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一個時辰過去了,蘇小姐坐在那裡動也未動,也未發出任何聲音,就好像……”一具屍體一樣,弘日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口。
“她還是不肯招?”君陌染的聲音冰冷,神色冷淡,對她的現狀完全不敢興趣。
弘日微微地低下頭,沒有回答。
君陌染臉色驟冷,陰沉的氣息環繞在他周身,他站起身,脣角勾出陰冷的笑,道:“很好,本王親自去審。”
精緻的寬椅上,君陌染一襲藍墨色繡着金蟒圖案的錦衣長袍,他隨意的斜靠在椅背上,冷聲道:“雲顏夕,你若是再不招供,休怪本王無情。”
籠子裡的人兒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只聽到君陌染厲聲道:“吊起來。”
隨着他的命令,籠子外一個士兵拉動鐵鏈,清脆的聲音響起,顏夕的手慢慢地被拉起來吊在籠子上方,腳尖勉強的輕點地面,拉扯的皮肉彷彿要被撕裂一般疼痛。
她悶哼一聲,慢慢地擡起頭,臉色蒼白無色,黑亮的眼睛卻依舊發出晶亮不屈服的光彩。
“很好。”君陌染冷笑一聲,隨後吩咐道:“帶上來。”
過了一會兒,兩名渾身鮮血淋漓的人被侍衛壓在地上,看他們的傷勢,顯然被用以極刑,兩人幾乎奄奄一息地擡起頭,見到籠子被吊起來的人,顧不得身上的重傷,頓時激動地喊道:“王妃,王妃。”
“你應該認得這兩人吧?”
顏夕看着兩人,眸光微怔,冷眼看向君陌染,說道:“你想怎麼樣?”
小三和小七被抓,那麼其他人呢?難道……
“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是不招,本王就將這兩人活生生的剮了,你應該不會想見到他們被千刀萬剮吧?”君陌染聲音徒然變冷,道:“說,東西在哪兒?還有你們到底在謀劃什麼?”
“蘇瑾,在哪裡?全部一一招來。”
“哼。”顏夕冷哼一聲,憤恨地說道:“君陌染,我纔要想問你,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是不是被你帶走了?她在哪兒?你把她藏哪兒去了?”
“你有資格質問本王嗎?”君陌染眸光霎時變得陰鷙冷寒,狠厲的說道:“弘日。”
弘日聞聲會意,命人將地上的兩人綁在架子上,然後脫去外衣,赤裸着上半身,將漁網覆在上面,拉緊。
“君陌染。”顏夕見狀,心臟幾乎要跳出來,她憤怒的大喊:“住手,住手。”
君陌染紋絲未動,面無表情的望着眼前憤怒的女子,說道:“動手。”
“啊……”淒厲的叫聲霎時響徹整個庭院。
“不要,啊……”顏夕驚叫一聲,突然眼前一片黑暗,頭垂落下來。
弘日走上前,看了看,轉身對君陌染說道:“啓稟王爺,暈了。”
君陌染的手狠狠地攥住椅子兩邊的把手,幾乎要將其捏斷,臉上怒意橫生,眼底閃過不明的晦澀,他站起身,道:“用水潑醒。”
一盆冰涼的水從頭到腳潑了過來,將她整個人全部浸溼,衣衫緊貼在肌膚上,讓她曼妙的身材更加玲瓏有致,再加上她蒼白脆弱的絕美面容,竟是顯得一種悽憐的美。
弘日見狀,立即低下頭不敢再看一眼,因爲他心裡深知儘管王爺知曉了蘇研的真實身份,更是暴怒地想要殺人,卻仍然沒有對晏王妃痛下狠手,這早已經證明了一切。
君陌染陰鷙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女子,眼底燃起一抹晦暗的火光,他轉過身,吩咐道:“將她吊在這裡任何人不許靠近一步,違令者斬。”
他剛走出幾步,又停下來,說道:“不許給她水和食物。”話音落下,他便離開。
弘日將侍衛將小三和小七帶回地牢,然後侍衛全部在院外看守,將整個院落圍的水泄不通,不得任何人靠近半步。
他知道,王爺終究還是不忍。
君陌染坐在桌前,桌子上放着一個棋盤,他一手執起白子落下,然後又執起黑子剛要落下一子,腦中突然浮現出與蘇研一同下棋的場面。
他的眸光瞬間變冷,黑子被他握緊掌心之中,細碎的粉末從他的指縫之間流下來。
這時,女子擡起絕美的容顏仰頭望着他,黑亮美麗的瞳眸發出熠熠光彩,轉瞬間又回到女子被吊在籠子裡,全身溼淋淋的展現出玲瓏有致的身體……
他憤怒的眸光漸漸地被一抹火焰所代替,哐噹一聲,棋盤被掃落在地,他心中怒不可遏,竟然,竟然還會想起那個女人,該死,真是該死。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她,爲什麼會是蘇瑾的女人,爲什麼。
他可以接受蘇研是蘇家人,可以接受她是蘇茉,可以接受她拒絕他,可以接受她平凡無奇的相貌,甚至可以擱淺兩家上一代的恩怨。
她是唯一一個令他想要守護寵愛一生的女子,可是,爲什麼偏偏會是那個女人。
他可以原諒的她的背叛,但是唯獨不能容忍她的欺騙,更加不能忍受她竟是蘇瑾的女人,東陵國的晏王妃,那個曾經唯一讓他感到驚豔的女子。
他喜愛的女人可以是平凡的容顏,偶爾有些小聰明,行爲舉止總是出人意料,卻又能夠讓人眼前一亮,即使性格倔強卻又不失一顆柔軟溫暖的心。
該死的,他可以接受她所有的一切,唯獨不能是蘇瑾的女人,絕對不可以。
他極力的想要將女子從腦中消失,然而卻總是浮現出來,且清晰無比,哪怕只是她的一個眼神,一顰一笑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個女人讓他恨不能千刀萬剮以泄心頭只恨,然而他卻始終無法下手。
哈哈哈……瘋狂的笑聲在書房內響起。
君陌染啊君陌染,你竟也有這一天嗎?被一個女人所束縛,哈哈哈哈。
“來人。”笑聲終於停下來,他雙手支在桌子上,低着頭,銳利陰鷙的眸光斜睨着門口,厲聲道:“把雲顏夕給本王帶過來。”
“是,王爺。”
沒過一會兒,一個女子便被侍衛帶進房內,她披散着長髮,虛弱的身體只能任由人拖着,將她仍在地上,然後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