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上的法術分爲三種:奧術、神術和幻術。奧術通常被理解爲用自身魔法力帶動周圍的元素產生共鳴的法術;神術通常是由於對神的信仰而能施放的、在對神祈禱的時候獲得的法術;幻術則是運用魔法力造成時間、空間的改變或者是感官錯覺的法術。一個正常的人形物種,最多隻能學習其中的兩種。而兩種不同類型法術的同時修煉會相互牴觸,導致九階以上的法術修煉難度急劇加大,不過相對的,這樣的法術修煉會使得修煉者在與九階以下的對手對抗時,佔據很大的優勢。”——《人類法術修煉指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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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類王都索裡姆城郊,久無人至的自由祭壇上,爆出了一片青光。青色的光芒如同植物一般跳蕩在周圍的黃沙上。兩個淡淡的虛影出現在祭壇前,又逐漸變得真實起來,最後化成兩個人的樣子。祭壇前憑空出現的兩個人,正是剛剛離開白楊林的雷布拉斯特殿下和他裹着長袍的同伴——瑪菲恩尼克斯。如果有法力深厚的老巫師經過這裡的話,他一定會驚訝於這兩個人所使用的法術:在《人類法術修煉指導書》中歸類爲十一階神術的“風之自由”。拋開這個法術使施法者任意使用風神的祭壇傳送自身的效果之外,風之自由所要求的施放條件是極其苛刻的:施法者必須是風神的狂信徒,並且自身的奧術和神術修爲至少都要達到十一階的水準,纔有半數的概率成功施放這個法術。
雷布拉斯特和瑪菲恩尼克斯沿着荒涼的小路,向索裡姆的北方走去。
人類王國和它北方的精靈王國佔據了東方羅得然大陸的絕大部分。這裡的精靈是大精靈的另外一個分支——居住在山地、丘陵甚至沙漠,和大地屬性元素精靈關係密切的高地精靈。羅得然大陸在這個位面的東方,與北面的極北之地,南方的火焰地獄,西方的塔林大陸共同將巨大的無盡之海圍在中間。人類和高地精靈依銀鬆森林的邊緣自然分界,森林中除了一條大路可以通行車輛,是官方的商路之外,其他地方滿布着種種奇特的生物,熱愛大自然的精靈德魯依們在這裡建立了翡翠聖地,由信仰德魯依教義的高地精靈把守。近年來其他智慧種族也逐漸有人信仰德魯伊教,森林裡熱鬧了許多。也正是由於這些熱愛和平的德魯依的存在,多疑的人類才能放心的把王都設立在索裡姆。
經過半天的路程,雷布拉斯特和瑪菲恩尼克斯在中午將過的時候,來到了銀鬆森林邊沿的人類哨站——光明之鎮。
光明之鎮雖然名義上是一個哨站,實際上卻是人類的邊防重鎮。古老的阿薩亞諺語這樣說:“永遠不要停止防備身邊有靈魂的物體。”因此,儘管德魯依熱愛和平的美名傳遍整個位面,人類依然把這個哨站一而再,再而三的擴建,最終形成了如今的規模。光明之鎮已經從剛剛建立的幾個帳篷一圈柵欄,變成了深溝高壘又不失繁華的城市,鐵壁一般鎮守着人類王國的北疆。在索裡姆最新一期的《商人週報》上,光明之鎮高踞在商業指數榜探花的位置上,僅次於王都索裡姆和南方大港卡特加特。在同等重要的治安指數榜上,光明之鎮則是連續幾十餘年不動搖的榜首。想想也是,有誰那麼不長眼敢於在人類騎士團,德魯依和精靈哨兵共同的眼皮底下犯事?
光明之鎮的南郊,就是人類騎士團“光明騎士團”的訓練大營。校場上整齊的口令聲常常驚得四周的鳥兒亂飛,不過既然沒有實質性的傷害,鳥兒們也就心安理得的住下去。整齊劃一的隊伍中,有一小隊自由散漫的人馬打亂了整個的隊列。爲首的一個戰士似乎是教官,一把巨型的雙手劍漫不經心地扛在肩上,雖然有做作的嫌疑,可是能使用這種武器的,無不是個進攻型的武技高手。他身後跟着十幾個同樣扛着雙手劍的年輕人,在他的帶領下完全無視指揮,在隊伍裡晃來晃去。三聲尖厲的哨聲響起,指揮官和傳令兵們都鬆了一口氣:午飯時間到了,也就意味着暫時不必再忍受這小隊人的無組織無紀律。那一小隊人儘管扛着沉重的雙手巨劍,卻跑在了隊伍的最前面,張狂的笑聲在校場上回蕩:
“終於又吃飯咯~今天似乎有烤肉可吃啊!”
“那我們跑快一點,讓那些死板的傢伙吃不到!”
“喂,你們兩個慢一點,跑在教官前面他會生氣的!”
“教官對不起啊,我們可是去幫您搶烤肉的啊!”
突然一道薄薄的水晶一般的冰牆從地上冒了出來,正擋在了這個小隊的前面。幾乎所有的士兵都四處張望起來,想找出來是什麼人,居然敢於招惹光明騎士團的死囚小隊。死囚小隊是光明騎士團三大小隊之一,與光明聖殿守衛者小隊,精英步兵小隊齊名。死囚小隊的成名,是因爲這個小隊的人更新最快。這個小隊除了教官全部都是人類王國各地的死刑犯,不管大仗小仗,也不管是誘敵還是攻堅,只要參戰必定是前鋒,因此能活下來的極少。按照光明騎士團的規定,十五次戰鬥以後這些人就可以自由離開,平時也嚴禁其他隊伍與其發生衝突。死囚小隊因此養成了戰鬥極爲瘋狂,平日裡則絕不遵守規章制度的習慣。現在死囚小隊僅剩下除教官外十二人,更爲奇怪的是,最近三年死囚小隊既沒有參加戰鬥,也沒有再補充人入隊。光明騎士團的其他成員,私底下都在偷偷的懷疑是不是這個小隊出了什麼問題。
雷布拉斯特和瑪菲恩尼克斯的身影出現在校場的門口,顯然冰牆的施放者就是他們。見到有人來捋虎鬚,死囚小隊怪叫着衝了上去。
不過他們小看了那道冰牆。除了教官以外,十二個隊員全都被冰牆擋住,半分也前進不得。唯一衝破冰牆的教官,俊美的臉上泛起了一絲邪異的微笑,手中的巨劍上赤紅的光芒閃耀,那是火焰鬥氣的特徵。瑪菲恩尼克斯緩緩地摘下了斗篷的兜帽,如瀑的長髮幾近雪白,隱隱泛着淡青的光。平淡得不帶一絲語氣的詞彙從他口中流淌而出:
“不歡迎我。”本該是一句疑問的話,在他口中似乎就是這樣平淡的一件事情。
紅髮的戰士臉上的笑意驀然斂去:“你覺得我該歡迎你麼?私自離開封印之地會造成怎樣的後果,你比我更清楚!而且你比我更聰明!”
瑪菲恩尼克斯依然是淡淡的語氣:“所以你該聽聽我的解釋,不是麼,宇崢。”
左手止住一衆要衝上來幫忙的官兵,紅髮戰士邪異的笑容更濃了。
“先來打過再說吧!”
宇崢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木質的雙手劍,帶着狂猛的火焰鬥氣就向瑪菲恩尼克斯斬了下去,瑪菲恩尼克斯手中也憑空出現了一柄長矛,雙手上舉架住這一擊,淡青色的鬥氣四溢。劍矛相交,並沒有發出普通木製武器撞擊的沉悶響聲,反而像是精鋼般清脆悅耳。
叮!叮噹!刷!
宇崢一擊不中之後,豎劈立刻改爲橫斬,瑪菲恩尼克斯再次擋住。誰知宇崢這一斬竟然是半個虛招,順勢人劍合一向着瑪菲恩尼克斯抹了過去,後者迅捷地收回長矛,長矛的鋒銳尖頭和劍刃撞在一起,雙手劍甚至還餘勢未歇地從長矛的木製杆上劃了過去,最後的一聲“刷”由此而起。兩個人錯身而過,彼此以後背相對。
宇崢背對着瑪菲恩尼克斯輕哼了一聲,嘴角卻帶上了笑意:“說吧。”
“我之所以離開封印之地,是因爲我看到了藍血。而且,我也不是第一個離開的人。最先離開封印的,是光明和黑暗。我離開封印之地還有個重要的原因,我發現了諸神之卷的消息。現在我已經拿到了它”
宇崢臉上已經不再有驚訝的表情,因爲這幾句話每一句話都給他以新的震撼,他已經麻木了。
“所以呢?”
“我要去見見冥幻和理,然後才決定下一步怎麼走。”
“好,我也去!”宇崢像是做出了很嚴肅的決定,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麼,“那飛思……你……”
瑪菲恩尼克斯笑了:“叫我瑪菲恩尼克斯‘殿下’。”
宇崢撇了撇嘴表示不屑:“你也得叫我索倫迪斯‘殿下’,有什麼了不起。”
索倫迪斯從破爛的外套裡掏出一個徽章和一本小冊子,扔給身後的年輕隊員們:“把這個徽章拿給你們將軍,以後你們幾個就是自由民了。這點東西是我還沒來得及教給你們這幾個笨蛋的、低水平的格鬥技術,拿回去以後爭取在四十歲之前練成,不然還是回家做點小買賣養活自己,不要整天喊打喊殺免得死掉,還有,不要說我教過你們免得丟我的人。”
然後在衆人驚異的眼神中,索倫迪斯雙手上火焰鬥氣暴漲,雙手劍連渣都沒有剩下就蒸發在了空氣中。然後他雙手疾舞,空中就多了無數的魔法符號,每一個都蘊涵着大量的火元素:“老夥計,委屈你了,出來吧!”話音剛落,一個顯然是相當高階的火元素精靈憑空出現在衆人眼前,劇烈的火元素波動讓遠在索裡姆王家法師協會的法師們都停下了手頭的工作。
雷布拉斯特和火精靈對望了一眼:“巴納爾。”“雷布拉斯特。”
自由祭壇的旁邊,狂熱祭壇的紅色火光,也熊熊的燃燒了起來。
“要不要熱身一下?順便說一下,你弄的動靜太大了,對我們的行程不利。”
索倫迪斯重複了聳肩的動作,再度表示不屑。
圍觀的官兵突然發現自己被一種奇怪的力量給送出了校場。然後,肉眼可見的巨量風元素和火元素就向校場中聚集起來。
“乒”!“乓”!“砰”!不知道有多少能量爆炸開的巨大聲音,震得所有人耳朵發軟。
“呼”一個士兵無法忍受,雙腿一軟就要倒地,他本能的伸手向校場的圍牆扶去。可是他雖然扶到了圍牆,卻沒有用上力,因爲圍牆,已經在他扶到的那一瞬間,崩解成無數微小的粉塵。
粉塵散去之後,校場已經不復存在,在那個地方,只有一個和原來的校場一樣大小的坑,有兩人多深。
瑪菲恩尼克斯,雷布拉斯特,索倫迪斯和巴納爾早已踏上了新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