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纖細地手在黑暗之中摸索着,指尖碰觸到溫暖的胸膛,顏夕收回手,說道:“不,不好意思,太黑了,我沒看到。”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身處在黑暗之中讓她有些恐慌,不過碰觸到眼前的人的時候,讓她不安的心放鬆下來,至少還有一個人在,並不是她一個人。
封晏的瞳眸微動,隨即一股濃烈地戾氣從眼底爆發出來,五指如同鷹抓一般襲向顏夕纖細的脖頸,帶着一股強烈的掌風停在半空中.
顏夕感覺到危險的氣息,但是黑暗中她什麼也看不到,驚道:“什麼人?”掩藏在衣袖下的手緊握住匕首,警惕四周。
雖然知道洞底只有她和晏王兩個人,剛纔殺氣來自於誰也最清楚不過,但是她不能坦白,這樣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如果晏王真的要殺她,恐怕現在她早就是一具屍體了,現在的情況只能靜觀其變。
封晏眯着眼睛,收回手掌,半晌,他牽起顏夕的手,從懷中拿起火折塞進她的手裡,說道:“怕黑,就點燃它。”
儘管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顏夕怔楞地低頭看着握在手裡的東西,輕聲說道:“謝謝。”雙手用力一拔,洞底瞬間被火光照亮。
顏夕坐在地上,問道:“現在該怎麼辦?”大意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被那老頭子算計了,這個洞是什麼時候挖的?沒有充足的時間也不能挖的這麼深。
莫老前輩到底是作何打算,將他們打落這裡,有何意圖?
“等。”封晏筆挺修長的身體倚靠在壁面上,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被火光籠罩的紅眸更加閃耀,冰冷的幽光向洞口看了看,顏夕擡頭時看到這樣的眼神,不禁輕呼一聲,寒意從頭到腳蔓延全身。
只有一眼,散發出的嗜血的光芒已經讓人心驚膽寒。
聽到顏夕的驚呼,封晏垂眼看着她,低沉地聲音十分冰冷:“你怕我?”
顏夕收回眼神,說道:“你覺得我不應該怕你嗎?”你的眼神有多恐怖難道你自己一點都感覺不到嗎?
“你是該怕我,等你失去利用價值,我會給你留個全屍。”封晏冷聲道。
“我謝謝你啊!”顏夕嗤哼一聲,過了半晌,問道:“王爺,你所謂的利用價值到底是什麼?我不覺得有什麼能夠讓你利用的。”
封晏屈膝坐在地上,胳膊搭在膝蓋上,回答:“你早晚都會知道,但不會是從本王這裡得知真相。”
顏夕咚的一聲將手中的火摺子仍在地上,四周寂靜無聲,微弱的光依舊頑強地燃燒着。
她面目清冷,在火光之中忽明忽暗,洞底迴盪着她的聲音:“你們一個兩個都是這句話,就沒有別的話可說嗎?事情既然和我有關,我就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剛纔問我是不是怕你?是,我很怕你,你從來不照鏡子嗎?你不知道你的眼神有多恐怖嗎?你的眼神是死亡的氣息,身上散發的是血腥的氣味,靠近你就能感覺到讓人膽寒的戾氣,你是東陵國的戰神,是高高在上的逍遙王,我不過是身份低微的一介庶女,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能夠讓你利用的。”
她想宣泄,長時間壓抑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想把埋藏心底的恐懼不安彷徨全部都吼出來。
“我討厭這樣,什麼都不知道,被別人強迫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被迫捲入你們的陰謀詭計,我已經失去了原來的身體還有一直生存的年代,爲什麼,爲什麼會來到這裡?獨自生活在陌生古老的國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顏夕將臉埋進膝蓋上,低泣着。
“不許哭。”封晏冷聲低斥。
“我就哭。”她哽咽着:“王爺又怎樣,皇帝有如何?憑什麼隨隨便便就掌握別人的人生與生死,本小姐不吃這一套,我生活在法治社會,受的是高等教育,講究的是人人平等,就憑你,在二十一世紀,就是該放進國家博物館裡展覽的千年老古董,你也就這點價值了,哼。”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覺得很委屈,明明不應該在這個男人面前失態,可是情緒一旦爆發出來,想控制都不行。
封晏面具之下的眉頭皺起來,這個女人哭哭啼啼地到底在說些什麼?他竟然聽不懂?但是直覺告訴他,她說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你這個女人膽敢一而再的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你真以爲本王不會殺了你?”
“求之不得。”反正剛纔不也是想殺了她嗎?顏夕斜睨着眼瞪他,仿若被水洗過的眼睛清潤透亮,眼角含着淚珠,倔強中竟有一絲嬌柔嫵媚的姿態。
封晏冷冷地看着她,收斂的視線中罕見的有一絲慌亂。
突然,他站起身,身形快速地朝着上方移動,只聽到嘭地一聲,強大的內力從下而上發出,整塊厚重的圓木從中間裂開一條細長的縫隙。
封晏捂住胸口咳了一聲,嘴角竟溢出鮮血,隨即他的整個身體往下墜落,狠狠地摔在地上。
從上面的縫隙中溢進屢屢陽光,顏夕看到封晏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連忙跑過去,問道:“喂,你沒事吧?”
“小夕兒,你還是趕緊給他看看傷,他剛纔受了老夫一掌,如果安分守己地好好呆着倒也沒什麼,只可惜剛纔那一掌他至少用了四成內力,這會兒受的內傷可不輕哦。”莫離子悠閒自在的聲音響起來,懶懶地說道。
臭小子,若不是他在這裡坐鎮,恐怕剛纔那一掌真的能把他屁股下面的木頭震碎了。
“前輩,您這玩笑開的也太大了,想要人命啊。”顏夕蹙眉,天底下怎麼還有這樣的師父,難怪封晏和他的關係這麼差。
“玩笑?老夫從來不開玩笑。”莫離子的聲音徒然便冷:“能不能出來就看你們的造化了,否則”
顏夕的耳中傳來的是莫離子喝酒細碎地聲音,不過她無心和他爭辯,抓住封晏的手靜心地爲他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