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愣了愣,隨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向嵐說得沒錯,我們一路從錢遠到陽臺路,根本沒有人跟蹤,而我也沒有亮出過手腕上的鐲子,那飛車賊怎麼就突然冒出來了?怎麼看都像是有目的性地衝着這個玉鐲來的,難道是寧老太派來的人?不對,她知道這個手鐲從我手上摘下來的後果,如果不是她,那極有可能就是寧遠……
正胡思亂想着,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我的房間門前,我拿出房卡,輕輕刷了刷,房門應聲而開,向嵐快我一步,先走了進去,可是隨即卻愣在了原地。
“怎麼不進去了?”我一邊問着,一邊擡腳走了進去。
眼前的一幕,徹底讓我傻了眼。
房間被人翻得亂七八糟,雪白的被子鋪在了地毯上,上面踩了無數個很髒的鞋印,而我僅有的幾套名牌衣服也被扔得到處都是,就連內衣內褲也被找了出來,橫七豎八地套進了盆栽的葉片上。
“悠,悠悠,這是進賊吧!”向嵐結結巴巴地說着,“趕,趕緊讓酒店的人過來呀!”
聽到這話,我纔回過神來,心中頓時一緊,趕緊奔到了牀邊,拿起枕頭翻找了起來。
還好,姚安琪送給我的那枚鑽戒還在!我這才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牀邊。
“悠悠!快起來,別破壞了現場的證據!”向嵐嚇了一跳,趕緊提醒我。
“不用了!”我搖了搖頭,很輕鬆地聳了聳肩膀,“我知道是誰做的!喏,兇手在那兒呢!”說着,我伸手指了指對面的洗手間。
酒店大牀的位置剛好正對洗手間,我一眼就望見了寫在裡面鏡子裡的那一排鮮紅的英文字母。
向嵐伸長脖子,好奇地朝鏡子看了看,很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把他拿出去……”
“是離他遠點兒!”我忍不住朝向嵐翻了個白眼,嘴裡嘟囔着,“向嵐,我都覺得自己的英文已經夠渣了,沒想到你比我還要差……”
“哎,我才高中畢業嘛,哪兒跟你大專生比!”向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不服氣地替自己爭辯了一句,又一臉好奇地問道,“悠悠,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我快步走進洗手間,伸手摸了摸字母上的顏料,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不覺冷哼一聲:“原來是口紅……能幹出這麼幼稚的事情來,也沒別人了!”
“誰呀?”向嵐不死心地問道。
“你昨天見過面的,朗菡!”我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向嵐愣了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猶豫地說道:“悠悠,那上朗小姐我感覺人挺好的,何況又要在她未婚夫手底下工作,按道理來講她不應該會這樣……難道她還是很在意你跟Jacky的緋聞?可是她幹嘛要來威脅你呢?”
“唉,簡直一言難盡啊!”我仰起頭,嘴裡喃喃地說着。
向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伸手捅了捅我的胳膊,一臉神秘地說道:“既然一言難盡,那就分解成幾言慢慢說!今天晚上你就從頭開始跟我講!”
“行啊!”我很爽快地答應了。
雖然在背後扒別人的隱私似乎有些不道德,不過兩個女人的悄悄話,不外乎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是嗎?
我讓向嵐暫時替我保密,然後又和她一起把房間整理好,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又說笑着回了片場。
剛好中午收工,老金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非要請劇組的人吃飯,於是一羣人又浩浩蕩蕩地殺向了最近的中餐館。
讓我覺得詫異的是,一向對這些活動敬而遠之的安晨逸居然悄悄地混了進來,雖然一如既往的沉默,可是怎麼看怎麼讓我覺得違和。
吃完這頓飯,大家又高高興興地回到片場開工,氣氛一片祥和,也讓我很快忘掉了早上不愉快的事情。
下午的工作有條不絮地進行着,我正教着向嵐做助理的一些細節,小茉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臉色很不好看。
“小茉,怎麼了?”我趕緊問道。
小茉很謹慎地看了正在拍戲的安晨逸一眼,悄悄把我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剛纔我見了發行商的一位老總,她說如果要讓這部戲順利上電視,就,就必須讓Jacky做一件事!”
“做什麼事?”我有些驚訝地問道。
小茉頗有些爲難地看了看我,小心地回答:“讓他召開新聞發佈會,當衆承認朗氏集團千金朗小姐是他的未婚妻!”
“什麼?”聽到這話,我驚呆了,隨後又皺起了眉頭,喃喃說道,“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做?”
“哎,這消息我聽得也挺突然的!以前也沒聽說過Jacky有未婚妻啊?”小茉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問道,“悠悠,你知道些什麼嗎?”
“總之,一言難盡啊!”我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見我一臉爲難的樣子,小茉也不再追問,只是憂心沖沖地說道:“悠悠,這部戲經歷了這麼多波折,咱們公司也追加了三千萬的投資,累計到現在差不多已經投入了一個億……如果不能順利播出,那對聖琪來說,幾乎就是致命的打擊!雖然我不瞭解整件事情的經過,可是悠悠,能麻煩你幫我給Jacky說說嗎?因爲這已經超出了演員的範疇,我也不知道開這個口!”
“行,我明白!”我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我會向他說明的!”
小茉似乎鬆了一口氣,一臉感激地說道:“悠悠,謝謝你!”
雖然這話是這麼應承下來了,可是該怎麼跟安晨逸說呢?我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向嵐又屁顛兒屁顛兒地跟着小茉學東西去了,我則端了根小板凳,坐在了佈景板外面。
終於等到安晨逸拍完了戲,我悄悄地跟在他身後,一直跟到他換完了裝,這才猛地竄到他面前,一臉嚴肅地說道:“安晨逸,我有話要跟你說!”
他愣了愣,隨即邁開腳步,一邊往前走着一邊說道:“先回酒店再說吧!”
我點點頭,又跟向嵐打了聲招呼,開着保姆車回到了酒店。
一進門,安晨逸率先走到了廚房的位置,從地上的口袋裡拿出一堆的食材,又挽起衣袖,似乎準備大幹一場。
“你又要做飯?”我驚訝極了。
他並沒有回頭看我,只是很冷靜地回答:“你就別多問了,安心地看電視就行!”
“可是,這些東西哪兒來的?”我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口袋,一臉好奇地問道。
“打電話讓生蔬店送的!”
“你怎麼知道那兒的電話?”
“我爲什麼不能知道?”安晨逸不緊不慢地反問了一句。
我頓時啞了口,又想起小茉交待的事,猶豫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安晨逸,今天小茉跟我說了件事,她特別強調了,這事兒必須得由你出面搞定!”
“爲什麼她不直接來跟我說明?”安晨逸脫下外套,掛在了牆上,一舉一動都透着一股很自然的優雅。
“因,因爲她說不方便開口,所,所以就委託給我了!”我有些吞吞吐吐了起來。
安晨逸似乎猜到了,他皺起眉頭,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和朗菡有關?”
“對!”我趕緊點了點頭,“今天小茉去見了發行商,說是朗菡施了壓,非要你開新聞發佈會,當衆承認她是你未婚妻!否則這部戲沒辦法通過審覈!”
“那女人瘋了嗎?”安晨逸喃喃地說着,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小茉說她剛聽到的時候也懵了,又不好當面問你,所以才……”
“這部戲還有多久拍完?”安晨逸打斷了我的話,語氣很嚴肅地問道。
我趕緊拿出進度表,仔細看了看:“還有差不多兩個月半,因爲中途停工了一個月,所以相應有時間上的延長!”
“我的戲份,可以多久拍完?”安晨逸又動了起來,問話的口氣顯得十分輕鬆。
我拿出簽字筆,在進度表上勾勾劃划着,又拿出手機,加加減減了一番,算出了個大概的時間:“如果每天不停地拍你的戲份,最快也得一個月完成!”
安晨逸埋着頭,仔細想了想:“幫我撥通蘇小茉的電話,告訴她把我的所有戲份提前拍攝,至少要留給我一個月的緩衝時間!”
聽到這話,我有些呆了:“安晨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安晨逸聳了聳肩膀,頭也不回地說道:“其實很簡單,這部戲要拍完之後纔去送審,給我一個月時間,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是不打算照着朗菡的話做囉?”
這時,他突然轉頭望向我,一臉認真地回答:“如果我真這麼做了,那結果就無可挽回了!我沒那麼傻!”
“可是,我真不明白,你既然不喜歡朗菡,那你爸爸爲什麼非要你娶她呢?難道就這麼想巴結朗家?”我撇了撇嘴,十分不解地問道。
這話一出口,我立馬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