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祖在睡夢中一驚,習武的本能發作,在牀上騰身躍起,瞧見蕭雲板着臉站在牀邊,竟也不懼,自顧將錦被裹在身上靠在牀頭,打着呵欠道:“師傅,你還沒那麼老,擺啥子教書先生架子嘛。”
蕭雲暗地裡哭笑不得,厲聲道:“練武之人須不畏寒暑,堅持不懈,數年後方能有所成就。我教你的這套‘情劍’,是融入了爲師和……和另一位使劍高手一生經歷創制來的,練好了天下無敵,練不好連普通武夫也不如,我可不願被懶徒弟辱沒了這套劍法!”
李向祖嘿嘿笑道:“師傅,徒兒可不是偷懶,你不是要找那無名花兒嗎?你瞧。”說着從枕頭下摸出一瓣乾枯的紫色花瓣來,遞到蕭雲手裡,道:“師傅你聞聞,是不是這個味兒?”
蕭雲略一遲疑,遞到鼻端一嗅,果然有極似成蘭陵體香的淡淡暗香,但暗香之下,卻又似乎含有雜質。他不動聲色,問道:“這是從哪裡來的?”
李向祖笑道:“師傅,實不相瞞,徒兒也曾在那假山裡聞到有暗香飄浮,也不知是咱師徒倆鼻子特別靈些,還是外間那些人鼻子特別沒用,竟沒有其他人聞得到。徒兒昨天見你讓那些人聞來聞去,很是失望,於是晚間又去假山上找這香氣來處,湊巧找着了這片花瓣兒。”
蕭雲眉頭輕皺,又嗅了嗅那花瓣,確有暗香縈繞,瞧那形狀,頗似隨處可見的杜鵑花模樣,不過他所見過的杜鵑花只有紅、白兩色,卻從未聽說過杜鵑還有紫色的品種,再看這花瓣乾枯已久,絲毫不帶被冰雪弄潮的溼氣,絕非假山上找來的。何況假山緊鄰他所居的小樓,別說李向祖一個小孩子在那裡嬉鬧,就算是一般的輕功好手偷偷潛入後院,也難逃他的耳朵。但昨夜風平浪靜,那曾聽到李向祖在假山爬上爬下的響動。他一瞬間猶如木塑,癡癡站在李向祖牀頭不言不語。
李向祖穿好衣服,催他道:“師傅,不去練功了麼?”蕭雲回過神來,將那花瓣兒小心仔細收好,微微一笑,與他一同來到前院練功。
晚膳時分,蕭雲在飯桌上旁敲側擊詢問李向祖花瓣來源,但小傢伙口齒伶俐東拉西扯,就是不正面回答。蕭雲也不動氣,想起自己小時候與阿儒鬥法之事來,反倒覺得甚爲有趣,心知成蘭陵一定暗中來過,瞧見自己大動干戈胡鬧一番,託李向祖傳遞一片有她體香的花瓣來,雖不知她心意如何,但已比始終躲着不與自己見面強上何止千倍了!
日子重又歸於寧靜,此後蕭雲暗中觀察,本想趁夜深時突進假山,但又怕驚了成蘭陵,令她一氣遠走,只得拿出耐性,靜觀其變。轉眼到了次年初春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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