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慶雪一怔,宋氏難道今日鬧上了白家?暗暗咬牙,娘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妹妹,娘先前是與我如此說的,至於今日爲何會回府,我也不甚清楚。我在此代我娘向你道歉。”白慶雪說得誠懇。
白慶雪見白秋桐仍舊不作理會,轉而喚來家丁,“你去上壺茶水來。”
家丁很快便上了茶水,白慶雪主動沏茶,見白秋桐仍舊顧自玩着袖口,未看向她,她便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紙包,小心打開,將粉末抖入茶杯之中。
一邊這樣做着,白慶雪嘴上一邊說着:“妹妹,姐姐是誠心向你道歉的,望你原諒我原先做錯的事兒。如今你已然貴爲七王妃,身份顯赫,大人自有大量,總不至於還與我這個小家平女計較了。”
這是把向琳琅也牽涉進了?白秋桐雖欣賞着房內的畫卷,可垂下的眼簾卻並未完全合上,微微注意着白慶雪的動靜,果然見她神色詭異地將茶杯拿下桌子不知做什麼。
“妹妹,喝下這杯茶,我們以後便冰釋前嫌,做一對讓外人豔羨的好姐妹。如何?”白慶雪置好茶杯,將那杯下了迷藥的茶杯遞予白秋桐。
白秋桐倏地起身,驚得白慶雪執着茶杯的手一抖,“白慶雪,看在爹的面子上,我已經給了你說話的機會。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嗎,那我便回你,我不會原諒你和你娘。再者,以後見了我,須得稱呼我爲七王妃,莫再妹妹妹妹的叫,一來你非我爹所生,二來,我七王府還尚未有妾室。”
白慶雪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不過忍了忍,她還是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祈求白秋桐飲茶原諒。
“白慶雪,我問你,你敢喝下這杯茶嗎?”驀地,白秋桐突然冷聲問道。
白慶雪一怔,只聽得白秋桐又道:“你若喝下這杯茶,我便考慮原諒你們母女。”
她剛想解釋,便被白秋桐打斷:“你不敢喝吧,因爲這茶裡有東西。”
本來想着若白秋桐喝下這杯迷藥,她便喚來家丁照看白秋桐,那時對外宣稱,白秋桐不知廉恥,與家丁有染,七王爺必會休了她!她白慶雪不得好過,白秋桐也別想逍遙在外!
見白秋桐識破了,白慶雪剛想先推脫一番,就見得一個家丁慌慌張張地到了她面前,道:“老爺讓小的來告知,徐公子大堂上突然發癲。”
白慶雪聽畢,眼前一亮,她悽
苦地對白秋桐哭訴:“王妃,都是成恩逼我這麼做的!我嫁入徐家,一直不得好過,整日不是被他逼着幹粗活,就是遣我出去掙錢。你看我這雙手,都已經起了繭子了!七王妃,你要相信我!”
白秋桐瞥了眼,果然見百慶雪的手上有了薄繭,暗道徐成恩虐待白慶雪一事是錯不了,可下藥一事,十有八成怕還是由白慶雪做出來的。
“來人,將徐氏夫妻二人送回徐府,”白秋桐沉聲吩咐道,“準備一輛馬車,若是兩人不坐,那便讓七王爺的人親自相送。”
白慶雪起初還以爲真的是馬車相送,頗有些不解,無論白秋桐是相信了她還是不信,都是他們二人之中的人做的,不至於會讓馬車送兩人一道回府。
白慶雪拉着發癲的徐成恩到了府外,才發現馬車竟然沒有車壁,空空蕩蕩有如牛拉的平板車。
迫於七王爺的勢力,兩人不得不坐上這馬車回府,途中遭了不少路人嘲笑,兩人暗暗咬牙,倍覺難堪。
總算到了徐家,徐成恩罵道:“你方纔在後堂與白秋桐做了什麼,爲何她要如此羞辱與我倆?”
白慶雪眼神躲閃,“也就喝喝茶聊聊天,並無他事。我也不知曉爲何如此待我夫妻倆。”
徐成恩惱怒地先白慶雪一步進了府,白慶雪站在原處憤恨了片刻,才步入府,只聽得大堂內猛地想起一聲咒罵。
白慶雪趕忙跑進大堂,只見家中的傢俱竟被全部砸爛,一片狼藉不堪,而徐成恩手裡正拿着一張信紙,看到她進來,滿臉怒容地扔在她臉上。
“你個不知羞恥的賤人!才成親,便去勾引別的男人。現下可好,不僅壞我徐家名聲,更是害我徐家損瞭如此大的錢財!你個蕩婦,沒了男人便會無法活嗎?”
白慶雪拿起臉上的信紙,只見上面交代了她如何勾引王遠的前因後果,其餘皆是罵她不要臉、不知羞恥的穢語。
她心道不好,聽着徐成恩的怒罵,忙解釋道:“不是這般的,不是這般的!那王遠本來就不是好人!我原以爲他是救我的,誰知竟然強行將我帶進山裡一番凌辱!這不是我情願的!是他逼我的!”
徐成恩聽了,更是憤怒,“那晚你與他幽會,王遠的正房可是逮着你倆了?還有何可說?你分明也是願意的!”
徐成恩大怒之下,就着這大堂,便將白慶雪粗暴地霸佔了一
番。
白慶雪躺在地上衣不蔽體,他身上卻穿戴甚好,這一番發泄後,徐成恩尚不解氣,又打了白慶雪一頓。
白慶雪哭着喊着,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衣不蔽體地逃開徐成恩的虐打,可她一個弱女子,怎敵得過徐成恩一個男子,結果只是被徐成恩打得更厲害了。
……
芳蓮墜紛,疏桐吹綠,大雨乍歇。
白秋桐立於湖心亭中,望着周遭入目的這一番景色,深呼了一口氣。
復仇一事如今進行地分外順利,這其中自然少不了向琳琅的助力。她知曉,若是沒有向琳琅,只怕她仍須得在白家亦或是徐家與白慶雪、徐成恩鬥智。
“這雨方歇,亭中有些涼,怎的不顧惜自己?”身後傳來溫柔的聲音,隨即肩上披上了一件外衫。
白秋桐轉過身,瞧見入目所及的眉眼,溫雅地讓人想靠近,“我知曉雨後的景色別有一番韻味,因而出來看看。”
“可有所感?”向琳琅眸光帶笑,輕聲問。
“我命由我不由天。”白秋桐微微一笑,清麗的容顏卻帶着三分愁鬱。
向琳琅眉頭輕皺,有些心疼地又問:“爲何有此感?”
“你瞧那芳蓮,太過溫順隨性,因而經不起風吹雨打,墜落紛紛,那莖葉亦是凌亂不堪;就像這人,若是太過溫和柔弱,那便也只能落得如這芳蓮般的下場。”白秋桐眼神空洞地望着那片遭遇風雨的蓮花。
向琳琅知曉這是話中有話,早先相識之時,他便覺得白秋桐似有心事,那美麗的眸中總是帶着別樣的光芒,讓人慾探究一番。現下見白秋桐終於敞開了一絲心扉,說與他聽,他心下欣喜之時,亦是心疼。
“凡事有我,你若想做的事情我能幫的,便會助你一臂之力。”向琳琅輕擁眼前的人兒。
白秋桐此時心中頗有觸動,任着向琳琅將她將攬入他的懷裡,果然溫暖許多。
兩人都看不見彼此的面容,不知此時,兩人竟情不自禁地同時一笑,似是心意有所相通。
“好了,快些回屋吧,莫要着涼。”向琳琅柔聲道,便牽起白秋桐的玉手。
白秋桐垂眸,如扇的長睫微微抖動着,有些赧然。她淡淡一笑,輕點了點頭,道了聲好。
向琳琅見此,眼裡幽然滑動,勾脣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