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愣了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叫她什麼?”
“死老太婆呀!”我鏗鏘有力地重複了這幾個字,“其實,我也是被她騙的……”說着,又把自己如何嫁入寧家,如何逃亡的經歷講給他聽,當然,這個故事是經過美化的,自動忽略了當初談好的四百萬。
眼前的這個男人極有可能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怎麼能在他面前表現出自己拜金的一面呢?
即使是生死存亡的關頭,我也要守住自己的底限:在一切可能成爲我男人的對象面前留下好印象!
神秘人似乎猶豫了,他輕輕地放開了我的手,我一擡頭,便能望見他微微外勾的下巴,白皙的肌膚,一抹剛被壓平的青渣,無一不透露着濃濃的青春氣息,我甚至開始幻想,在這張銀面具下,究竟藏着怎麼的一張臉……
“你叫什麼名字?”神秘人突然開口問道。
我嚇了一跳,立馬從神遊狀態中抽離,結結巴巴地回答:“樑,樑悠悠!”
神秘人輕嘆一口氣,他低頭注視着我,面具下透出的眼眸炯炯有神,十分清亮。
“寧老太婆已經放出了她所養的中級魂魄,目的就是爲了要抓你!總之,你自己小心吧!”說完,便拉開了跑車車門,一條大長腿邁了進去。
見他要走,我急急忙忙地繞到副駕駛的位置,正準備伸手開門,誰料跑車突然啓動,一騎絕塵,一晃眼的功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居然就這麼走了……”眼見那輛騷黃色的跑車消失在視線裡,我輕輕搖了搖頭,一臉的遺憾。
寧仲言表情複雜地望着我,咬牙切齒地說道:“樑悠悠,你腦子短路了嗎?居然還想跟他走!”
“你管我?”我不禁朝他翻了個白眼,“他說的那些話我都聽不懂,當然想讓他解釋清楚再走!”
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自發性地對他產生莫名的好感以後,身體先於大腦開展行動罷了。
“對了,剛纔那帥哥說你奶奶把中級魂魄放出來了,還說要抓我,到底什麼意思呀?”我一臉不解地問道。
寧仲言一臉陰鬱,沉默了好一會兒後,這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我們這行是跟鬼打交道的,叫術魂界,通魂界裡有三種職業,通靈師、捉鬼使和控魂者。通靈師就是你現在的這種狀態,能看到各種鬼魂,能與他們無障礙交流。捉鬼使他剛纔已經說過了,能清除在人界逗留的魂魄,用術魂界裡的各種法術讓他們徹底消失,我們寧家做的生意,就是這個。最高級別的,是能夠控制鬼魂的思維,能讓其爲自己所用的控魂者……我的奶奶,就是當前術魂界裡唯一一位能夠管理中級魂魄的控魂者!你也看到過中級魂魄,很難對付的……”
雖然他說了一連串,可我還是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人禍可躲,鬼災難逃!
“那,那如果你的中級魂魄追過來了,我一樣可以威脅他們要打碎玉鐲啊?難道他們就不吃這一套嗎?”我勉強吞了口唾沫,着急地問道。
寧仲言輕輕搖了搖頭:“奶奶所養的中級魂魄,都具有一定技能,有的可以瞬間移位,有的可以限制活人的行動,還有的可以控制低級魂魄的思維……所以,每一個都很難纏!奶奶給他們取了個特定的名字,叫刑鬼。早上你看到的那隻貪吃鬼,就是奶奶放出來的刑鬼!”
本來我還聽得很認真,可一聽到他最後一句話,心裡不禁一陣噁心。
“靠,養那種貪吃的貨有什麼用?走路又慢,腦子看上去也不好使,想抓我,哼,做夢!”我突然一下子放寬了心。
寧仲言頗有些無語地瞟了我一眼,繼續說道:“那只是爲其他刑鬼服務的,專在人界搜尋低級魂魄,然後反噬給其他刑鬼作爲養分,增強他們的能量!”
“說簡單點兒,就是給他們找食物的嘛!”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突然感覺冷颼颼的,轉頭看了看四周,發現既沒人,也沒鬼,這才鬆了一口氣。
寧仲言點了點頭,臉色凝重地說道:“奶奶不會只放一隻刑鬼出來的,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都要特別小心!現在沒有了定位器,他們也不好找我們,所以現在,我們必須馬上離開H市!”
“我也想啊!”我懊惱地搖了搖頭,“可是沒有身份證,我能跑多遠?”
“我有個朋友,她可以幫你!”寧仲言擡頭看着我,“你去玉羅路,找一個叫喬紅的人!”
“寧仲言,你既然有辦法,幹嘛不早說?”我朝他翻了個白眼,“害我連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別廢話了,你要是不想被奶奶抓到的話,就趕緊走吧!”寧仲言別過頭,似乎不想回答我的問題。
我也覺得沒時間跟他扯了,趕緊跑到主幹道上,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玉羅路。
玉羅路是一條很老舊的小巷子,狹窄的道路上到處是賣古玩的小攤,寧仲言帶着我來到一家店鋪,隨後停下了腳步:“就這兒了!”
我擡頭一看,這是一家不大的店鋪,硃紅色的木門很顯眼,兩側擺放着拿着彎刀的骷髏人,顯得陰森又詭異。
寧仲言快步走了進去,見我站在原地,便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深吸一口氣,擡腳走了進去,耳邊突然響起令人恐懼的說話聲:“主人,又有魚上鉤了!”
我下意識地轉頭一看,居然是一張長得獠牙的鬼臉正朝我說話,嚇得我尖叫一聲,趕緊朝後退了兩步,腳後跟又撞到門檻,身體立刻失去平衡,好在反應還算快,立馬扶住了大門,這纔沒有摔倒。
“唉,怎麼沒摔地上……”寧仲言嘴裡嘟囔着,居然一臉的遺憾。
“你是故意的!”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發火,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響了起來:“喲,今天居然有客人來!”
我愣住了,從裡面的珠簾門裡走出來一個女人,她的個子很高,一身火紅的超短裙包裹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兩條白白的大長腿明晃晃地裸露在外面,精緻的面容有種攝人心魄的美麗,可從骨子裡卻透着一股狂野和不羈,就連我都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你就是喬紅?”我定了定神,毫不客氣地問道。
女人臉上的微笑消失了,她仔仔細細地打量我一番,臉上帶着明顯的醋意:“居然知道我的真名……是小言讓你來的?你是小言的什麼人?”
“寧仲言,看來喬紅對你有意思啊!”我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得意地朝着寧仲言揚了揚眉。
“怎麼,你吃醋了?”寧仲言看我的眼神裡閃爍着狡黠。
“吃醋?我還吃鹽呢!”我不禁朝他翻了個白眼。
“我可告訴你,小言早晚都會是我的人,你別想打他主意!”喬紅一臉警惕地看着我,有意識地挺了挺胸,渾身上下透露出滿滿的優越感。
“樑悠悠,別告訴她我已經死了,否則你是拿不到新身份的!”寧仲言似乎有些尷尬,他撓了撓頭,說話的氣勢比之前弱了許多。
我立馬猜到其中有隱情,於是趕緊衝着喬紅笑了笑:“你放心好了,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因爲我被人追殺,他看我可憐,才讓我來找你的!”
聽到這話,喬紅松了一口氣,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說吧,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
“我需要一個身份證,要真的那種!”我特意強調了後半句,因爲眼前的這個女人,實在跟那種專門造假的人聯繫不起來。
喬紅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懷疑,她慢慢走到我面前,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意味深長地說道:“小丫頭,你在質疑我的能力?”
晶亮的眼睛直逼我的視線,我趕緊擺了擺手,隨口胡謅:“不會不會!寧仲言說你很厲害,一定能幫我的!”
“是嗎?”聽到這話,喬紅立馬眉開眼笑,鬆開了我的下巴,略帶羞澀地問道,“他還說我什麼了?”
“你漂亮,善良,大方,又是菩薩心腸,說你看到我的困難,不會見死不救……”我順着剛纔的話,隨便亂編了幾句。
寧仲言眼神複雜地盯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就知道,他是喜歡我的!”喬紅喜滋滋地說着,摟住我的肩膀就往珠簾門裡走,“先給你拍張照吧!”
她一邊忙活着,一邊跟我講起了她和寧仲言的故事來。
原來,喬紅是一名專門修復文物的專家,以前一直跟盜墓的人有生意來往,後來因爲一筆經濟糾紛,她被人關在了墓穴裡,恰好被前來尋寶的寧仲言救了,於是就死心踏地愛上了他……
“哇,你和寧仲言的故事好浪漫啊!”我故意裝出星星眼的樣子。
喬紅略顯嬌羞地笑了笑,突然停下了手上的活兒,一臉認真地對我說道:“我也覺得自己跟他是命中註定,以前他經常會到我店上,可是現在已經有整整三十八天沒出現了,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