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冷楓笑了笑,很大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琦的做法,確實讓大家都很不爽……這樣也算是讓他得到了教訓,如果以後他有收斂,那你就是咱們劇組最大的功臣了!”
“就是就是,陳前,你真棒!”其他人也紛紛附和了起來。
陳前似乎鬆了一口氣,一臉高興地點了點頭。
冷楓突然拍了拍手,大聲地說道:“既然今天不開工,下午我請大家吃烤肉喝米酒!”
“哇,太好了!”氣氛又變得熱烈起來。
突然,冷楓轉頭望向了我,笑着說道:“林姐,和我們一起去吧!”
吃烤肉喝米酒,多麼愜意的事啊……
雖然我的口水已經反覆吞嚥好幾次,可還是一臉堅決地搖了搖頭:“你們去吧,我還有很多工作沒有完成!”
見我拒絕了,冷楓也不再勉強,轉而和其他人熱烈地討論起了下午的行程。
在一羣人的笑臉中,陳前卻顯得有些另類,雖然他的臉上也帶着笑意,可是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趕緊收拾東西,趁胖大海回來之前,咱們先撤!”也不知道是誰提醒了這麼一句,一大羣人立馬散開,手腳麻利地開始行動起來。
呂希兒站在佈景中央,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見沒人理她,呂希兒用力跺了跺腳,嘴裡大聲吼了起來:“瘋了,都瘋了……蘇小茉!死哪兒去了?還不趕緊給我收拾收拾!”
“哎,來了!”小茉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很熟練地提起了呂希兒裙子的下襬。
“哼,我頭痛,要是凌總打電話過來,就說我哪兒也不去!就待在酒店裡休息!”說完,呂希兒便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小茉當然也跟在她身後,在經過我面前時,她很小心地偷瞄了我一眼,似乎發現我正直視着她,於是又趕緊低下頭,和呂希兒一起走了。
只是片刻的功夫,偌大的片場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頭痛越來越厲害,我下意識地甩了甩腦袋,伸了個懶腰。
“真沒想到,那傢伙也算是幫了我的大忙了!”我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笑嘻嘻地說道,“下午沒事,可以在房間裡補個覺!嗯,然後再美美地看會兒電視……對了,現在上了哪些新的綜藝節目呢?嗯,回頭得好好看看!”
“樑悠悠,看把你得意的!”寧仲言很不屑地瞟了我一眼,“人家是劇組放假,又不是你放假……別忘了,你的僱主是安晨逸!”
“切,他那兒就更不會有事了!”我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你看他那樣子也沒什麼業餘愛好,最好呢,他就安安靜靜地待在房間裡看劇本,我反正也不能出錢園,剛纔那麼安排不也挺好的嗎?”
正說着,換好裝的安晨逸從化妝間裡走了出來,我趕緊把大箱子交還到文娟手上,和他一起回到了酒店。
我斟酌了很久,終於還是在他進房間之前叫住了他:“安晨逸!今天除了給你做飯,我應該沒其他的安排了吧!”
安晨逸拉開門把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你想幹什麼?”他語氣冰冷地問道。
“沒,沒什麼!”我趕緊擺了擺手,“就是昨天晚上沒睡好,想一直待在房間裡……”
“只要不走出錢園,隨便你!”安晨逸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的話,隨即拉開了房門,卻一下子定住了。
一股濃濃的惡臭撲鼻而來,我立馬屏住呼吸,從安晨逸身後探了個腦袋,悄悄朝裡面望去。
暗紅色的地毯上,稀稀拉拉地排列着絳黃色的排泄物,就像有人用沒墨的毛筆寫了一個字,這塊兒拉得老長,那塊兒卻什麼都沒有。
“遭了,二大爺又拉肚子了!”我一把推開安晨逸,一邊嚷嚷着,一邊快步走了進去。
環顧四周,卻不見了二郎神的影子。
我小心翼翼地越過一個又一個的“地雷”,嘴裡不滿地嘟囔着:“靠,二大爺這傢伙,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就躲了起來……”
陽臺上躺着一個龐大的身影,不用說,肯定是二郎神了。
“二大爺,還睡呢!太陽都曬屁股了!”我笑嘻嘻地走到它背後,蹲下身來,狠狠地揉了揉它的腦袋,可隨後發現,它的尾巴和大腿居然也沾染上了糞便,不覺皺起了眉頭。
“靠,這次你算是玩兒大了!弄得到處都是!看我怎麼……”
突然,我發現二郎神的樣子有些不對勁,它沒有理睬我,而仍是保持着半躺的姿勢,白白的肚皮一起一伏,呼吸顯得十分急促。
“二大爺,你怎麼了?”我小心翼翼地搬起它的腦袋,輕聲問道。
二郎神顯得十分疲憊,它似乎很努力地睜眼看了看我,隨後又立馬閉上了眼睛,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二郎神,你沒嚇我!”我有些慌了,趕緊搖了搖它,卻沒有任何反應。
這時,安晨逸走了過來,看到二郎神這副模樣,突然低聲吼了起來:“還愣着幹什麼?送醫院啊!”說完,他彎腰抱起了二郎神,快步衝向了外面。
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抓起車鑰匙,跟在了他身後。
來到地下停車場,安晨逸很小心地把二郎神放在了汽車的沙發上,又一把奪過我的車鑰匙,伸手將我拽上了車廂。
“我來開車!”說完,也不等我回答,自己先跳上了駕駛室。
此時此刻,我已經沒有了跟他理論的心情,而是跪了二郎神身邊,一臉緊張地看着它不斷起伏的肚皮。
“二大爺,你一定要撐住啊!”我依偎在二郎神身上,嘴裡輕聲祈禱着。
不知爲何,我心裡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感覺來得太突然,一時之間連我自己也無法適應。
保姆車以極快的速度飛奔起來,安晨逸似乎把這車當作了他的跑車一樣玩命地狂奔,好幾次的轉彎被他開成了飄逸,車內的東西落到了地上,滾得到處都是,而我大腦卻一片空白,只是死死地抓着二郎神,不讓它被甩下來。
“樑悠悠,樑悠悠!”寧仲言輕聲喚起了我的名字。
本來已經斷了片兒的大腦突然回過神來,我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擡頭看了看寧仲言,一臉的茫然。
寧仲言輕輕嘆了一口氣,柔聲安慰道:“放心吧,二郎神暫時還死不了!”
聽到這話,我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趕緊問道:“寧仲言,你說的是真的嗎?”
寧仲言點點頭,表情十分認真:“那當然!”
雖然只是短短几個字,我卻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原本飄忽的心情也漸漸安定了下來。
這時,汽車一個急剎車,我猝不及防,身體重重地往前傾,眼看就要撞到桌角。
完了,這次躲不過了……
這麼想着,我閉上了雙眼,只是祈禱不要傷得太重。
沒想到額頭卻先撞到了一個軟綿綿卻又冰冷無比的物體,我下意識地睜開雙眼,卻見寧仲言的一隻手掌擋在了我面前。
“謝了!”我暗鬆一口氣。
寧仲言笑了笑,默默地抽回了手。
車門突然被打開,安晨逸擡腳跨了上來,伸手便要去抱二郎神。
“還是我去吧!”我輕輕按住他的手,擡頭看了看窗外正好奇打望的行人,“你要是帶二郎神進醫院,肯定會引起混亂,說不定還會耽誤到二郎神的治療!”
聽到我的話,安晨逸明顯猶豫了。
“你就待在車裡,我先帶二郎神看病,真要有什麼事的話,我再叫你!”難得看到安晨逸露出爲難的表情,我的底氣卻更足了。
“好吧!”安晨逸輕輕點了點頭,用焦灼的目光看了一眼二郎神,“我在車裡等着你和二郎神!”
“放心吧!”我衝他笑了笑,趕緊抱起二郎神,衝進了陽公路的這家寵物醫院。
一進門,我便一眼望見了上次幫許一帆拿藥的男醫生,忍不住朝他吼了起來:“醫生,快來看看,二郎神病得很厲害!”
男醫生似乎認出了二郎神,趕緊放下手上的事,快步走了過來。
“先把它放到臺子上!”男醫生皺着眉頭,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鐵臺。
我小心翼翼地把二郎神放了上去,見它喘得更厲害了,頓時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揪緊了。
男醫生拿出聽診器,仔細檢查了二郎神的各個部位,眉頭鎖得也更緊了。
“醫生,它怎麼樣了?”我一臉緊張地問道。
男醫生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語帶責備地說道:“我早就說過,像它這種情況,只能靠輸液來治療!你們偏偏都不聽……它呀,倒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這次拉得太厲害,再加上本來年紀就大了,可能一時之間沒緩過來!給它輸點兒電解質和抗生素,一會兒就會好了!”
聽到這話,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可還是皺着眉頭問道:“醫生,只能靠輸液嗎?”
“不輸液的話,它就只能等死了!”男醫生瞪了我一眼,撂下了這句狠話。
我有些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去問問安晨逸,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先給許一帆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