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十一快樂。由於原定的旅遊計劃取消,十一將正常更新,或者更快。
---------------------------
巫妖王的王座上,坐着一個氣喘吁吁的男人。此刻他的表情痛苦而扭曲,並且帶着強烈的仇恨。他幾乎是用嘶吼的語氣向着遠方大聲說道:“好好享受深淵夢魘的力量吧!該死的精靈!”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使用“黑暗之門”逃出生天的痛苦之神提拉曼迪斯。
剛剛回到深淵魔域的提拉曼迪斯和麗莎簡單地商量了幾句之後,馬上就派出了墨非、巴爾、迪亞三個人,由凱奧斯帶領,向西南方的地下前進。火焰地獄的下層入口,那個巨大而且黑暗的傳送門就在那裡。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去向地獄黑龍一族求援。
沒有人知道此刻拉丹正在路邊的一座小山丘上看着這四個迅速遠去的身影露出邪惡而陰冷的笑容,這笑容讓他身旁的恐懼之王渾身哆嗦。沒有人看到在恐懼之王哆嗦的同時,那個和他同名的深淵魔戰將軍也同樣地哆嗦了一下。
拉丹的嘴角動了動,喃喃的聲音低得幾乎只有自己能聽見:“好戲,開始了。”
迪亞望着黑漆漆的天空死死地咬着牙。自從被戰神的祭司溫斯•雪斑擊敗之後,他的話就越來越少,一直達到現在這樣整天無話可說的地步。他回頭再看了一眼深淵魔域,表情一鬆,輕聲地說道:“我們一直以來,帶着這副幾乎是永生的軀殼,都在追求些什麼呢?”
巴爾一愣,墨非卻開口說道:“想那麼多幹什麼,即使是有了現在這樣的地位,我們還是隻有聽從命令的義務吧!”
本來在前面帶頭狂奔的凱奧斯,突然停了下來,三兄弟自然也只能跟着停下。他憨厚的臉上露出一種迷醉或者是神往的表情,開口緩緩說道:“你們如果曾經跟隨過迪曼斯大人,就不會這麼迷惘了,年輕人。打起精神來吧,我們的對手可是號稱繼承了迪曼斯大人智慧的那個傢伙。我們的這個任務,不是那麼容易完成的。”搖了搖頭,他的表情帶上了一絲無奈和痛苦:“惡魔一族……爲什麼會陷入今天這個境地啊……”
從深淵魔域到火焰地獄下層的入口這一路上本來是最爲普通的燃燒平原,可是菲尼克斯和迪曼斯在這裡有了一場大戰之後,地面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千溝萬壑支離破碎的樣子。甚至戰鬥的餘波還損壞了那個傳送門,使得幾百年前的一次傳送失敗,數千小惡魔死於時空亂流之中。失敗的原因至今已不可考,不過惡魔們不到迫不得已,絕不再使用這個傳送門。於是從那以後,這個傳送門的使用者就只剩下身體強壯而又自信的地獄黑龍一族。
望着眼前破碎的地面,凱奧斯帶頭跳入了一條巨大的溝壑之中繼續前行,三兄弟緊緊跟在他身後。突然一道紫色的閃電劃破他們身後的天空,火焰地獄帶着微弱腐蝕性的一場秋雨驟然來到了。本來就黑沉沉的天空就像是睡不醒一般維持着黑暗的狀態,即使是偶爾有閃電的照耀依然如此,應該正在天空肆虐的紅月此刻完全不見蹤影。
四個人完全沒有被這習以爲常的雨影響,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改變。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前方隱隱出現了幾個影子在雨中伺機而動,而且顯然是敵人。
“終於來了嗎……”凱奧斯低聲說道,腳下猛然加速向着那幾個影子衝去。三兄弟當然理解了他的戰術,除了墨非仍然跟在他身後之外,迪亞和巴爾分開向着兩側包抄過去。那幾個黑影看見他們這樣的行動也沒有太吃驚,本來就已經在後退的他們此刻只是退得更快了而已。
終於,他們追上了那幾個黑影,並且成功地將他們合圍。可是進入他們視線的,只不過是幾個小惡魔而已。凱奧斯只是揮了揮手,就有一道黑暗的氣息穿透了這幾個小傢伙的身體,可是這幾個小惡魔不僅毫髮無傷,更是連面對上位惡魔的恐懼表情都沒有。
巴爾最先反應過來:“是幻術!”
四個人謹慎地環視四周,可是什麼也沒有看見。而那幾個小惡魔的身影,突然消失了。在確定了周圍沒有其他敵人之後,四個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還好敵人沒有藉着幻術發動偷襲。短暫地休息了一下之後,四個人繼續向着傳送門的方向走去。
可是不遠處又有幾個黑影蠢蠢欲動。
“媽的,又是幻術!”這樣的狀況重複了數次之後,憨厚的凱奧斯也忍不住大罵了起來,墨非和迪亞更是臉色鐵青。只有巴爾目光閃爍。
“拉丹——你給我聽好——”凱奧斯仰望天空,在雨中大吼道,“我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是提拉曼迪斯不對——可是你怎麼能——你真的忍心——將惡魔一族毀在這個地方嗎——你站出來——站出來回答我——”
其實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一面操縱幻術一面跟着他們的拉丹和巴爾都聽到了這段話。拉丹微微低下頭去,又緩緩地擡起頭,目光直愣愣地注視着天空中的某處,而巴爾則意味深長地看了拉丹一眼,輕輕嘆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拉丹不能不走出去。凱奧斯一直以來都是他們這羣夥伴中,最爲直爽而值得敬重的一個。提拉曼迪斯陷害拉丹的時候,是凱奧斯和赫拉堅持爲他說話,直到後來巴爾收留他爲止。惡魔一族喜歡殺戮渴望鮮血,可是在某些感情上他們其實也和人類沒有什麼區別。因此拉丹保持着這樣近乎失神的狀態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去,站在凱奧斯背後。凱奧斯似乎是早有預感一樣地轉過身,冷冽清澈的目光似乎要把他看透。
“凱奧斯……”一開口,拉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嘶啞,“惡魔一族的命運,自從我父親死後,就已經不是什麼人能夠決定的了……”他艱難地嚥下一口口水,“或許這樣說對你有些不公平,可是這就是我的選擇。我寧可把惡魔一族毀在我自己手裡,也絕不允許那個男人掌握它的命運。”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雙眼漸漸恢復了神采,而且終於敢直視凱奧斯。
凱奧斯此刻反倒平靜下來,看着拉丹良久,似乎要看出他心裡的想法。拉丹的目光有些閃爍,不過依然看着凱奧斯。
“咔嚓”一道紫色的閃電劃破黑沉沉的夜空,雨更猛了。拉丹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此刻看起來更是蒼白得有些詭異。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只能在這裡決一勝負了?”凱奧斯平靜地問道。不知道是不是雨水的緣故,他的眼睛顯得有些朦朧,不再是剛纔清澈深遠的模樣。
“不,不是在這裡,”拉丹笑了起來,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別的什麼,“我只是希望把你拖在這裡幾天。幾天而已。”說完他轉身一指,指向旁邊不遠地方的一個山洞。
凱奧斯用力眨了眨眼,冷哼一聲之後就帶頭向那個山洞走過去。三兄弟交換了一個眼色之後跟在他身後。恐懼之王看見三兄弟之後一直顯得有些恍惚,甚至連凱奧斯和拉丹的對答都沒有參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可是這時他突然問道:“你叫巴爾?”拉丹的目光帶上了一絲驚訝,轉頭向恐懼之王看去,後者對着那個和他同名的惡魔重複了剛纔的問題:“你叫巴爾?”
迪亞和墨非對望一眼,似乎想起了什麼。凱奧斯的腳步明顯地一滯,不過緊接着又繼續向山洞走去。
“……是的。”巴爾一改往日狡猾的樣子,低着頭匆匆跟在凱奧斯後面,回答的聲音更是小得只有自己能聽見。看見他如此,墨非和迪亞只能跟上,而拉丹和恐懼之王走在最後面。
山洞裡的空氣帶着火焰地獄一如既往的乾燥,即便是下雨也彷彿沒什麼改變。岩石中散發出濃烈的火焰和黑暗元素,在外面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情況下,強烈的反差讓人很難受,可是偏偏又發泄不出來。
幸好這羣人中,最年輕的迪亞都已經在火焰地獄生活了一千三百多年,對這樣的事情早就習以爲常了。而對於那些火焰地獄的非原住民來說,這樣的事情會讓他們陷入一種奇特的狂暴狀態,一般稱爲“邪惡狂熱”。
凱奧斯率先盤坐在地上,雙手平靜地放在膝蓋上。只有離他最近的巴爾才能看見他脖子上一道青筋暴怒地突起來的情景。巴爾、墨非和迪亞也紛紛學凱奧斯的樣子盤坐在地上,表情顯得有點緊張,又有點興奮。拉丹和恐懼之王則在離他們稍遠的洞口處停下,也同樣盤坐在地上,拉丹的臉上幾乎沒有表情,而恐懼之王則死死地盯着巴爾。
凱奧斯突然開口了:“你們把我們拖在這裡,有什麼意義嗎?”
拉丹的眼神裡染上了一抹狂熱:“你要知道,我所想要毀滅的,不是惡魔一族,而是她啊……”
凱奧斯愕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