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中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了,茶樓砍人的案子逐漸的被人們所淡忘,而傷員們也大都出院,雖然也有一兩個提出讓茶樓索賠的,但不是主流的聲音,因此到也好對付,並沒有給馮楠帶來多大的麻煩,他的麻煩是暫時又沒了住處。
雖說曹向東根本沒打算要那個茶樓,但馮楠還是執拗的不再把茶樓視爲個人的財產,加之特勤局撤走了,他也沒理由再住在茶樓裡了,好在特勤局幫他辦好了退役手續,又補發了三個月的上尉軍銜薪金,雖說比正式退役的待遇還是差了很多,但總算是挽回了一些榮譽,不再揹着被開除的名聲了,另外福特納王室也給了他一筆退休金,因此暫時在經濟上已經沒有問題了。於是馮楠從酒店搬了出來,租了一套房子與吳娟正式同居,開始的時候還有花淺紫和孫儷與他們同住,後來馮楠找到沈浩和曹向東,請他們幫花淺紫、孫儷以及原來茶樓的一些服務生找工作,這倆人到也真幫忙,陸陸續續的把這些人的工作都解決了,花淺紫在領到了第一個月的工資後,又找馮楠借了一點錢,出去另租了房子。
孫儷原本不打算走,但見馮楠對她不如以往好了,也情知是自己公主病惹煩了他,覺得還是避一避的好,於是就離開省城去曹向東那裡工作,但每週都要打個電話回來問候。
所有傷員裡受傷最重的就是吳娟的前男友劉高川,最後所有人都出院了,就只剩了他一個,於是他也要求出院,說可以回老家去慢慢養,但被馮楠和吳娟勸住,不准他再提出院的事。
可有一回吳娟去探望他,聊了兩句後想上廁所,回來後劉高川就已經不在了,旁邊病牀上一個老男人提醒道:“姑娘,剛纔你哥從你包裡拿了錢拎個包走了。”
吳娟心中一凜,心中罵道:“真是賊性不改。”趕緊拿出錢包來看,發現只少了兩百塊。又覺得不妙,翻找劉高川的個人物品,發現也不見了一些生活用品,到多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娟子,我這會總算是把欠你的都還清了,果然是無債一身輕,心情非常的輕鬆爽快,現在我走了,別擔心我,老家還有地,我生活不成問題,祝你和楠哥幸福,你們真的很般配。”
吳娟看完紙條眼淚就下來了,當時也沒了主意,就給馮楠打電話,馮楠一聽也很着急,立刻到車站去找,也沒找着,只得回到醫院把劉高川的出院手續辦了。
回到住處,吳娟發現自己有些出血,頓時慌了神。
這次馮楠回來兩人親熱時沒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這個月吳娟懷疑自己是懷孕了,但是還沒來得及和馮楠說,而這回出血又極不正常,於是就慌張張的去了醫院,誰知這一去醫生就不讓回來了,吳娟做過職業女經歷的報應來了,醫生說她很難再懷的住孩子了。
這個消息對於馮楠和吳娟來說打擊都很大,但馮楠畢竟是男人,還算穩得住,還勸慰吳娟說:“醫生說是很難懷得住,又不是絕對懷不住,咱們還有希望的。”
可儘管如此,可一連串的打擊還是讓吳娟整日以淚洗面,而馮楠也實在拿不出更好的辦法來,只得整日好吃好吃的伺候着,然後細心呵護,好言勸慰着。
於是吳娟也養了半個月。她出院那天正好是冬至,周正玲燉了羊肉請他們倆吃,席間又勸慰了吳娟一番,隨後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吳娟的精神總算是有了好轉,而馮楠也開始想着是否找一份工作或者做點什麼小生意了。
其實馮楠現在要做什麼事一點也不難,且不說廖局已經邀請了幾次,就是沈浩、曹向東那邊也是隨時可以去的,刨去這些,韋浩文也非常的願意幫忙,就當馮楠是正常轉業,隨便安排個機關的工作也很容易。可是不知怎麼的,馮楠現在的心就是靜不下來,因此這些門路他都沒打算去。
一般按照以往遇到這種情況,馮楠會想到去姨娘住持的寺廟裡抄寫經文,可現在他不再是單身漢,不能說走就走了。他也想過帶着吳娟一起去,可是吳娟整天就想待在房間裡發呆,馮楠也勸不動。
這一轉眼來年一月份也過去了大半,春節又離的不遠了,吳娟忽然對馮楠說想回老家一趟,給家人掃掃墓,順便看看劉高川。劉高川現在殘廢了,又破了相,在農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不知道要靠什麼生活呢。
馮楠就說:“也好,那我就陪你去吧,咱們都要結婚了,我也需要跟你回去走走親戚啊。”
吳娟說:“別,你要跟着我就不回去了。”
馮楠見她拒絕,心中有些生氣,又有些不祥的預感,就半開玩笑的說:“怎麼?我就那麼見不得人嗎?”
吳娟說:“不是,只是我還沒有準備好……”
馮楠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吳娟哪裡是沒準備好啊,是準備的太好了,這段日子她魂不守舍的原來就是在想這件事,於是他長嘆一聲說:“娟子,你這次回去後不打算回來了吧。”
吳娟不說話,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
馮楠又說:“就不能改變什麼了嗎?”
吳娟還是不說話,馮楠火起,就說:“那就隨便你吧。”說着,站起來摔門而去。
馮楠在冬夜的寒風裡瞎轉了一個多小時,覺得還是回去跟吳娟好好談談的好,可等他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家裡早已人去屋空,吳娟只在衛生間的鏡子上用口紅寫下一行字: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男人。
“好人有個屁用!”馮楠一拳打在鏡子上,鏡子和手都破了。
吳娟就這麼走了,馮楠也沒打算去找她,因爲他知道走了的,肯定是找不回來了,硬去找,不過是平添傷感而已,忽然有了一種被打回原形的感覺,合着自己這兩年槍林彈雨的闖蕩,到最後還是什麼什麼都沒落下。
原本馮楠的心情就壞到了極致,可一上街又遇到了兩個冤家——蘇然和唐君霞,倆人抱了一個大胖小子,說是年前要回老家去。
馮楠就納悶兒了,說:“你倆都是省城土生土長的啊,怎麼還回老家?”
唐君霞就解釋說:“是祖籍那邊發來了邀請,說都是宗親,讓蘇然帶着而去回去歸宗,要入家譜。”說完又嘆了一口氣說:“其實還不是看見蘇然升了副處長了……”
“原來是升職了。”馮楠暗自嘆道:“看來現在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能比我混的好啊。”
“對了,聽說你和娟子快結婚了,別忘了請我們哦,老同學了嘛。”雖說蘇然只是一句客套話,卻又往馮楠的心口上插了一刀,馮楠還值得支吾道:“一定一定。”
這就叫人走背運,喝涼水都塞牙啊。
“或許真的該去抄抄佛經了。”馮楠決定用佛法來化解黴運,於是就退了房子,好在當時租的是拎包入住房,沒什麼傢俱需要處理,一些小零碎租了一個車拉了存放在周正玲那兒。
周正玲聽說馮楠要去姨娘哪裡燒香,就說:“就你去嗎?還是和娟子一起?”
馮楠搖搖頭說:“我和娟子分手啦,你什麼也別問,我正煩呢。”
周正玲說:“我才懶得問呢,雖說吳娟也算對你不錯,但畢竟不是什麼良家婦女,分手了也好,就憑我兒子這一表人才的,害怕找不到鮮花往上插?嘻嘻。”
馮楠總算被她逗出了一點笑意,說:“你才牛糞呢。我都這樣了你還雪上加霜。”
周正玲笑着說:“哎呀,別繃着個苦瓜臉,大丈夫嘛,好老婆不常有,女人多得是,別急別急。你這次走了,什麼時候回來啊。”
馮楠說:“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在姨娘那兒找了事情做就不會來了,第一次去姨娘那兒姨娘就說想讓我幫她照看一下俗家的生意。”
周正玲點頭說:“也好,換個環境,一切就會不一樣的,出去散散心也好,不過別忘了,省城可還有孃兒倆伸長脖子等着你喂呢。”
馮楠說:“這你放心,小柏的撫養費學費一分都不會少的。”
周正玲嗔道:“傻瓜,我哪裡是圖你的錢,就是想讓你有個念想,別一去就不回頭了。”
馮楠聽了這話,總算是在這寒冬中找到了一絲溫暖,於是臨別時他毫無徵兆地忽然回身把周正玲緊緊地抱了一下,然後才頭也不回的走了。
馮楠第二天一早就出發,但路上遇到堵車,一直堵到下午四點多,等進了城已經是晚上,要去上關寺只能等第二天了。
“真是漏船偏遇頂頭風啊,難道我的黴運連佛法都化解不了?”馮楠嘀咕着“也說不定是佛祖的考驗呢。”一邊想,他一邊隨便找了家酒店住下了。
躺在酒店的牀上,偏偏這酒店又不隔音,隔壁有對男女前半夜不停的在吵架,後半夜卻又在不停的做那種愛做的事,弄的馮楠也一夜都沒睡好,只得打開電視看,來回翻看了十幾個臺,忽然看見了廖局長出現在電視上,於是就穩住了臺想看看廖局長爲什麼上電視,結果卻讓馮楠覺得欣慰:市政公司再處理一起自來水管爆裂的事故中,在下水道的天井裡發現了一具半腐爛的屍體,經警方調查,屍體是關槐的。這傢伙根本沒跑出省城,而是躲在下水道的天井裡割脈自殺了。
“還真是天網恢恢啊。”馮楠看完新聞,覺得心情好了不少,同時也覺得既然關槐死了,孫儷等人的威脅也就徹底被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