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少秉與柳渙走在街上,柳渙本是用心傾聽這夜色下的雨聲。炎少秉冷不丁來一句:“你宅中可再有別的乾淨衣服?”
柳渙一愣,下意識點點頭。
炎少秉隨即道:“那便好,先去你宅中吧,我換套衣服……”
柳渙有些奇怪,這衣服也沒溼,但還是帶着炎少秉去了宅中……
換過衣服,炎少秉也是辭別了柳渙,自己往炎府去了。此刻卻是有些後悔,韓雪嫣身子不好,每到雨天,她就身子格外不適。也不知她睡了沒有。
雖然二人是奉父母之命成婚,缺乏感情,只是一起生活的久了,還是不能相互忽視對方的,他換了衣服,卻是不想讓韓雪嫣聞到身上的胭脂香,最起碼這一點尊重要做到的。
回府之後,炎少秉微微推開了門,他卻發現韓雪嫣已是睡熟,只是眉頭皺着,看起來不太舒服。夜裡寒冷,炎少秉吩咐人生了火,又自己緩緩把火盆端過來,不打擾到韓雪嫣,慢慢的,屋子裡有些熱了,此刻韓雪嫣的眉頭也鬆了不少。
炎少秉就這樣坐在韓雪嫣身邊,看着她熟睡,什麼也不想,就這樣靜靜的看着,過了好久,他又伸出手來,又頓了一頓,終究是將手指放在韓雪嫣的額頭,替她理了理秀髮。說不出的溫柔……
熄了燈,悄悄看了韓雪嫣一眼,輕輕的關上了門,又向着書房的方向去了。
坐在書案前,炎少秉打開了一本書。一字一句的讀到:“至時別作經畫,水到渠成,不須預慮……”
讀到這裡,放下書本,略有所思……
“慢點兒,你傷還沒好呢!”一個年輕的女孩兒甚是不滿,但還是過去微微扶着柳伐。
柳伐躺在榻上許久,他又在榻上躺了許久。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臉上還有微微有一道淺淺的痕跡。雖然賈仲景讓他多休息,可是他又不是能閒得住的人,他要是再躺着,他骨頭一定會變軟的:“丫頭,帶我多走一會兒吧,我想曬曬太陽......”
賈晴兒差點跳起來,雙手叉着腰,瞪着眼道:“你叫誰丫頭呢?我有名字,曬太陽,你曬個鬼去。”
柳伐微微一笑,卻是什麼都沒說,賈晴兒見他閉上了嘴,纔不情不願的走過來,攙着柳伐,慢慢的帶着他慢慢的走在山寨中,賈仲景遠遠地看着醫術,只是撇過來一眼,卻是什麼都沒說。
賈晴兒看着柳伐:“大個兒,回去吧,看你你都累的氣喘吁吁的了......”
柳伐停下了步子,明亮的眸子看着賈晴兒:“帶我再走一會兒,我想看看我那馬去。”他卻想起了那匹陪他走了許久路程的馬,它不算騏驥,可是聰明的都快成精了。想到這裡,他露出一絲溫暖的微笑。
賈晴兒嘴裡嘟囔一聲,又把柳伐攙扶到柳伐的馬跟前,那馬本是在那裡悠悠的吃草,見到柳伐,卻是掃了一眼,又低下頭接着吃草。當真是畜生,沒心沒肺。
柳伐看到這馬悠悠的在那裡吃草,也是無語,這畜生......
此刻賈晴兒也跑了過去,卻是看到滿山花朵,心裡開心,跑過去在這山中,笑的那麼歡快,那笑容如同山泉一般清澈,花叢中這笑也是感染了柳伐,柳伐靠在樹旁,只覺得這女孩兒是屬於山裡的,誰也帶不走,她的笑容卻是傳遍整個山中,笑容響徹天地之間。
正是此時,那馬卻是吃飽了,慢慢的走到柳伐跟前,呼哧呼哧的喘着氣,柳伐用手撫着馬鬃,此時這馬兒卻是十分的溫順,柳伐見賈晴兒還在花叢戲耍,自己躺在草叢上,聽着着春天的聲響,鳥鳴,蛐蛐,拂面的清風。他嘴裡叼着一枝麥草,倒是十分悠閒。
突然眼前一暗,卻是賈晴兒走了過來,手裡拿着兩個花草編做的頭環,嘻嘻哈哈的給柳伐帶了一個,咯咯的笑着,說不出的調皮可愛。
另一個套在馬的頭上,馬卻是十分不適,被着花草的香味有些刺着,一直哼哼哧哧的。
過了一會兒白肅風走了過來,一起過來的還有少武恆安手底下的憨厚漢子,白肅風看着柳伐氣色還不錯,便輕輕拍拍他的肩。柳伐本是閉着眼睛,他也聽到有人走過來,只是有些倦意,卻是不想起來。
“白兄來了......”柳伐睜開眼睛,又坐了起來,靠在樹旁。白肅風也覺得站着挺吃力的,也一屁股坐下。那憨厚漢子也是不計較這些細節,讓白肅風挪挪窩,也坐了下來。白肅風嘴角一抽,終是沒說什麼。
那憨厚漢子一臉的敬佩與羨慕:“柳兄實在是讓人佩服,天殺館也拿你沒有辦法,這也算開天闢地以來頭一遭了,那血令還在你身上嗎?”
柳伐看着這個貌似憨厚實則不是什麼好東西的傢伙,卻是沒有什麼好聲氣,卻是不理他:“白兄,這幾日可再有什麼陌生人探山?”
白肅風搖搖頭:“這幾日,我也讓兄弟們多注意着,卻是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那憨厚漢子見柳伐不理他,也不介意。又開口插話進來:“這幾日是不會有的,柳兄來山上已經十日了,再過五日想必就會有消息了。”
柳伐看着這漢子,有種抽刀的衝動,這個混蛋就不能說一點好消息,盡說一些壞消息。狠狠瞪了他一眼,對着白肅風,卻是有些歉意:“白兄,這次怕是連累到你們了。”
那憨厚漢子還想說什們,眼見白肅風和柳伐都瞪着他,訕笑一聲,終是閉上了嘴巴。
白肅風擺擺手,卻是不說話。柳伐也沉默了。突然道:“再過兩日,我便下山去。”
白肅風眼中甚是複雜,有些歉意道:“柳兄......”白肅風突然站起來,指着眼前的院落:“我這山中還有一羣兄弟,還有不少人。我不能那麼自私,抱歉!”又深深嘆了一口氣,說不出的落寞。
柳伐倒是一笑,笑容中沒有一絲不滿:“白兄,我自省得,我這人沒什麼好,就是命硬,你也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