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楠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愣了幾分鐘,然後長嘆了一聲,也離開了房間。
他走出樓房,卻看見倪浪滿臉堆笑的守在路口,一輛電瓶車候在路上。見了馮楠出來,就迎上來說:“子爵大人,權教授和楊局長都在子爵府等着您議事呢。”說着,伸手接過馮楠的行李,又轉手交給了一個手下。
馮楠看着倪浪那副媚笑的臉,忍不住心生厭惡,但正所謂伸手不打笑面人,而且隔離期間也聽說倪浪把整個封地內的物資調配工作搞的不錯,於是就說:“還議什麼事啊,我現在就想好好睡一覺。”邊說他邊上了車。
倪浪緊跟着也上了車,但沒坐在馮楠的身邊,而是坐在副駕的位子上,一邊吩咐司機開車,一邊又扭頭對馮楠說:“子爵大人爲了西河區民衆的福祉安危,不惜深陷險境,浴血奮戰,想休息一下確實無可厚非,只是權教授和楊局長說,既然子爵大人您回來了,好些個事務還是需要向您稟明的。”
馮楠沒接他的話頭,另起了一個話茬子說:“我說倪部長,別老大人大人的叫,不知道還以爲回到封建社會去了呢。”
倪浪陪着笑說:“大人您可是受了金麗女王陛下冊封的,福特納王國境內唯一一個有封地有武裝衛隊的爵爺,這不就是封建嘛,封而建之嘛。”
馮楠無語了,因爲倪浪說的沒錯。
就這樣,馮楠被倪浪拍了一路的馬屁,好在隔離區距離子爵酒店不遠,不然馮楠非暈車不可,他就不理解了,怎麼會有人喜歡這麼阿諛奉承的語言,多噁心啊。不過轉念又一想,聽說第一次吸毒的人也會感到頭痛惡心的,但是後來就上了癮,離不開了,估計馬屁話也是如此,先讓人厭惡,然後就喜歡上了,看來今後還是要多留意才行。
到了子爵酒店門口,馮楠下車擡頭一看,發現子爵酒店的招牌換了,生生的換成了子爵府。除此之外,門口還站了四個嫩生生的迎賓,穿着紅色旗袍,斜掛着綬帶,大廳裡還站着兩排人,男的女的都有,女的都是淺色旗袍,男的是深色西褲,白襯衣白手套紅色領結,於是他就盯着看了一兩秒,然後對倪浪說:“記得以前這兒是酒店?”
倪浪笑着說:“既然大人您在這兒住,在這兒辦公,這裡自然就是您的府邸。”
馮楠說:“那是我的府邸,你又算什麼啊。”
倪浪說:“我是大人您親封的西河區後勤部長啊,另外我斗膽自封爲您的管家,嘿嘿。”
馮楠看着倪浪媚笑的臉,用了很大的抑制力纔沒朝上面打一拳,然後說:“不好,部長你還是先幹着,招牌還是改回來,至於我的套房和辦公租用的房間以及產生的費用,你一定要算清楚,等這段時間過去後,統一結賬。”
“大人您……”倪浪很失望的樣子。
馮楠不容商量地說:“就這麼定了。”說着,就昂首走進酒店大門,倪浪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才一進門,兩排侍者就鞠躬道:“歡迎子爵大人回府。”
馮楠頓時又是一腦袋黑線,隨口說:“倪部長,兵強馬壯啊。”
倪浪趕緊說:“都是從避難的人裡招募的,也算是解決就業問題,主要是用來照顧大人,照顧大人。”
馮楠只得說:“倪部長啊,你要是穿越到清朝啊,至少能當個知府。”
倪浪說:“大人謬讚了。”
馮楠沒轍了,這位拿嘲諷當讚揚使,真真兒的無敵了,好在權廣文和楊立明沒跑門口迎接來,不然可就真受不了了。
倪浪讓侍者把馮楠的行李送回房間,然後又對馮楠說:“大人,您是否先洗個澡再去開會?您去開會,我去會議室先通報一下。”
馮楠說:“還是算了吧,先說事兒,說完了在去洗澡睡覺也安穩。”邊說邊去電梯那兒,倪浪卻搶先一步按下電梯開門鍵,然後站在一旁,微微欠身讓馮楠先進去,自己隨後纔跟了進來。
來到酒店的多功能廳——此地早被改成了臨時指揮部。由於搜救工作已經結束,這裡的工作人員沒原來那麼多了,但依舊有十來個人在忙碌着。
權廣文正在和幾個工作人員在說着什麼,忽然看見馮楠進來,就笑着迎上來說:“隔離結束了?感覺怎麼樣?”
馮楠笑道:“糟透了,只是還活着。”說着四下一看,不見楊立明,就問:“立明呢?”
權廣文說:“最近幾天醫院和監獄都是人滿爲患,立明可忙呢,我馬上呼他回來,不如你趁這點兒時間回房間洗個澡?”
馮楠腦袋一蒙,心說:“還真讓倪浪先前給說着了。”再看倪浪,跟沒聽見這茬子事兒一樣,幫幾個工作人員搬礦泉水呢。於是就說:“也行,隔離區裡頭風扇不給力啊,洗了澡不出兩分鐘就是一身的黏糊糊。”說着,又看了倪浪一眼,倪浪果然老辣,還是跟沒聽見一樣,人卻慢慢的挪到門口,對門口一個侍者小聲說了幾句話,那個侍者點頭轉身走了,馮楠猜出他肯定是安排換洗衣服去了,這傢伙拍馬屁伺候人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果然,馮楠回房時,門口就站了一個穿白襯衣,紅坎肩,打着緞帶的年輕女人,手裡端着托盤,盤子上放着疊的整整齊齊,熨燙的平平整整的換洗衣服。見到馮楠來,先是微微一鞠躬,說:“子爵大人好。”說完一手拿了托盤,另一手拿出房卡開門,然後又後退一步,微微欠身,讓馮楠先進去。
馮楠一愣,沒忍住盯着女人的臉看了一兩秒,因爲就在那麼一瞬間,他似乎在這個女人身上看到了蘇妮的影子,自從身邊沒了蘇妮,還真沒人如此殷勤的伺候過他了呢。
這女人長的挺漂亮,也年輕,但和黑蘿莉蘇妮還是沒法兒比,主要是氣質上頭,太風塵了,想也想得出倪浪是從哪兒找來的這位。好在估計受過叮囑,女人也在極力做出端莊的樣子,不得不說,她做的還真不錯。
馮楠走進房間,先脫了鞋,女人隨後跟了進來,先把馮楠的鞋拿到門外去了,然後回來關了門,把換洗衣服放在櫃檯上,進浴室放水,清洗浴缸。其實浴缸早就清洗過,非常乾淨,女人這麼做無非是表現出一種殷勤。
洗過浴缸後,女人又往浴缸裡放水,加沐浴香料和乾花。一切收拾妥當,這纔出來對馮楠說:“子爵大人,您可以入浴了。”
剛纔女人清洗浴缸的時候,馮楠還在想着蘇妮。他這人受不慣別人伺候,當年蘇妮跟前跟後的伺候着,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後來蘇妮不在身邊了,他才發現,原來這種“不自在”的感覺,其實也是一種幸福的感覺啊。當然了,儘管這個女人殷勤有加,但是和蘇妮相比,還不在一個檔次上,畢竟蘇妮對馮楠的殷勤有着一種從內往外由衷的情感表達,和女人又或者是倪浪可以的獻媚是完全不同的。
女人出來請馮楠入浴,馮楠隨口就說了一句:“入獄?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馮楠這句話是隨口一說,既算不上玩笑,也算不上是埋怨,可女人聽了臉都嚇白了,忙不迭地說:“對不起子爵大人,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千萬別……”
馮楠見自己隨便一句話就把人家嚇成這樣,忙說:“別別別,我沒埋怨你的意思啊。”隨後又笑着說:“真是的你們老闆把我說成什麼人啊,一句話就……”說到這兒,他忽然明白過來了,這個女人怕的不是他,怕的應該是倪浪,因爲倪浪這傢伙絕對是那種在上司面前是哈巴狗,在下屬面前是大餓狼的人。於是馮楠就又隨意安慰了兩句,就進浴室洗澡去了。而那女人卻也沒走,而是悉悉索索的把衣服脫了,然後換了浴袍,去推門,馮楠卻把門反鎖了,於是又輕聲敲了兩下說:“子爵大人,需要我爲您擦背嗎?”
馮楠正躺在浴缸裡,女人調水溫的功夫很到位,福特納這地方雖然很炎熱,但越是這種氣候,越不能過於貪涼,女人調的水微微溫熱,恰到好處的能夠放鬆人體毛孔,從這種溫度的水裡出來,能讓人感到最大程度的涼爽,因此他泡的正爽。
女人敲門問搓背,其實也在馮楠的意料之中,只是馮楠剛纔才把人家嚇唬了一下,因此不便於立刻就讓人家走,不然人家膽兒小,免不得又要東想西想的,但反過來,馮楠對這種類型的女人卻是又沒胃口,因此只得慢慢的拖着。現在人家主動開口了,馮楠就說:“哦,我習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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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聽了,心往下一沉,又問:“若是子爵大人有別的什麼需求,也是可以安排的。”
馮楠故意讓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說:“我挺累的,暫且不需要什麼,你也先別走,等會兒我出來的時候,你幫我按按背什麼的,行嗎?”
“行啊,當然可以了。”女人聽了這話心態才完全的放鬆下來,只要馮楠還讓她伺候,前面“入獄”的話,就是他真的沒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