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到溫言徹底笑傻以前, 馬車猛地一停,溫言毫無防範的撲向前去,錦瑟趕緊撲過去將自己小小的身子當成肉墊護住溫言。
“公主你沒事吧?”錦瑟一邊扶着自己的腰, 一邊上前查看溫言。
溫言擺擺手, 關切的看着錦瑟, “我剛剛是不是壓傷你了?”
錦瑟搖着頭表示自己沒事, 然後轉身邊去掀開門簾, 邊抱怨道:“夜大哥,你怎麼回事?差點傷到公主,要是公主受傷, 看你回去怎麼跟言大人交代……”
可是錦瑟還沒有抱怨完,就被夜無痕伸出的一隻手給推了回來。
只聽夜無痕焦急的說道:“你們兩個別出來。”
溫言剛想詢問些什麼, 外面就響起了熟悉的刀劍相撞的聲音, 整個馬車都開始搖晃。
錦瑟緊張的拿起匕首擋在身前, 將溫言牢牢的護在身後。她知道他們這是遇到刺客了。
溫言皺起眉頭,透過剛剛沒有蓋嚴的門簾可以看到, 外面有幾個戴着面具的人正在與夜無痕纏鬥,雖然武功上他們佔不了便宜,但是人數上面,夜無痕很是吃虧。
夜無痕爲了保護車內的兩個人。不得不守在馬車四周,這樣完全束縛住他的攻擊, 他只能等待別人的攻擊, 然後自己再回擊, 這樣被動的局面很是危險。
偏偏他們剛剛好行駛到人羣比較少的地方, 這些殺手更是肆無忌憚了。
看他們的武功路數, 夜無痕很明顯的知道這些人不是暗夜館那種地方養的殺手,也就是說他們是家養的。這種都是死士,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所以夜無痕也沒有跟他們客氣,直接就以殺手最直接的手段對付他們。
溫言拍了拍錦瑟的肩膀,從她手裡拿過了匕首。
“公主?”
“傻丫頭,你一個小丫頭還能殺人不成,待會若有什麼意外,你只管往前跑,他們目的在我應該不會殺你的。”溫言嚴肅的說道。
錦瑟一聽眼睛就紅了,“奴婢怎麼可以丟下公主?”
“不是讓你丟下我,我們三個裡面大概只有你能跑掉,等你跑掉後,趕緊給我搬救兵去,知道嗎?”
“可是……”錦瑟還想說些什麼,就聽到外面的夜無痕突然喊道:“快出來。”
原來夜無痕在與衆人纏鬥的時候,有人竟然想要火攻馬車,他們這次看來是勢在必得了。夜無痕一看到燃着了的弓箭,立馬出聲提醒馬車裡面的人出來。
溫言也算是經歷過很多的人,當下並沒有驚慌,而是拉着錦瑟就跳下了馬車。
她們一跳下馬車,馬車就開始着火了,殺手們見溫言她們出來了,立馬加緊攻勢,夜無痕趕緊衝了過來,將溫言和錦瑟護在身後。
情勢危急,三個人幾次都被衝散了,夜無痕就得立馬補救回來,這樣來來回回的夜無痕身上添了好幾道血口子。
溫言和錦瑟儘可能的想要躲避攻擊,但是他們兩個都沒有什麼功夫底子,努力到最後幾乎都成了添亂。
一下子,三把刀已經懸在了溫言的頭頂,溫言沒辦法只好往左側沒人的地方跑去,於是殺手們也都跟着溫言而去。夜無痕趕緊跟上,在包圍圈中保護着溫言。
錦瑟也想跟上,但是看到包圍圈中溫言傳遞出來的眼神,心中明白,自己必須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錦瑟個子還很小,本就是一個丫頭,也沒什麼人關注她,於是在一次躲避中錦瑟故意滾倒在地上,砍她的人見她膽小的樣子,也懶得跟她周旋,直接就衝着左側的包圍圈而去。
錦瑟就這樣慢慢的在地上滾着,悄悄的離開了衆人的視線,等到沒人的地方,錦瑟站起身來就是一路狂奔,朝着剛剛心月酒樓的方向跑了過去。
她不傻,她現在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連皇宮都回不去,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公主的姑母幫忙。
溫言見她跑走,這才安下心,小心翼翼的躲在夜無痕的保護範圍內,等待救援。
但是敵人的攻勢越發兇猛,貌似是知道大火會迎引來官兵似的,他們現在已經是完全不要命的打法了,即使知道打不過夜無痕,他們也毫無畏懼。
對戰時,最怕碰到這種不要命的,夜無痕也是,在這樣的打法下,已經開始呈現頹廢之像,溫言知道再這樣僵持下去他們就危險了。
果然夜無痕被敵人虛晃一招,當下就漏了空隙讓人抓住,一把明晃晃的刀直直的砍向後面的溫言。
溫言睜大眼睛看着大刀降落,猛然一閉眼。
“滕飛!”略帶恐懼的聲音破體而出。
預想的疼痛並沒有降臨。只聽“叮”的一聲,是刀劍相擊的聲音。溫言睜開眼睛一看,擋在自己面前的那把閃着寒光的劍正是七星龍淵。
溫言再隨着劍身向上看去,看着那個握劍的主人,那人正一臉怒氣的架着劍,然後一用力將刀連同人甩了出去。
夜無痕振奮道:“老大,你終於來了,我快撐不住了。”邊叫嚷着邊一腳踹開一個近身之人。
“滕飛?”溫言剛叫了一聲,來沒來得及說什麼呢,就被言滕飛一把抱住轉到另一邊,擡起七星龍淵就擋住了一劍。
眼下這個場景的確也不適合說什麼,溫言只好閉嘴,安安靜靜的做個被保護者好了。
那羣殺手見又加了一個人,而且戰力竟然更高,當下就有些慌神了,只能雜亂無章的進攻着,雖然他們具有犧牲精神,但是溫言在兩大高手的保護下是一點都沒有傷到。
漸漸的言滕飛和夜無痕打出了默契,言滕飛專門留在溫言的身邊保護溫言,而夜無痕則發揮自己的特長飛來竄去,舉手間就拿人性命,不愧是第一殺手。
在兩個人的配合下,殺手們一個個倒下,不久錦瑟也帶着心月酒樓的人趕到,爲首的是高燁。那些殺手幾瞬之間被全部撂倒
衆人很快的收拾了戰場,但是因爲那些人都是死士,知道要被擒住之前都咬舌自盡了,他們一個活口都沒有抓到。
當錦瑟看到言滕飛也在時,懸着的心終於放下。趕緊上前,本想看看公主的,但是看着公主目不轉睛的盯着言滕飛看,錦瑟只好退到一旁去照看受傷的夜無痕了。
溫言不關心場上的問題,只是笑容滿面的看着言滕飛,“滕飛,你怎麼會來的?”好像每次她遇到危險都是言滕飛救她的。
言滕飛仔細看了公主一會兒,確定她沒有受傷後,立馬跪了下來,“公主恕罪,屬下已經教過太子武術課了,屬下實在放心不下……”
溫言忍不住笑了,伸出雙手拉住言滕飛的雙臂,將他拽了起來。
言滕飛站起身後,仍舊恭敬的低着頭,溫言只好微微欠着身子,側過頭擡起來,從下面執着的看着言滕飛的眼睛。
言滕飛沒想到會俯看到公主的笑容,當下心臟受創,趕緊擡起頭來。
溫言甜甜一笑道:“我怎麼會怪罪你呢,你能來,我很開心,你又救了我……”
溫言還沒說完,只見言滕飛突然面露震驚,一把推開溫言,溫言只聽到惡風襲來和箭破肉體的聲音。
溫言好不容易站穩立馬想要回頭,卻在轉頭的瞬間看到言滕飛緩緩後傾的身體。溫言本能的接住言滕飛的身體,可是她的力氣太小,只能被帶着坐倒在地上。
當溫言看到言滕飛身上的那支利箭之時,她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停了,血液都凝固了,一口氣只是吸了進去,卻吐不出來。
溫言感覺昏昏沉沉的,直到言滕飛將手撫上她蒼白的臉時,溫言這纔看清楚,言滕飛的肩膀處插了一支利箭,不是致命的位置,溫言這才呼出了一口氣。
言滕飛想要坐起來,剛剛擡起七星龍淵只來得及當下一支利箭,可是這是一組雙箭,另一支言滕飛自知躲不過,只好用肩膀去擋,至少能減少傷害。
可是利箭的衝勁過大,言滕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只能向後倒去。他沒想到溫言會去接他,也沒想到會看到溫言那樣害怕的神情。所以難得一次主動逾越主僕之別,伸手去觸碰她。
溫言一手按住言滕飛放在自己臉上的手,一手製止他起身的動作,心痛且委屈道:“你別動嘛,傷口還在流血,你總是爲了我流血受傷,你總是這樣……”
言滕飛睜大了雙眼看着一滴滴淚水從溫言的眼中滑落,他的心都化了,那美麗的淚珠消失在自己的手裡是那麼的炙熱。
言滕飛有些失神的看着連哭都可以美到窒息的溫言,不知所措。
那個射箭的殺手,早在箭射出的那一瞬間就咬舌自盡了,現在這個場地簡直像是修羅地獄一般到處都是屍首。
高燁無法,命人叫來了兩輛馬車,將受傷的人裝上了馬車,帶人先回了心月酒樓。而溫言就是一路拽着言滕飛的手不鬆手。
其實對言滕飛而言,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公主一直牽着他,他也不敢亂動了。只能這樣一直僵硬着來到心月酒樓的後院,等待郎中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