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發覺剛纔的言語有些失態，於是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下自己的狀態，故意用前輩的口吻問道：“你跟了她多久了？”
“半，半年多了！”小茉小聲地回答。
靠，也就是受了這個綠茶婊大半年的氣了！
“你很喜歡這份工作吧？”
小茉猶豫了一下，小聲地回答：“以前很喜歡，現在……”說着，她頓了頓，隨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既然都不喜歡了，那幹嘛還跟着她？天生的受虐狂？還是那女人開的工資高？
我心裡有一連串的疑問，無奈眼下自己的身份是“林颯然”，所以只好把這些問題憋回了肚子裡。
“他們走了！”這時，小茉突然變得慌張了起來，趕緊往前跑了起來。
我回頭一看，果然，呂希兒和安晨逸已經接受完了採訪，兩人款款地走向了舞臺的方向。
我也快步跟了過去，見他們已經站上了舞臺，也不知道自己該站哪兒，只好又跟小茉並肩站在了一塊兒。
舞臺的背景板，應該是呂希兒和安晨逸定妝時拍攝的兩組相片，安晨逸的古裝扮相一如既往的清逸俊朗，而呂希兒似乎扮演的是一位異國公主，雖然扮相十分清純，可我總覺得她的眼神跟清純的打扮有些不符。
咦，奇怪了，既然他們一起拍過照片，那幹嘛呂希兒還說是第一次見安晨逸呢？
這時，一位胖胖的大叔走上了舞臺，他手裡拿着話筒，左右看了看，大聲地說道：“各位來賓，各位娛樂界的同仁們，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們聖琪集團投資拍攝的大型古裝玄幻劇……”
大叔說得十分順溜，一看就是在娛樂界混了很久的老油條，可我卻對這套十分官方的說辭一點兒也不感興趣，無聊之餘，只能東看看，西看看。
這間宴會廳很大，我粗略算了一下，應該擺了有二十幾桌，除了前面的幾桌人顯得十分淡定之外，其餘的人就很激動了，她們大多數都是女的，都拿出手機不停地拍啊拍，要不是周圍有保鏢攔着，肯定早就衝上去了。
“奇怪，不是說只有劇組內部的人蔘加這次宴會嗎？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我不滿在嘀咕了起來。
“是凌總決定的！”一直站在我身邊的小茉突然輕聲說着，她靜靜地望向了舞臺正下方的桌子，苦笑着搖了搖頭，“這裡只有七桌是劇組的人，其餘的全都是Jacky的粉絲！”
聽到這話，我頓時皺起了眉頭：“她們怎麼能進來？”
“當然是花了高價錢！”小茉聳了聳肩膀，“一個座位八千八百八十八！光是這一項的收入，公司就能收回兩百萬的投資！”
靠，算得可真夠精的！
我敢保賭，這事兒安晨逸肯定不知道，否則以他那臭脾氣，多半當場就甩袖子走人了……
“小茉，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好奇地問道。
小茉笑了笑，輕聲回答：“因爲我就是聖琪集團的人呀……”
我一下子聽糊塗了：“你，你不是呂希兒的助理，怎麼又成了聖琪集團的人？”
“呂希兒是聖琪集團旗下的藝人，怎麼，你不知道嗎？”小茉很驚奇地看了我一眼。
我頓時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哦哦，當然知道！”
見我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小茉突然緊張了起來，她趕緊朝我鞠了個躬，小心翼翼地說道：“林姐，對不起！剛纔是我冒犯了！”
畫風轉得實在太快，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好在寧仲言及時提醒：“那個姓許的不是說過了嗎？林颯然在這個行業裡有點兒名氣，你能不能別那麼傻乎乎的？”
我立馬正了正神色，故作溫和地說道：“都怪我，從國外回來就直接參加工作，時差還沒倒過來……你別介意啊！”
小茉愣了愣，輕輕搖了搖頭，一臉害羞地說道：“林姐，早就聽說過您的大名了，沒想到您竟然這麼年輕，還那麼親切……”
“我呢，以前一直在國外混，Jacky是我在國內接的第一個單子，還有很多不懂的，有機會的話還希望你能多指點指點我！”我努力回憶着林颯然的履歷，勉強拼湊出了這麼一段謊話。
小茉激動得滿臉通紅，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十分興奮地回答道：“林姐，只要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我一定全力以赴！”說着，她似乎想起了什麼，趕緊從褲兜裡摸出一張名片，小心翼翼地遞到我的手上，“這，這是我的名片！”
我也趕緊從皮包裡摸出許一帆早就印好的名片，笑着遞了過去。
小茉小心翼翼地接過名片，放在了胸口上，眼神裡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林姐，以後就請多多照顧了！”
我低頭看了看小末的名片，居然真的只有“小茉”兩個字，不禁好奇地問道：“小茉，你大名叫什麼？”
“蘇小茉！”小茉邊說邊比劃着。
“真好聽！”我由衷地讚賞着，“這麼好聽的名字，幹嘛不一起印上去？”
一聽這話，小茉的臉紅了，她小聲地說着：“呂希兒原名也姓蘇，她不喜歡我跟她同姓，所以不准我在外面報姓！”
靠，這個女人簡直太霸道了吧！連別人姓什麼也管，真是的……
當然，這樣的抱怨只能在心裡說說，眼下我已經理清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也不會像剛纔那麼幼稚。
“下面，就有請聖琪集團董事長凌蕭先生爲大家講上幾句話！”
臺上男人的這句話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凌蕭，這個名字聽上去怎麼這麼耳熟？
“樑悠悠！”寧仲言望着舞臺，突然輕聲說道，“那天姚安琪嘴裡說的，也是這個名字！”
我頓時恍然大悟，趕緊在心裡說道：“對對對，就是他……寧仲言，你記性還不錯嘛！”
可是，姚安琪嘴裡的凌蕭，會是這個什麼凌總嗎？如果真的是，那世界就太小了……
這時，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走上了舞臺，他看上去只有三十歲左右，臉很白，戴着一副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一眼望過去給人的感覺十分的溫和。
“應該不會是他吧！”我在心裡嘀咕着，“姚安琪雖然漂亮，可至少也有三十五了，這個凌總，又年輕又有錢，手底下又有一票明星，肯定不會跟姚安琪攪在一起……”
“要是姚總還在就好了！”小茉突然嘆了一口氣，似乎是自言自語似地說道。
我愣了愣，下意識地反問：“你說誰？姚總？”
見我的反應有些過激，小茉似乎嚇了一跳，不敢再說話了。
我定了定神，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嚇到你了吧？唉，真是不好意思，這兩天睡眠不好，吃了點兒藥，情緒總是不受控……”
“沒事的！”小茉溫和地笑了笑，“幹這一行壓力太大，都能理解！”
“各位來賓，歡迎大家來到這裡，一起爲劇組開機而慶賀……”偌大的宴會廳裡迴盪着凌蕭的說話聲，他的嗓音很有磁性，彷彿有一種魔力一般，能讓人漸漸地安靜下來。
果然，剛纔還顯得很嘈雜的會廳漸漸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個老總的身上，大家的臉上居然還露出了很陶醉的表情，似乎已經沉浸在了這美妙的音色之中。
“看看，凌總控場能力太強了，居然連Jacky的粉絲都鎮得住！”
“自從姚安琪走了以後，聖琪集團比以前發展得更快了！唉，姚總算是沒熬出頭啊……”
“就是，如果早兩年把聖琪集團交給凌總，恐怕就不會發生那樣的慘劇了……”
身後的記者開始竊竊私語，我豎起耳朵，把他們的話聽得真真切切。
沒錯，他們的確提到了姚安琪，也就是說，她所說的這個“凌蕭”，和站在臺上的是同一個男人。
慘劇？什麼慘劇？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我沒想到，世界居然如此之小，我又不是柯南，幹嘛什麼倒黴事兒都讓我給撞上？
正胡思亂想着，會場突然迸發出熱烈的掌聲，我也拍了幾下，算是應付，可餘光卻瞟到小茉並沒有鼓掌，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發呆。
那可是自家的老闆，她居然都不捧場，真是個奇怪的姑娘……
見安晨逸和呂希兒已經下了臺，我和小茉趕緊迎了過去。
安晨逸不動聲色地甩開了呂希兒緊攀起自己的胳膊，一言不發地坐了下來，臉色十分難看。
呂希兒並沒有就座，而是左顧右盼，眼神裡帶着一絲惱怒。
小茉比我快了幾步，搶先跑到呂希兒身後，一臉惶恐地說道：“對，對不起，我來晚了……”
“死哪兒去了？”呂希兒壓低了聲音吼了一句，隨後又轉頭看了看周圍的人，似乎不好再發脾氣，只好狠狠地瞪了小茉兩眼。
小茉趕緊跪了下來，手忙腳亂地幫呂希兒整理好了裙襬，嚇得大氣不敢喘。
“你就別起來了，一直跪那兒吧！”呂希兒一臉不耐煩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