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暖玉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在天祁國,我想當朝最有權有勢的祁王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過也沒人知道祁王的真實身份罷了,對於天祁國的百姓來說,祁王就是謎一樣的存在,也是天祁國的守護神。”
“那祁王到底是阿瑾還是阿晏?”顏夕問道。
“兩個都是,驍勇善戰的封晏,富可敵國的蘇瑾,正因爲有這兩個人在,天祁國纔能有今天的繁榮昌盛。”說到這裡,封暖玉驕傲地揚着腦袋,頗爲自豪。
顏夕聽着,不知爲何心中酸澀,蘇瑾和封晏這十年來有怎樣的經歷?到底還經歷過什麼?他們到底肩負着多少重擔?這些她通通都不知道。
不論阿瑾還是阿晏,他們終究只是一個人,僅憑一人之力,撐起一個國家,使其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業,說的簡單,但是實際上其中付出過多少艱辛和心血,她根本就無法想象。
這個男人很強大,強大到讓她痛入心扉,心疼不已。
“果然是謎一樣的存在,阿晏,你到底有幾個身份?還不從實招來?”顏夕嬌嗔地說道。
“快從實招來。”封暖玉附和,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緊接着,一隻大手抓住他後頸的衣領整個人被提了起來,腳尖着地,然後只聽到他身後的葉銘說道:“皇上,我們該回晏王府了。”
再呆下去,小命不保了。
封暖玉大怒,撲騰着雙手,喊道:“葉銘,你放肆,你敢對朕無禮?你還不放開我,快點放開我,放開。”
葉銘無視他的拳打腳踢,提着人就走出了玲瓏亭閣,沿着婉轉地水廊離開。
“他們倆?”顏夕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欲言又止。
封晏握住顏夕的手,說道:“我不是要瞞着你,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說,這些身份在我眼裡並不重要。”
對於我來說,只有你是最重要的。
“對於我來說很重要,我想知道,所有關於你和阿瑾的事情,我想知道的更多更多,我想成爲最熟悉最瞭解你們的人。”
看着封晏有些錯愕的眼神,顏夕笑了笑,現在的封晏似乎越來越像一個有感情有思想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了。
“啊,對了,有沒有孃親的畫像?她一定是個像天仙一般的美人吧。”一定是非常美吧,否則怎麼會有阿瑾和阿晏這個妖孽呢。
“沒有。”當年已經全部焚燬了。
說完,封晏突然又愣了一下,思索片刻,才道:“不,還有一幅。”
“是嗎?在哪裡?快帶我去看看。”看到眼前的這個妖孽,再想到封暖玉那個美少年,她真的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封若璃到底是什麼樣子了。
“不在這裡。”封晏拉住她的手,說道:“在皇宮。”
顏夕怔住。
東陵皇宮
金碧輝煌的寢殿內,殿中寶頂上懸着一顆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着溫潤地光芒。
明黃厚重的御案上,放着一張展開的畫像,上面畫的是一位絕美的女子,一襲淡粉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
白嫩如玉的臉上透着緋紅,好像綻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彎長的月眉,似畫非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眸柔情似水,盪漾着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而嘴角勾起的一抹淡淡地笑容,如煙花般縹緲虛無而絢爛。
這無疑是一位極美的女子。
東陵皇看着畫像中的人,眸中滿是愛慕和思念之情,良久,他閉上眼睛,腦中依然能夠清晰的看到女子傾城絕世的面容。
十年,無盡的悔恨和思慕之情折磨了他整整十年,他依然無法忘記她,無論他做什麼,都無法讓自己的心得到安寧。
璃兒,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死了你,原諒我,原諒我。
一雙歷盡滄桑地雙眸中變得溼潤,一顆清熱地淚水從眼角慢慢地滑落。
蘇府
“皇宮?”顏夕反問,封若璃的畫像爲何會在皇宮之中?
“皇上對孃親念念不忘,故而一直留着她的畫像。”封晏依舊是冷冰冰地,對此似乎也沒有什麼反應。
顏夕驚愕,接下來不會是阿瑾和阿晏其實不是蘇家人,而是皇子吧?
“當年父親和皇上對我娘一見傾心,只是我娘心中傾慕之人是我父親,所以對於皇上而言,或許得不到的才更加難以忘懷吧。”
這一點顏夕很贊同,所有人應該都是如此吧,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最令人無法割捨念念不忘的。
“那皇上對你如此縱容,偏頗,是因爲他對孃親念念不忘嗎?”
她還依稀記得那日他騎着高頭大馬,一襲紅色輕裝鎧甲,黑色的長髮揚起,整個人如同火焰般恣意狂狷。
然後,在皇帝的腦袋上騰起馬蹄,那場面也算是驚心動魄了。
“最是無情帝王家,身爲一國之君,怎會因爲這點私情就對我另眼相待呢。”
看到顏夕不解的神情,封晏面色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東陵如今四面楚歌,他需要東陵國的戰神征戰沙場抵禦外敵保護他的江山,守護他的百姓,他也需要蘇瑾富可敵國的財富和舉世無雙的智謀才略。”
“他深知只要蘇家人還在東陵,還在朝堂爲官,我與蘇瑾便不會背叛東陵,只會傾盡全力守護東陵國。”
那豈不是和人質差不多?宮裡面的靜妃娘娘,在朝爲官的二叔和三叔以及他們的家人,還有遠在驪山的蘇老先生,這些人都是阿瑾和阿晏心中牽掛的人,亦是世上最親的親人。
難怪阿瑾和阿晏從不與他們親近,本就是如履薄冰,便更加不能連累他們了。
她想蘇家人應該都清楚知道阿瑾和阿晏的心,所以才從來不主動找他,可是每個人卻又心中掛念他,心疼他,這便是親人,是他們所說的一家人。
“夕兒,身爲一國之君,他所想的所做的比你想象的還要多,還要深遠,也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可怕,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皇上不是一位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