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你聰明,聰明的人不是用地位可以衡量的。”向琳琅鬆開白秋桐的手。
白秋桐本就沒有用力,毛筆掉在紙上,墨汁暈染,正好將方纔寫的字給抹去。
向琳琅附在她耳畔低語,熱氣吹在白秋桐的耳垂上,“這件事情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悄悄地去。”
“邊關那麼遠,我這麼去,怎麼可能不讓府上的人知道?”白秋桐不會拒絕向琳琅的要求,但這可是個難題。
“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向琳琅拉着白秋桐走到一邊的凳子上坐下來,抿脣一笑,“你我既然是合作伙伴,我爲你擋災,你替我做事,也是應該。怎麼能夠讓我告訴你怎麼做事呢?不然我還要你做什麼?”
白秋桐輕嘆一口氣,將向琳琅扶回牀上,將手裡的粥一口一口的喂他喝完。
門外的探子什麼也看不到,有些無聊,這兩人你儂我儂的戲碼看得太多。
忽然,屋內一陣茶杯清脆的響聲驚動了他,探子趕緊跑到窗邊去看。
只見白秋桐一把將桌子上的茶杯打落,面上露出一抹悲傷的表情,跑出了房間。一路跑一路哭,直到上了馬車,白秋桐還止不住的哭泣。
沛蘭見白秋桐哭着從軒轅館跑出來,忙上前詢問:“小姐,你這是怎麼了?莫不是七王爺他欺負你了嗎?”
白秋桐拿過沛蘭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王爺,王爺他不要我了。”
白秋桐故意將話說的很響,響到在軒轅館外邊監視的人都能夠聽得見。
沛蘭忙上前將白秋桐的嘴巴捂住,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才警惕道,“小姐可不能喊得這麼響,要是被人聽去了,不知道該怎麼說小姐了。”
看着沛蘭一臉緊張的樣子,白秋桐差一點笑出聲,忙用帕子遮住了自己的臉,委屈道:“我這不是太傷心了嘛。”
“小姐,你就別傷心了。你再傷心,沛蘭也只能跟着小姐一起哭了。”看着白秋桐那麼傷心的樣子,沛蘭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一臉擔憂的看着白秋桐。
“好了,你也別安慰我了,我知道的。”白秋桐漸漸停止了哭泣,將自己臉頰上的淚水擦乾淨。
“那小姐,我們現在是回府還是去別的地方?”
白秋桐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去綢緞樓。”
……
綢緞樓的掌櫃好容易送走了白秋桐,剛鬆一口氣,沒想着她又回來了,忙前去伺候:“不知道二小姐回來有什麼事情嗎?”
白秋桐笑着
看着掌櫃的,卻讓掌櫃的有一種陰森的感覺從脊骨升騰起,一陣涼意侵染他的胸腔。
“沒什麼事,就是我想要拜託掌櫃,替我留意一下這附近有沒有皮毛,我想購入一些。”
聽聞白秋桐不是爲了賬目的事情回來,掌櫃的這才鬆了一口氣,“這事情簡單,一般的皮毛在商販手裡都是有的。”
“我不要一般的,我要好的,要最上乘的。不論是多少錢,我都要。”
掌櫃的有些驚訝的看着白秋桐,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可是小姐,這上乘的皮毛可是可遇而不可求,這不是想找就能遇得上的。”
“我知道。我有的是時間,可以等。”白秋桐拿起一旁的茶杯,送到嘴邊輕抿一口。
見白秋桐這麼說,掌櫃的也不好在說什麼,只能稱是應下了白秋桐的話。
這上好的皮毛一般都產自邊關,要是她去尋也沒處可尋。這掌櫃的人脈廣,自然認識的人也多,他定然有法子。
白秋桐可不是喜歡皮毛,也不是想要用這批皮毛做生意,而是在爲營救羅念做準備。
那戍邊的將士們上陣打仗自然是需要這些的,而且求之不得,若是有了這個籌碼在手,白秋桐和他們談判纔有制勝的可能。
……
向琳琅那邊把白秋桐送走後,便讓袁誠去將向啓明請來。
既然二王爺的下屬看戲看夠了,怎麼也得讓二王爺也看戲看滿意了!
袁誠來到向啓明的府邸,對門口侍衛說自己是七王爺身邊人,拿出自己的令牌遞給他們,讓他們通報一聲。
侍衛們將信將疑,二王府的侍衛可比向琳琅府上的嚴格百倍。他們自己也知道,向啓明平日裡手段狠辣,得罪過太多的人,所以不得不謹慎一點,防止真的有刺客混進來刺殺王爺。
袁誠看他們神經兮兮的樣子,像是看戲一樣。這些人每天都如履薄冰一般,就算得再多好處,袁誠也不願意在二王府當差。
侍衛通報後不一會兒,便有人來帶他進府。
一路來到向啓明的書房,來人輕聲道,“二王爺,七王爺派的人到了。”
“嗯,你下去吧。”向啓明頭也沒擡說道。
那人退下後,向啓明又對着袁誠說道,“什麼事?”
“我們王爺請您去府上一趟,他有要事相商。”袁誠雖然對向啓明極不待見,但他畢竟是王爺,該進的禮數必不可少。
“什麼要事?”向啓明手裡的事務一直沒有放下。
“小的也不知
道,要您親自去了才知道。”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袁誠應聲從書房中退了出去,隱在暗處。袁誠知道,七王爺在他臨走時的眼神就是讓他埋伏在這,等二王爺出發了再去覆命。
袁誠埋伏了好一會兒,向啓明才放下手中的事務,準備去往七王府。
外界相傳二王爺和七王爺是兄弟情深,任誰都無可比擬。但向啓明的態度,明顯能看得出他對向琳琅漠不關心,皇族之間的感情有幾分真假誰又能說得清。
向啓明進府時沒人阻攔,還有人帶着他一路來到向琳琅的臥房。
還沒進門,向啓明就聽得向琳琅在屋內摔東西,破口大罵,“白秋桐這個賤人!居然沒等我說完話就走了!罵她幾句都是應該的!呸!什麼好東西!真讓人噁心!”
向啓明皺了皺眉,推門而入,“七皇弟,何事讓你如此憤怒?注意分寸,莫讓外人笑話。”
向琳琅一見是向啓明,掙扎着想要下地迎接他。
向啓明一把扶住他,讓他坐回牀上,還一邊體貼地說道,“你腿上的毛病還沒好,就別想着到處亂跑了。”
向琳琅壓下憤怒,朝着二王爺牽強一笑,“這不是二皇兄來了麼。”
向啓明看着向琳琅,想要從他的臉色中辨別出此時他的傷心憤怒是真是假。
向琳琅自然明白,向啓明還不夠信任他,便扇着扇子,表現的自己快要被屋子裡的藥味和壓抑的氣氛憋壞了。
“皇兄,你看我這屋子裡滿滿的藥味,真是難聞死了。而且下人終究是下人,也不是二皇兄這樣可以和我高談闊論的人,我在這裡呆久了,實在是快要被憋壞了。”
向啓明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樣子,笑着說道,“嗯,的確是憋屈。就像一隻雄鷹被困在籠中,真是讓人惋惜。這屋子真不適合你!”
向琳琅聽出二王爺的嘲諷,也不以爲意,“二皇兄,那就讓我出去走走吧。”
“你還是好好的養傷,腿好再出去!”向啓明纔不打算放虎歸山呢。
“可是……”向琳琅還想說點什麼,卻被向啓明打斷。
“別可是了,好好養傷,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說完,向啓明便轉身離開,面色略有不悅。
想到七王爺這麼急切的想要出去,說不定正在預謀什麼,向啓明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讓向琳琅待在府裡,這樣才能對自己沒有威脅。
向琳琅見他轉身離去,眼底劃過一抹嘲諷與瞭然,然後瞬間隱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