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麗揮退了左右,然後微笑着對馮楠說:“你現在可以說了。”
馮楠看了南錫一眼,然後就把這件事的的來龍去脈都跟金麗說了。
金麗聽後沉吟了大約十幾秒才說:“若只是睡了個女僕,倒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牽涉到軍紀確實是個大問題,現在我們手裡的軍隊越來越多了,管理上的問題也就暴露出來了,沿用的福特納舊式軍紀已經不能完全適用於當下的情況,而軍事立法又必須有一定的前瞻性,才能和將來的君主憲政配套,對此你有什麼打算呢?”
馮楠說:“我不是法學家,對法律的東西所知不多。而且我也只考慮到了我帶來那些人的管理,對於福特納的軍隊,還沒有想過。”
金麗說:“看來即便是你跟我,也是有隔閡的,我們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親密。這從你剛纔的話就聽的說來,什麼你的人我的人,現在都是福特納的軍隊。我認爲可以統一立法管理。”
馮楠被金麗這麼一說,頓時如夢方醒,馬上說:“對啊,看來我想的確實不夠全面。”他說着,指指自己的腦袋說:“現在這兒好像是通了。”
金麗說:“那你說說,你的打算是什麼?”
馮楠說:“我對法律瞭解的不多。但中國的《刑法》專門制定了一章“軍人違反職責罪”,這主要是職責上的犯罪處罰,平時的管理與訓練主要的依據是三大條例,既《內務條例》《紀律條例》和《戰術條例》,我們可以請權教授比照福特納原有軍法律條,制定一部新的福特納軍事法規。”
金麗笑着說:“嗯,中國畢竟是個大國,又在百年前就擺脫了君主制,在立法文明上是優於福特納的。”
馮楠說:“具體的立法工作還得靠權教授,另外要注意的是軍人涉嫌觸犯刑法和普通法規的管轄和處罰銜接問題。不過這點權教授比我更專業,委託他就好。”
金麗點頭說:“我吃完飯就擬寫詔書,委託權教授進行這項工作,至於那個薛浩的處理……按照法無明文的原則,就從輕發落吧,賠禮道歉、乞求原諒是基礎,至於其他的……你若是想嚴明軍紀就儘管重罰,然後我下一個特赦詔書就好了,現在是用人之際,尤其是你帶來的人,我一個也不想損失。這樣做既能體現了你的軍法嚴明,也能體現我們的寬容大度,雙贏。”
馮楠不得不承認,要說玩政治,這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要比自己成熟的多,於是當場就謝過了,從內心深處講,他也不想因爲這件事損失一個優秀的戰士和技術人員。
金麗見馮楠雖然沒說話,但顯然是贊同這個處理決定的,於是笑着說:“如果你同意,咱們就這麼辦吧。我看到不如先吃飯,吃完飯你就留下好好休息,這次是真的休息,別再沒事四處跑來跑去的了,等休息夠了咱們再處理這件事。”
原則性的問題一解決,馮楠也如卸重負,馬上還真覺得有點餓,而且睏乏勁兒也跟着上來了,於是就說:“我確實也覺得餓了,有米飯嗎?”
金麗笑道:“當然有了,不過不要着急,我們先喝一杯怎麼樣?”
馮楠說:“酒就不喝了,現在真覺得又困又餓,想早點吃了去睡覺吶。”
金麗說:“不行,你一定得陪我喝一杯,不過我準你吃完飯再陪我喝。”她說着,就召回了僕役,並讓先上些米飯來。
僕役們按着馮楠的要求,用大碗盛了滿滿一碗米飯端過來,馮楠此時也不講究吃相和餐桌禮儀了,就用羹汁把飯一泡,用筷子扒拉着稀里呼嚕的就吃了下去,然後又讓僕役盛了大半碗米飯如法炮製。
金麗看着他吃飯,微笑着對南錫說:“中國的老話,吃的才做的,你看楠少校如何?”
南錫說:“殿下,那還用說,就算不看這架勢,楠少校也是超級能做事的人啊。”
吃過了飯,金麗又讓僕役給馮楠倒了一杯紅酒,請他乾杯了,照例允他吻了手背,才放他走了。
又解決了一個難題,馮楠頓感身心愉悅,一路腳步輕快的走回到309號房,可遠遠的就看見門口站了幾個人,其中一個只有一條腿,拄着拐,在那裡焦急地等着什麼,那人正是廚房裡的廚子,以前做過禁衛軍的。
也正因爲他以前做過禁衛軍,打過仗,因此雖然沒啥官職,地位卻比一般的僕役高,僕役有了什麼事,都喜歡找他幫忙。
馮楠對這名廚師也很尊重,在突襲別墅那天,這名前禁衛軍廚師作爲內應,手刃過叛軍,也是條漢子。現在見他在這兒,應該是有事相求,雖然馮楠此時很睏倦,但依舊笑着問:“請問是找我嗎?”
廚師先領頭鞠了一躬,其他人也跟着行禮,馮楠忙手扶着說:“別別別,這是幹嘛啊,有事說事,有什麼事是我能幫忙的嗎?”
廚師這才說:“少校先生,請原諒我們又打擾您的休息。是這樣的,蘇妮女僕長把凱拉和蘭尼帶去地堡了。”
馮楠心說:是說覺得身邊少點什麼,原來是這個小尾巴不見了。但也沒當回事,只是覺得奇怪蘇妮去地堡幹什麼。於是就問:“他們去地堡工作?”
廚師說:“不,是凱拉和蘭尼做錯了事,蘇妮女僕長帶他們過去懲罰。因爲地堡能隔音,所以不會影響別墅裡的大人們和公主殿下。”
馮楠一愣,心想:懲罰?懲罰什麼?還需要隔音,難道還有肉刑不成?作爲王國有肉刑存在倒也正常,可蘇妮一個少女,難道也用肉刑懲罰別人?於是忙問:“怎麼回事?快跟我說。”
廚師說:“是凱拉向少校先生您告了薛浩先生的狀,作爲僕役,凱拉和蘭尼確實身份低微,不能和先生們比,可是公主殿下勵精圖治要建立一個君主憲政的國家,那我們就都是公民了……”
馮楠說:“先別說了,我現在就去地堡看看。你們等着。”他說完就扭過頭急匆匆的走了。
凱拉向馮楠告狀的時候,倆人在語言交流上有些問題,馮楠開始還不能完全理解凱拉要表達的意思,正好蘇妮回來了,就叫了她來翻譯。兩人畢竟朝夕相處已久,在交流上自然更有默契。
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之後,馮楠一時氣憤,只說了句:“我馬上回去處理。”就衝出了門,把凱拉和蘇妮留在了房間裡。
在剛纔提凱拉翻譯的時候,蘇妮沒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可等馮楠一走,她立刻就變了臉,呵斥凱拉道:“跪下!”
凱拉剛纔就察覺出蘇妮表面雖然平靜,心裡卻早就燃起了火,但當時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硬着頭皮把事情說完。現在馮楠一走,凱拉本來就有點害怕,被蘇妮這麼一吼,腿一軟,咕咚一聲就又跪下了。她才一跪下,蘇妮就掄起巴掌,先抽了她三五個耳光。凱拉立刻哭道:“女僕長,我再也不敢了,原諒我吧。”
蘇妮罵道:“不敢管什麼用,少校現在全知道了。不說別的,就這次處理劫機的事情,他已經大半個月沒好好睡個覺了,纔有個休息的機會,你就又拿這種無足輕重的事情麻煩他,又牽涉到一箇中國准尉,他們都是國家的重臣,你做了這麼多年別墅女僕,難道就不知道孰是孰輕嗎?”
凱拉哭的汪啊汪的說:“我也不是不知道啊,可我是結了婚的,准尉也確實**我,即便不是爲我,蘭尼也應該有他男人的尊嚴啊,這是兩個人的事。”
蘇妮又是一頓耳光過去,最後又是一腳,把凱拉蹬倒在地說:“尊嚴個屁!你們是怎麼來這裡做僕役的?你們的部落被塔搏將軍的叛軍攻擊,所有的戰士都犧牲了,只有你的那個蘭尼臨陣脫逃,帶着你逃掉了,那時他男人的尊嚴在哪裡?前段時間卡斯長老也要了你,蘭尼一句話都不敢說,那時他男人的尊嚴在哪裡?現在知道楠少校是個好人,治軍嚴格了,你們就敢告狀了,你們這種人哪裡配得上尊嚴兩個字?說白了你們就是欺軟怕硬,欺負好人。”
凱拉說:“女僕長,我們知道錯了,千萬請原諒我們。”
蘇妮說:“我怎麼原諒你們,狀你已經告了,楠少校是最看重軍紀的,薛浩准尉的處罰是一定的了,也就是說這件事是板上釘釘了。我既然不能改變楠少校的決定,但作爲女僕長我有權力給你們點教訓。你現在立刻給我滾起來,去把蘭尼給我叫來。”
凱拉哀求道:“女僕長,告狀是我一個人事,請放過他吧。”
蘇妮說:“你不是說你是爲了蘭尼男人的尊嚴嗎?那就給他一個擔當的機會吧,去叫他!我在別墅門口等你。”
凱拉沒辦法,只得站起來一步三挪的去叫蘭尼。蘇妮則又去找了兩個壯實的女僕去門口等着,等了好一陣子也不見凱拉和蘭尼來,她等的着急,就讓一個女僕去催,女僕在半路上遇到了凱拉和蘭尼,就說:“趕緊來吧,不然蘇妮女僕長更生氣了,弄不好鞭子加倍呢。”
凱拉和蘭尼雖然聽了害怕,但還是加快了腳步,免得給蘇妮火上澆油。
蘇妮見凱拉和蘭尼來了,就厲聲讓他們跟上,自己扭頭就走。
作爲金麗公主的貼身女僕長,蘇妮有地堡的鑰匙,後來跟了馮楠,把女僕裝換成了軍裝,但鑰匙一直也沒交回。所以到了地堡門口就直接掏鑰匙開了門,然後又勒令凱拉和蘭尼進了地堡,開了燈,反鎖了門。這纔對凱拉和蘭尼說:“行了,脫衣服吧,我要給你們一頓鞭子,但我不想抽壞你們的衣服。你們也還記得咱們艱難的時候,因爲欠望東城的電費,人家要給我們停電呢,現在雖然條件好了,可這些衣服也都是好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