粉嫩精緻的臉上滿是惶恐,嫩白的小手緊緊的攥住衣襬,可以看出他緊張的心情。
當看到車簾突然被打開,看清眼前出現的男人時,渾身嚇的一個哆嗦,黑亮的大眼睛眼淚忍不住如同豆子一般一粒粒的往下落,微顫的身體抖的像個篩子,然後反射性地身子一轉,撲進了坐在一旁的奶嬤嬤懷裡。
君陌染冷下眼眸,無視小皇帝的舉動,徑自坐在一旁,淡淡地說了一句:“走吧。”
他的話音落下,馬車緩緩地開始朝着城內行駛。
奶嬤嬤冷着臉將小皇帝從懷裡拉出來,口氣冷淡地諄諄教導,說道:“皇上,見到攝政王怎可如此失禮,您可是西楚的皇帝,就要有一國之君的樣子,您每次見到王爺都一副害怕的樣子,怕是會讓有心人會誤會王爺,這怎可使得。”
“王爺這些年爲了西楚和皇上鞠躬盡瘁,皇上應該和王爺多親近纔是。”
小皇帝極度不安和恐懼的孤零零獨自坐着聽訓,眼淚啪嗒啪嗒直掉,卻沒有發出一點哭聲,小臉嚇得慘白,眼睛紅彤彤的,顯得好不可憐。
君陌染冷眼看着小皇帝的模樣,冷聲道:“本王有那麼可怕嗎?”每次見到他都會嚇成這個樣子。
冷不丁地聽到他的聲音,小皇帝嚇得眼睛瞪得眼溜溜地,眼睛裡蓄滿的淚水更是爭先恐後的往下落,然後最終隱忍不住開始抽抽噎噎地,但是剛發出聲音,他立即伸出小手捂住嘴巴,恐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許哭。”看到小皇帝這副可憐的小模樣,就連他自己都以爲對皇上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竟然懼怕成這副樣子。
看着小皇帝因爲他的話更加受驚的樣子,讓君陌染心中更加煩躁不耐,他可沒時間去哄一個小孩子。
“好好照顧皇上。”
到了宅邸,君陌染率先下了馬車,吩咐一聲便朝着內院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小皇帝這才止住了淚水,然後擦了擦小臉,起身自己下了馬車,奶嬤嬤跟在他的身後,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意思,而小皇帝似乎也習慣了親力親爲,並不在意。
他轉身睜着溼潤的大眼睛望着奶嬤嬤,問道:“嬤嬤,我們要去哪裡?”
奶嬤嬤面無表情恭敬地回答,道:“老奴這就帶皇上去休息。”說着,她快步走上前帶路。
小皇帝邁着小腿吃力地跟在後面,他的身後還跟着一羣宮女太監,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冷淡的漠視,彷彿沒有感情的木偶。
顏夕坐在涼亭裡面,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蹙起眉頭,原來這就是西楚的皇帝嗎?尚在襁褓中的時候繼位,如今已經六個年頭,雖然只是一個傀儡皇帝,但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在舉步維艱的皇宮中生活,竟是過着這樣的日子嗎?
驀地,她看到不遠處的小皇帝似乎被什麼絆了一下,噗通一聲趴在地上,奶嬤嬤聽到動靜轉過頭冷眼看了一眼,厲聲呵斥身後的奴才,道:“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趕緊扶皇上起來?讓人看到了小心你們的腦袋,還不快去請御醫?”
顏夕聞言,眉頭蹙的更緊,如果沒有人看到,那麼他們就不管不顧了嗎?
“是,嬤嬤。”宮女太監嚇得趕緊應聲回答,然後有人退下去找御醫。
還不等太監宮女扶起小皇帝,就見到一個相貌清秀的男子一把將皇上扶起來,然後蹲在地上溫柔的替他拍着身上的塵土,柔聲問道:“是不是很痛?”
膝蓋的布料破了,滲出絲絲血跡,白嫩的掌心也被蹭破皮,細碎的小石子黏在傷口上,她看着都覺得痛,虧的這個孩子竟然還不哭不鬧的。
“大膽,你是何人?竟然敢刺殺皇上,來人,將他抓起來。”奶嬤嬤臉色驟冷,厲聲喝道。
看着宮女和太監圍過來,顏夕一把抱起小皇帝,道:“我是王爺親自任命的軍師蘇研,也是一名大夫,皇上受了傷,便毛遂自薦前來爲皇上看傷,無禮之處還請見諒。”
她說的不卑不亢,卻也在情理之中,西楚皇帝自然是任誰見了都想攀附,只是從這人的氣質和麪容上卻不像是那種人,奶嬤嬤那雙厲色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說道:“既是軍師大人,也要懂規矩,皇上乃是真龍天子,豈是你隨意碰得的?還不快將皇上放下。”
顏夕見着老虞婆的樣子,突然想起侯府那個囂張跋扈的馮嬤嬤,她臉色微冷,說道:“嬤嬤,皇上受了傷,就應該第一時間救治,本軍師既然是大夫,就不能坐視不管,本軍師也曾經救治過王爺,難道嬤嬤覺得本軍師的醫術不堪亦或者不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