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開學有點小病症,人暈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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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丹和巴爾正站在深淵上層的沼澤地中央,他們面前某塊乾燥而且堅實的地面上還殘留着千眼邪魔扭曲的屍體。兩個人都皺着眉頭在血色的夕陽下面保持沉默,周圍的惡魔們也沒有人敢於上來觸這個黴頭。
“我們的速度太慢了,這樣的話反倒不如一點一點持重緩進了……”拉丹出神地望着夕陽中間的某一點,瞳孔中閃爍着赤紅的顏色。
“可是如果這樣撤回去的話……”巴爾雖然沒有把話說完,可是他所望着的方向正是深淵中層的入口,其意義不言自明。只不過究竟是對敵人反撲的擔憂多一些,還是對沒能偷襲成功不甘心更多一些,就不得而知了。
拉丹自信地笑了笑:“即使不用我的智慧,深淵一族也不會是恐懼一族的對手。不是麼?”
巴爾思索了很久,終於重重地點了點頭。而夕陽終於落下山去,惡魔領地上最可怕的黑夜終於來了。
“當黑夜降臨時
惡魔如雨般降下。
無論怎樣的勇士
都難免被黑暗吞噬。”
——詩人海,來自森林精靈青木哨所
提拉曼迪斯和他的援軍並不是很急躁地在另外一條路上行進,至少和拉丹比起來是這樣的。他的手下盡都是些強大的深淵惡魔,最差也有小隊長的實力,因此事實上,這隊所謂的“援軍”其實就只有幾十個。如果是對惡魔族不太熟悉的人,一定會認爲這一小隊援軍不能改變什麼,可是這樣想絕對是大錯而特錯——這“一小隊援軍”去突襲索裡姆或者白楊林,勝負都在五五之數。
而這隊援軍不僅沒有表現出救援的緊迫,甚至連援軍的素質也沒有,看上去是這樣的。鬆散的隊形,輕鬆的表情,還有不知所云的怪異行爲,無不表現出新兵的狀態。只有安東尼這樣有着豐富帶兵經驗的將領,才能敏銳地感覺到這個小隊成員無意中散發出來的一種可怕的氣勢,那是從不知道多少場血腥的戰鬥中鍛煉出來的,嗜血的惡魔氣息。
惡魔們此刻的鬆散也可以算是對自身實力的一種自信,雖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根本就不急於去“援救”深淵魔域。因爲即使提拉曼迪斯可能沒有想到這樣的情況,深淵魔域也不是一個可以隨便出入的和平場所,無論是拉丹還是巴爾,甚至是提拉曼迪斯本人。
深淵魔域會變成一個難進更難出的地方,是麗莎的主意。雖然一直被提拉曼迪斯的光輝所掩蓋,可是惡魔一族沒有任何一個成員是低智商,麗莎能夠在這之前就成爲巫妖一族的女王也絕不是偶然。這樣一想,反倒是巴爾和拉丹的這次行動顯得莽撞了。
麗莎其實也正在面對着深淵魔域的入口發愁。她放棄了血肉之軀之後,只有一件寬大而且寫滿詭秘符文的長袍包裹着她的身體。而她的身體與其說是身體,倒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黑暗氣息構成的氣團。黑暗氣息是介於黑暗元素和亡靈氣息之間的一種力量,是惡魔族所特有。而她的臉則保持了原來的形象,雖然由於黑暗氣息的原因顯得相當模糊,但是仍然可以看出那是一個非常漂亮的精靈族女子。
輕輕地嘆了口氣,麗莎轉向身邊的小惡魔:“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
“是的,王上。我想他們已經被巴爾的軍隊肅清了。即使沒有,他們也時時刻刻都處在危險之中。我的建議是如果可能的話將他們乾脆撤回來準備配合提拉曼迪斯大人,不過……”
“那就這樣好了。”麗莎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重重點着頭。小惡魔正要飛去傳達命令,卻又被麗莎叫住:“順便把墨非他們喊過來。”
小惡魔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不久墨非、迪亞和巴爾來到了麗莎面前。他們在索裡姆之戰前就啓程回到深淵魔域。纔剛剛到達深淵不久。
“王上有什麼吩咐?”墨非開口說道。
麗莎沒有說話,而是將疑惑的眼光落在了迪亞身上。她然後緩緩帶着威壓一般地說道:“你們都是跟隨我多年的老臣了,那麼有些事是不是應該向我彙報一下呢?”
墨非和巴爾惶恐地望向迪亞,可是後者卻面色不改地緩緩擡起頭:“王上明鑑。我確實在這次和人類合作的過程中,得到了一些東西。可是這不是什麼可以分享的物品,而且也沒有什麼強大的力量,所以我就把它留給自己用了。”
麗莎皺了皺眉,選擇了相信他的話。本來亡靈力量和黑暗氣息的差別就不大,迪亞所獲得的亡靈力量又是深深地藏在了他自己黑暗力量的內部。這樣的情況就使得麗莎既有所懷疑,又不能確定,當然也就不能怪罪他。
墨非急忙出來轉移話題:“王上找我們過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吧?”
“嗯,”麗莎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表示同意,“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外層魔域的迅速失敗,有什麼想法?”
墨非沒有回答,轉過頭去看巴爾,迪亞微笑着不說話。巴爾無奈,只好出來挑這個頭。
“其實我們的外層魔域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艱難。”
麗莎再次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看起來似乎是我們失敗得很迅速而且很徹底,但是事實上——”巴爾偷眼望了一下麗莎的表情,沒有發現異常之後才繼續說道,“外層魔域除了沼澤還是沼澤,城市更是一個都沒有,而且居民主要是已經相當適應環境的千眼邪魔。首先敵人的戰術很明顯就是要速戰速決,這樣的話光是穿越外層沼澤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已經使他們無法達到原本的目標。更何況……”他再次偷眼望向麗莎,後者正在帶着一絲微笑看着他,這對他無疑是一種鼓勵,“更何況王上似乎已經安排了部分千眼邪魔留在原地做敢死隊式的襲擊,這樣敵人又要花掉額外的時間和精力。”
“然後呢?”麗莎雖然看不清表情,可是輕快的語氣還是透露了她內心的想法。
“我的建議是王上趕快派一隊深淵惡魔戰士從小路潛到敵人背後進行突襲,並讓剩餘的千眼邪魔將敵人死死地拖在沼澤中,這樣戰術失敗的敵人一定會退去。”
麗莎突然“哈”地笑了出來:“如果這隊戰士被敵人肅清了呢?”
巴爾愣住了,一時間四個人身邊的氣氛變得異常沉悶。迪亞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終究沒有說。
終於還是巴爾遲疑着開口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敵人根本不是在突襲我們,而是有其它的目的!可是……可是……可是那會是什麼呢?”
四個人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風之怒•十方!”一個狹窄而封閉的空間內,瑪菲恩尼克斯的怒吼聲響起。他手中沒有了雷布拉斯特所幻化的青色長槍,而是代之以一柄散發着炫目色彩的長槍。幾乎透明的槍身上有六色的元素光芒在隱隱流動着,顯得神秘而輝煌。他顯然是疲勞已極,握着長槍的手已經開始發抖,呼吸也變得粗重無比。儘管如此,他還是揮舞這長槍,一次又一次地擊打在這個空間的界限上。
“還是不行……”瑪菲恩尼克斯鐵青着臉停下來,稍微喘息一下。不過他很快又握緊了長槍:“風之怒•千幻!”
再次無功而返之後,他收起了手中的長槍,盤坐在了地上。
“不是力量。”然後他又搖了搖頭:“也不是魔法。”皺着眉頭嘆了一口氣之後,他頗有些無奈地自問道:“那到底是什麼呢?”
他面前只有那個靜止不動的時間與空間的界限,將他死死地困在這個狹小的空間當中。
突然,靈光一閃般的,他嘴裡用力地吐出了一個詞彙:秩序!不過他很快又變得沮喪起來:
“秩序的力量,我還沒有掌握啊……”
可是這個時候,本來應該是完全封閉的空間,突然出現了裂口,然後一個人出現在了這個空間當中。本來就很狹窄的空間在他進來之後,只夠兩個人面對面站着。這個人的出現,當然嚇了瑪菲恩尼克斯一大跳,不過最初的驚訝過後,仔細想了想,他看向不速之客的眼神裡就多了什麼。
這個不速之客長相很平凡,一身人類的裝扮和沒有絲毫特點的人類臉孔甚至可以說是他的特徵,因爲再沒有一個人的長相可以如此完美地詮釋“平凡”的含義。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個人的長相和任何一個人比較起來,都只有“平凡”這兩個字可以形容。
可是瑪菲恩尼克斯很快就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無論一個人的外貌多平凡,他能夠跟任何人比起來都一樣平凡麼?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有一個人很窮,可是他和百萬富翁比較起來的時候與他同乞丐比較起來的時候能夠一樣窮麼?
“也許是我冒昧了,不過我能夠有幸知道你的名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