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出口,除了黑衣衛,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一個婦女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安世賢面前,不斷的磕頭哭泣道:“城主大人開恩啊,孩子們是無辜的,他們還小,他們還是孩子啊!”
“城主大人,禍不及妻兒,我等自知罪孽深重,還請城主大人法外開恩!”
一時之間,跪地求饒的聲音,哭哭啼啼的聲音,在院中響起,在這個大院之中顯得格外詭異。
“法外開恩,唔,呵呵,諸位可知我昨日是怎麼說的?”
安世賢人就是一副老神自在的樣子,這哭泣聲絲毫沒有引起他的同情,對於違抗他命令的人,從來都只有死路一條,從他們走上這條路,他們已經是死人了,他們的家人,也必須爲之殉葬。
“我昨日說的明明白白,但有敢不遵者,全……家……充……軍!”
安世賢的語氣漸漸變得冷漠,他沒有心思和這些人計較,衆人還在哭喊,安世賢已然不耐煩了,他擺擺手,大袖一揮,冷冷的道:“帶下去,明日午時,給我帶到校場之上,吩咐其他人,再抓住逃竄者,一律徵發至軍中,死,也要死在塵關大軍的手中!”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不知道又是多少腥風血雨,在一片哀嚎和憤怒的哭喊聲中,黑衣衛將他們帶了下去,安世賢終究是沒有給他們一點點的機會。
“奇了怪了,莽原怎麼會有這種玩意兒?”
城頭上,一個士兵莫名其妙的看着天上,一隻雄鷹匆匆劃過白雲,那士兵低聲嘟囔一聲,隨即壓低了帽子,整日整夜的守在這哨塔上,無聊的都快讓人瘋掉,雖然奇怪,但是他並沒有太過於懷疑,每天若是那麼好奇,這日子又怎麼會過的這麼無聊。
這兩日葉十七心裡很煩,煩的是安世賢執意要徵發百姓守城,這麼重要的大事,他竟然之前也不和衆位將領一起商量商量,實在是讓他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這要是發生民變,莽原不攻自破,他嘆了一口氣,隨即仰頭看了看天,突然覺得有些被窺視的感覺,那種感覺讓他渾身有些冰冷。
“啾……”
他吃了一驚,只見到天空雄鷹展翅,隨即又垂下頭來,心中升起疑惑。突然他想到什麼,擡頭一看,轉瞬天空的雄鷹變成個黑點,沒入雲層之中。
“將軍,城主大人召見!”
就在此時,一個傳令官急急的走過來,葉十七皺了皺眉頭,雖然心裡很是不願意,但是他不想耽誤事情,看了一眼那傳令官,隨即點點頭,讓他在前面帶路。
雄鷹盤桓在莽原城中,過了盞茶的功夫,突然翅膀一振,急速的下落,到了一山頂,落在一人的肩上。
那人一襲黑衣,臉色平靜的如同一窪泉水,不是寒舉又是誰!
寒舉見雄鷹飛落,伸手招呼道:“小青,辛苦了,多虧你了,走,我們去通知他們吧。”
他摸了摸綁在鷹腿上的鐵環,微微一笑,隨即大步朝着山下走去,雄鷹長鳴一聲,在寒舉的頭頂上不斷盤旋,竟像聽懂般振翅飛起,帶着紙條消失不見。
寒舉搖搖頭,暗想若非自己身臨其境,別人說起現在的情形,他多半當作是妄言。
他受命來查安東野的動向,而老五早在交戰的那一日已經摸到了莽原城中,一日的功夫,他更是追蹤到了的安東野行蹤,不過柳伐一直沒有什麼命令,只要他監視安東野,是以他除派人監視安東野的動靜外,又命令其餘的人手繼續向南,查探南獄的動向,看看是否如安東野所說,沒有大軍馳援莽原城。
自莽原以南,南獄的情況已經不在柳伐的實力範圍之內,柳伐命人等人或喬裝打扮,或晝伏夜出的監視南獄方面的動靜。
十時令再一次出動,他們帶着的幫手叫鷹眼,現在真可說是名副其實,因爲他們手上有一隻雄鷹可供使用。雄鷹視野開闊,臂力強勁,傳信自然是遠勝什麼鴻雁與信鴿,而且幾乎沒有什麼天敵,所以傳信簡直是太方便了。畢竟在這個年代,千里傳書還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當然這要得益於十時令神乎其神的訓鳥技藝,不過要將雄鷹轉化爲軍事用途,還要有柳伐匪夷所思的想法支持。
沒過多久,寒舉帶着雄鷹已經來到了柳伐的大帳之中,柳伐看着這雄鷹,輕輕的爲它撫了撫身上羽毛,那雄鷹瞬間轉過頭來,看着柳伐,滿是敵意。
柳伐笑了,看了一眼這雄鷹的眼睛,也不再廢話,復而又轉過頭來,沉聲道:“老三可有消息?”
寒舉點點頭,從雄鷹的腿上取下一隻鐵環,鐵環之中包着一張小紙條,正是老三所寫,柳伐將紙條展開,只是看了一眼,隨即露出一個深深的笑容。
“真是天助我也,哈哈!”
就在此時,青雲飛也走了過來,一進大帳就看到了一隻雄鷹,他是山裡長大的,對這樣的東西自然是倍感親切,他以前也有這麼一隻鷹,不過在他十多歲的時候就死了,山裡的漢子對鷹的感情都是很深,因爲鷹可以幫助他們做太多的事,他看到這鷹,心裡激起一陣暖意,剛想走過去,這雄鷹卻又突然從寒舉的肩上掙脫,一聲長嘯,隨即飛出了大帳,飛上雲霄,再也不見蹤影。
青雲飛看了一眼寒舉,臉色有些難看,寒舉更是苦笑着聳聳肩,不知道說什麼好,你道如何,就在這雄鷹飛起的那一瞬間,不偏不倚,將一泡新鮮的屎淋在了青雲飛的頭上,青雲飛看着鳥飛走,頭上多這麼一泡東西,一天的好心情馬上就被毀了。
寒舉一張臉憋的通紅,想笑但是不敢笑,天曉得青雲飛會不會找他拼命。
“青雲飛,你來了,咦,你這個,這個……”
柳伐剛剛擡起頭,就看到青雲飛頭上白花花的一片,他正在疑惑,突然看到寒舉肩頭的雄鷹已經不見了,再看看寒舉一張扭曲的臉,他心裡恍然大悟,馬上臉也憋的如同豬肝一般。
“寒舉啊,把那個扁毛畜牲給老子交出來,老子要把它燒了做湯,交不出來,我他孃的弄死你!”
看到柳伐臉上的古怪,那種憋的難受的表情,青雲飛終於爆發了,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在他頭上拉屎,這也屈辱的事,實在是讓他有些接受不了,難道他的頭,就這麼像夜壺?
寒舉瞬間不淡定了,他看了一眼柳伐,抱抱拳,隨即沉聲道:“將軍,我先出去了,或許還會有消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