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蘭陵渾然不知他心中所想,見他默不作聲,只道他是不信,又道:“我爹的劍法雖不及我快,卻比我更準,若非他手下留情,你至少也會筋脈斷裂,留下殘疾……我……我不是說我爹這樣對你沒有錯,只是……想讓你知道,他沒有想要害死你的爹孃,也沒有想過要殺你傷你,一切都是因爲他自己將自己逼上了絕路,纔會……纔會受劉錦雲挾制,做出……這等瘋狂的事來。”
蕭雲已在心裡認定從此與她再無攜手白頭的可能,極大的傷心之中,反而異常冷靜,問道:“你爹是聖教教主,劉錦雲只是他的屬下,挾制一節從何說起?”
成蘭陵目光如水,道:“你不信麼?”
蕭雲心頭一跳,躲閃着她的目光,舉杯佯做飲酒,邊道:“我怎會不信你,只是覺得好奇罷了。”
成蘭陵道:“你早已知曉,我爹當年被迫帶着我逃亡隱匿在樓蘭城中,後來投靠安祿山組建聖教,想盡辦法去破壞那個……那個男人所擁有的一切,認爲只有這樣才能比得過那人,也才能奪回自己的女人,可惜他錯啦,錯得一塌糊塗……他總以爲,安祿山大字不識一個,能有今日這樣強大的勢力公然起來造反,還能在洛陽登基稱帝,都是他一手策劃煽動的結果,可實際上,皇帝在位已數十載,近年來又不問政事,大權旁託寵臣,禍事早已埋下了,哪裡是我爹他想象的那樣。”
蕭雲聽她忽又說到天下形勢上來,心知她必有後話,但卻不贊同她的說法,辯道:“聖上雖然春秋已高,任用有着‘口蜜腹劍’罵名的李林甫掌管國政數年。但李林甫治理國政卻不無建樹,大唐能有今日之盛,其人功不可沒,如今安賊造反,與他沒有半點相干,怎能說埋下禍事了?”他說這話,卻是因權相李林甫死後,被現任國相楊國忠聯合安祿山誣告其有謀逆叛亂之罪,天下人多唾棄李林甫而不願去論其人的治國之功,尤其是安祿山叛亂以來,時人更是將天下亂起的因由歸責到玄宗皇帝貪戀後宮,任用妄臣李林甫、楊國忠身上,甚至安祿山叛亂之初所打的旗號,也是以誅殺楊國忠、清君側爲由。蕭雲原本對朝廷中事並無興趣,後來因高仙芝派其調查成蘭陵的背景,驚悉安祿山有造反的圖謀,再到安祿山果然舉兵反唐,這期間經歷頗多,也不自覺的思索了許多,與時人的流行看法並不一致,及至高仙芝、封常青被玄宗皇帝下令斬首之時,他更是在心中曾有過念頭:“若是李林甫還在爲相,定然不會贊成聖上陣前斬殺功臣吧?”
成蘭陵聽他忽出奇言,怔道:“誰在與你說這個?你竟以爲朝廷中掌權的那些人會論黑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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