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有新的衣服!”說着,小花從櫃子裡掏出一疊雪白的紗布,“這是我娘給我留的,現在還用不上呢!”
“可是……”我試圖拒絕,可沒想到小花上來就開始扒我的運動背心。
“哎呀,別可是了!你這麼穿着也不舒服,行動起來也不方便!”
聽她說得在理,我也就沒有反抗,只是一擡頭,瞪了寧仲言一眼:“轉過去!” WWW● ttk an● ¢ o
寧仲言沒有吭聲,默默地背過身,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心虛地看了一眼寧仲言,卻發現他正襟危坐,似乎根本沒受我和小花談話的影響。
“姐姐,好了!裹得嚴嚴實實的!”小花笑嘻嘻地說着。
我簡直哭笑不得,又不好意思罵她,只好老老實實地穿上了她的衣服。
小花瞪大了眼睛,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嘴裡喃喃地說着:“真好,看到姐姐你,又讓我想起了小霞姐……”說着說着,她的眼眶又紅了,“如果小霞姐真是村長害死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好了,小花,冷靜點兒!”我趕緊拍了拍她的頭,“我已經報警了,警察最晚明天就會趕過來,咱們只要找到村長犯罪的證據,其他的事情,就都交給警察,他們會給小霞討回公道的!”
“我知道了!”小花紅着眼圈點了點頭,隨手擦了擦鼻涕。
我和小花把嫁衣拿到廚房烘乾,這才爲她穿戴好,換上鮮豔衣裝的小花越發顯得水靈靈的,可愛極了。
這時,汪叔也回來了,他手裡拿着兩把彎刀,在我面前晃了晃:“大姑娘,你看這刀行嗎?”
我拿到其中的一把,隨意晃了晃,輕輕點了點頭:“還行,感覺挺順手的,先帶上吧!對了,外面現在什麼情況了?”
“喜宴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晚上應該還有一頓,現在有些村民暫時回家了,咱們還是晚上走吧,否則容易被人看見!”汪叔一臉認真地說道。
“汪叔,你有船嗎?”
“有輛皮筏子!就靠在河邊上,是打漁時用的!”汪叔趕緊說道。
“那就好!”我點了點頭,“咱們就等到天亮,大家都散了,再行動吧!”
小花和汪叔點了點頭,我們又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計劃,一起靜靜地等待天黑。
好不容易,天色暗了,汪叔出去打探了情況,確定晚上的宴席也散了,村子的街道上也沒幾個人了,我們這才悄悄地出了門。
整個汪村沒有一盞路燈,只能藉着月光前行,還好一路沒碰到什麼人,一行三人很順利地來到了母水河河邊上。
汪叔解開了皮筏子,小心地把我和小花接了過去,船槳靜靜地在河面上划動,靜謐的山谷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一到晚上,我就成了夜盲,好在一路上有寧仲言的提醒,才把他們帶到了山洞外邊。
汪叔點燃了煤油燈,率先進去看了看,確定沒有危險,這才把我和小花接到了岸上。
“小心點兒,這裡很窄!”我小聲地提醒。
慢慢地通過夾縫之後,眼前的視野豁然開朗起來。
汪叔掌着燈,仔細地看了看這個山洞,眉頭漸漸鎖在了一起。
“爹,你看,這不是小霞姐的東西嗎?”小花在一塊岩石邊蹲了下來,從石縫裡扯出一根紅繩,語帶急切地說道。
“小花,別胡說!”汪叔看了我一眼,小聲地呵斥她。
“我沒胡說!當初我還是親眼看着她編好的呢!”小花不服氣地反駁。
“汪叔,難道你還不相信我說的話嗎?”我冷笑着問道。
汪叔搖了搖頭,有些尷尬地說道:“大姑娘,也不是我不信,只是這一時之間很難接受,村長他爲咱村做過那麼多好事,打死我也不相信他會害死村裡的姑娘啊!”
聽到這話,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反正呢,事實勝於雄辯,明天你就會知道結果了!”
“行,大姑娘,道理我都懂!”汪叔點了點頭,“我去把皮筏子的氣放了,再找個地方把它藏起來,你們先等等我!”說完,汪叔便轉身往外走去。
山洞裡靜得可怕,小花似乎有些害怕,就連洞裡的滴水聲也會嚇得她渾身一顫。
我趕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道:“小花,沒事的,還有我和你爹陪着你呢!”
小花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輕輕點了點頭。
我們左等右等,汪叔卻始終沒有回來,於是只好重新走出了山洞,卻見汪叔正用刀使勁地戳着皮筏子,而皮筏子卻仍舊完好無損。
“汪叔,怎麼回事?”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汪叔重重地搖了搖頭,一臉的懊惱:“我忘了,這皮筏子是從裡面加固的,得用特殊的工具撬開通氣孔,才能放氣……現在麻煩了,氣也放不了,刀也戳不破,只能將就這樣藏起來了!”
“不行!”我輕輕搖了搖頭,“白天我就觀察過這裡的地形,這麼大的東西根本就藏不住!”
“那,那乾脆把皮筏子放走吧!”汪叔趕緊提出建議。
“不行!”沒想到小花倒是很乾脆地拒絕了,“爹,咱們家最值錢的就是這皮筏子了!要是弄丟了,以後你還怎麼捕魚啊?狗蛋還需要這皮筏子養活呢!”
聽到這話,汪叔沉默了。
我突然覺得有些心酸,於是低頭想了想,一咬牙,輕聲說道:“汪叔,要不你先回去吧!”
汪叔立馬搖了搖頭:“那怎麼行!留你們兩個姑娘家在這兒,多危險啊!”
“可是這皮筏子,你必須得弄走!”我皺着眉頭,耐心地勸說,“否則明天第一個暴露的人,就是汪叔你!還有,明天村長不是要去宗堂嗎?現在想想,你也必須得跟去,一來可以消除自己的嫌疑,二來可以查查村長的行蹤……行了,就這麼決定了!”
“可,可是小花……”汪叔一臉擔憂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兒。
“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小花的!”我笑了笑,“對了,我會在沿途的路上留下記號,要是警察來了,你最好先讓他們控制住村長,再來找我們!”
汪叔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還有些猶豫。
“爹,我們不會有事的!小花輕輕拉了拉汪叔的衣袖,笑得十分淡定。
終於,汪叔嘆了一口氣,用力點了點頭:“那你們自己小心點兒!要是遇到事了,千萬別逞強!”
接着,他又叮囑了我們幾句,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
皮筏子漸漸消失在河面,我的心裡卻有些忐忑。
“樑悠悠,你真夠可以的,居然放跑了你們當中唯一的男人!你覺得自己真能打得過村長嗎?”寧仲言和我並肩站在一起,輕聲問道。
“我還不是一時心軟嗎?”我聳了聳肩膀,“皮筏子是小花他們一家人生存的工具!要真是弄破了,我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你要人家怎麼活呢?再說了,不就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嘛,有什麼好怕的!”
說着,我掏出了掛在脖子上的玉墜,得意地朝他晃了晃:“就算他是捉鬼使,可是我手上有這個寶貝,管他怎麼折騰呢,反正現在鬼魂都怕我了!”
“你還真是樂觀啊!”寧仲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都怪我之前疏忽了!那老頭如果是捉鬼使,那頭頂上的氣流應該會顯現出來,可是爲什麼沒見到異常呢?”
“別瞎想了,明天就知道了唄!一個糟老頭子,肯定不會是我的對手,你放心好啦!”說着,我朝他擺了擺手,又牽着小花回到了山洞裡。
洞裡雖然陰冷潮溼,我和小花相互抱着取暖,倒也睡得十分踏實。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還正做着美夢呢,耳旁便響起了寧仲言略顯急促的說話聲:“快起來,有人過來了!”
我嚇了一跳,立馬睜開眼睛,趕緊搖緊了小花,示意她不要出聲,躺在石牀上。
“小花,記住,不管來的人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要說話,也不要反抗,明白了嗎?”我壓低了聲音,叮囑了她一句,隨後就躲到了旁邊的一塊岩石後面。
此時天色雖然沒有全亮,可山洞裡的光線卻也足夠看清楚來人的相貌。
隨着黑影越來越大,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山洞裡。
果然,這人正是村長!
村長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警惕地掃視四周,嚇得我立馬低下頭,心跳卻十分厲害。
“小花,是我,別害怕啊!”村長語氣溫柔地說着,“見到河神大人了沒?”
我悄悄地探出小半個腦袋,繼續觀察村長的動態。
他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看上去顯得年輕多了,體態居然和汪叔差不多,要知道,他們倆人可是差了整整五十多歲吶!
看得出小花很害怕,可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村長滿意地點了點頭,又仰頭大聲喊了起來:“李青,李青!”
喊了好幾聲,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村長皺起了眉頭,喃喃地說道:“奇怪,這個鬼東西跑哪兒去了呢……”
“河神大人,他,他出去了!”還好小花還算機靈,順着他的話給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