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得先跟齊榮商量商量!”說着,許一帆伸長了脖子,到處看了看,一臉無奈地說道,“可是現在,我們上哪兒去找他呢?”
沒錯,齊榮現在應該已經跟人換了班,如果直呼他的名字去找他,顯然很突兀,可是,該怎麼樣才能做到不留痕跡地讓齊榮來主動找我們呢……
“有了!”許一帆突然興奮地叫出聲來,隨後轉頭望向我,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可以讓悠悠假裝中暑暈倒,那麼陵園的人肯定會帶她到辦公室休息,不出意外的話,齊榮應該就在那兒!”
“許一帆,你能不能別老是在我身上打主意?”我很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許一帆“嘿嘿”一笑,伸手摸了摸我無比堅硬的肚子,笑嘻嘻地說道:“沒辦法,既然有現成的資源,當然得利用起來!”
“悠悠,放心吧,你只負責暈倒,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們!”說這話的時候,安晨逸的眼神十分認真。
我嘆了一口氣,只好點了點頭。
說什麼是來救我的,這他媽完全是爲了整蠱我嘛……
抱怨歸抱怨,我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撇開了他們,邁着小碎步朝草地的方向走去。
嗯,倒也得倒在柔軟的地方,否則我腰上的負重可受不了。
“悠悠,加油!”身後傳來許一帆故意壓低音的說話聲。
我簡直苦笑不得,本來以爲一個老金就夠讓人吐血了,可沒想到現在許一帆也變得這麼逗比!我樑悠悠這是遭了什麼孽,身邊全攤上的是這樣的人……
擡腳走進草地,我故意用腳背壓了壓,確定這裡還算柔軟,又偷偷看了看周圍,發現人很多,我就這麼站着,都會有好幾個人不經意地瞟我一眼。
嗯,如果倒得太假的話,肯定會惹人懷疑……唉,算了,不管了,拼了吧!
這麼想着,我心一橫,繃直了腳背,直挺挺地朝後面躺了下去。
“悠悠!”只聽到安晨逸的一聲驚叫,我感覺到一股強勁的風力,身體居然懸了起來,並沒有倒在地上。
“傻瓜,我怎麼會捨得你真摔呢?”安晨逸的喃喃耳語字字清晰,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又劇烈地搖晃起我來,“悠悠,你醒醒,怎麼了?”
這麼一提醒,我這才反應過來,於是趕緊閉上了眼睛。
“哥,嫂子她怎麼了?”許一帆的聲音及遠到近,聽上去也十分着急。
聽到這聲稱呼,我差點兒沒噴出一口老血來,這兩人到底玩兒的是什麼梗啊?
“天氣太熱了,悠悠肯定是中暑了!”安晨逸急得大聲吼了起來,“快,拿水來!”
“水?糟了,忘帶了!”許一帆一驚一乍地說道。
這倆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樣,一問一答毫無破綻,聽得我直想笑,卻只能緊咬着嘴脣,強行憋了回去。
身體突然感覺一輕,安晨逸把我攔腰抱了起來,似乎開始奔跑了起來。
“同志,同志,我嫂子中暑了,能帶她去休息的地方嗎?”許一帆似乎找到了這裡的工作人員,說話的聲音裡還帶着一絲哭腔。
“唉,都這麼大個肚子了,怎麼不在家裡好好待着,還到處亂跑呢?”也不知道是誰在抱怨着。
“實在對不起,都是我們不好,可是現在……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不愧是功底深厚的演技派,雖然沒睜開眼,可我明顯地感覺到安晨逸渾身發顫,似乎十分緊張。
“唉,我們也不想啊,可是嫂子她好不容易來一次廣北,非吵着要過來,我們也沒辦法……”許一帆很有默契地附和着。
“同志,能不能找個涼快的地方,讓我老婆休息一下……”
聽到安晨逸嘴裡吐出的那兩個敏感的字眼,我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心情莫名的複雜。
“我們的辦公區域是不能對外開放的……”
“就半個小時,可以嗎?等我老婆醒了就走!”安晨逸已經帶着很濃厚的哭腔了。
終於架不住兩個人的苦苦哀求,那人嘆了一口氣,語帶無奈地說道:“跟我走吧!”
我感覺到安晨逸正快步移動着,於是偷偷地眯起一條縫看了看,只見前面有一個穿着工服的男子在領路,而許一帆正跟在他身邊,不斷地說着“謝謝”。
他帶着我們,徑直地走進了王妃陵,而後又繞過雕像,彎腰打開了牆邊的一扇門。
原來他們的辦公室就在這後面……不仔細看的話,還真不容易注意到。
“咦,他們是誰?”辦公室顯得很狹窄,裡面坐了七八個人,我趕緊閉上了眼睛,繼續裝作暈倒的樣子。
“哦,都是遊客!有個孕婦突然昏倒了,就想進來休息一下!”帶我們進來的那人趕緊解釋了起來。
“好吧,不過也不要待得太久……”
“行,我明白!”
不一會兒,我就被放到了一張沙發上,安晨逸輕聲呼喚着我的名字:“悠悠,悠悠,你醒一醒……”隨後,又以快速的語速悄聲說了一句,“好了,可以醒過來了!”
我故意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安晨逸晶亮的眼眸。
“嫂子,來,喝水!”許一帆很殷切地給遞過來一杯白水。
安晨逸接過水杯,小心翼翼地把我扶坐起來,餵我喝了一口水。
藉着這個機會,我趕緊打量了一下週圍,發現這間屋子很小,牆壁用鐵網圍了起來,上面用鮮紅的字體寫下了幾個大字“小心有電”,顯得十分觸目驚心,而一羣人各自坐在椅子上,玩手機的玩手機,聊天的聊天,似乎對於我們並沒有太多的在意。
只有一個男人,雖然在說話,可是眼神卻不時地往我們這裡瞟着,我一眼認出那正是齊榮,於是稍稍放寬了心。
“齊榮,你真打算晚上值班嗎?”他的同事很隨意地問道。
“沒辦法,像我這種沒有家回的人,睡哪兒都一樣!不如就值個夜班兒,還能拿加班工資呢!”齊榮懶洋洋地回答。
這時,安晨逸起身走到他們面前,一臉誠懇地問道:“我老婆可能有些低血糖……請問你們這兒有葡萄糖什麼的嗎?白糖也行!”
真沒想到,安晨逸裝起憨厚的人也一套一套的,我心裡除了感嘆,已經找不到合適的字眼來形容了。
其他人就像是沒聽到安晨逸的話一樣,連頭也沒擡一下,只有齊榮突然一下站了起來。
“我包裡有,你跟我去拿吧!”齊榮簡單地說了這麼一句,隨後便往外面走去。
安晨逸當然立馬追了過去,倆人就這麼消失了好一會兒,才又折返回了辦公室。
“老婆,來,把這塊方糖含在嘴裡!”安晨逸手裡捏着一塊白色的方糖,輕輕塞進了我的嘴裡。
“搞定了!”就在他彎下腰的時候,突然在我說了一句,“咱們出去吧!”
我點點頭,趕緊拉住他的胳膊,慢慢地站了起來。
“老婆,你沒事了吧!我們先出去!”安晨逸輕聲說着,隨後很自然地攬住我的腰,擡腳往辦公室外面走去。
“謝謝,謝謝了……”許一帆點頭哈腰地跟他們道着謝,跟在我們身後退了出來。
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安晨逸似乎鬆了一口氣,許一帆也直站了身體。
“許一帆,你這戲演得可真夠足的!”我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許一帆,嘴裡嘟囔着。
“那當然!在晨逸哥身邊混久了,演技自然會得到提升!”許一帆得意極了。
“剛纔我跟齊榮交談過了,王妃陵的洗手間雖然可以藏人,可是團園之後紅外線系統會主動開啓,就連他也不知道控制檯在哪兒,所以這個計劃不能行!”安晨逸皺着眉頭,輕聲說道。
“那怎麼辦?”許一帆收起了笑臉,有些擔心地問道。
“齊榮他提供了另一種方案,就是躲在王妃陵的垃圾處理間!”安晨逸不緊不慢地回答。
“垃圾處理間!”聽到這話,我和許一帆同時驚呼了起來。
“我倒是沒什麼問題……”許一帆輕輕搖了搖頭,又頗爲不安地瞟了安晨逸一眼,嘴裡喃喃地說道,“就是你,可能扛不下來……”
“悠悠,你能忍受嗎?”安晨逸並沒有搭理許一帆,而是轉頭望向了我,徑直問道。
我愣了愣,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這,這個我,我沒問題……”
“那就好!”安晨逸似乎鬆了一口氣,可隨即又皺起了眉頭,“現在,還有一個大麻煩……齊榮說嚴涌不見了!”
“這怎麼會呢?”我驚訝極了,“嚴涌現在只是個低級魂魄,再說了,齊榮不是用法器固定住他了嗎?又怎麼會不見了呢?”
“這個暫時還不太清楚!”安晨逸皺起了眉頭,“齊榮埋在附近的所有法器都消失了,應該是被人動過了!”
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趕緊問道:“那你的意思是,這裡還有其他通魂界的人?”
安晨逸點點頭,臉上的表情依然嚴肅:“總之,爲避免節外生枝,我們要越快行動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