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從城樓上往下看去,便看到幾十人鬼鬼祟祟地躲藏起來,還有一人似乎就在城門口守着,雖然從這裡看不到城門的情況,但是她知道此時她已經被包圍了。
果然她的預感是正確的,只是敵人竟然比她快一步攔住了去路,還好她警惕先來城樓查看情況,否則她剛出城門就會和他們打個正面。
這時,遠處的地面翻起塵土,模糊之間便看到幾十人騎着馬快速地朝着這裡奔過來,最前面那匹馬上確是坐着兩個人,確切地說是一人騎馬,另外一個人趴在馬上,從衣着打扮可以看出是一名女子。
終於停下馬,那名士兵毫不憐香惜玉的將人拉下馬,只聽到咚的一聲,嬌弱的身子狠狠地落在地上。
“回稟王爺,在前面的林子裡發現一個人。”說着,他抓起女子胳膊將強迫她跪在地上。
女子顧不得疼痛,雙膝跪地趴在地上,戰戰兢兢地不知所措。
“擡起頭。”君陌染冷冷地說了一句。
等了半晌卻未見女子擡頭,站在一旁的士兵一把托起她半伏着的身子,狠狠地鉗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將頭擡起來。
只在女子仰起臉的一剎那,城樓上的顏夕倒抽一氣,怎麼也沒想到竟然香菱?她不是讓她先行離開了嗎?怎麼會被抓住?望着城下的情況,顏夕的臉色更加險峻。
香菱忍不住顫抖着身子,眼淚抑制不住地往下落,頗有幾分姿色的她此時看着倒是有幾分楚楚可憐。
“哦?還有幾分姿色。”君陌染的聲音透着冰冷,完全聽不出任何讚美的真心,他眯起眼,冷聲道:“賞給你們了。”
他的話音剛落,香菱便奮力地掙扎着,苦苦哀求,哭喊着:“不要,不要,將軍,求你放了我吧,求你放了我吧,嗚嗚嗚……將軍……”
君陌染玩味地看了她苦苦掙扎悽苦求饒的樣子,半晌,才問道:“你在林子做什麼?”
問及此,香菱即刻噤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之所以躲在林子裡是爲了等蘇研,可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被西楚士兵抓了起來。
她也不能出賣研兒,若是說出研兒,他們肯定會對研兒不利的,她不能,不能說。
這麼想着,香菱閉着眼睛使勁地搖頭,紅脣亦是緊閉,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不說?”君陌染挑着聲音問道,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稚子,根本不用猜,從她的表情和行爲就已經暴露了一切。
“她是你們的了,拖下去。”君陌染冰冷的聲音近乎無情,眼神亦是冷若寒霜。
士兵拉着香菱的胳膊往下拖,香菱閉着眼睛奮力掙扎,卻敵不過身強體壯的士兵,就這樣被一點一點拖下去,仍舊是咬緊牙關沒有任何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她害怕極了,但是她知道此時她發出一點聲音,便再也抑制不住,會徹底被心中恐懼所掩蓋,她會交代出一切,但是這並非她所願,所以,就算咬斷了牙齒她也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君陌染倒是覺得小看了這個女子,還算是有幾分骨氣,但是接下來將要發生的她亦能夠至始至終保持沉默,他倒是可以考慮給她留個全屍。
顏夕眼睜睜地看着香菱在城樓下苦苦掙扎,卻連半點聲音也沒有發出,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但是她能夠清楚看出香菱的無助與恐懼。
即使沒有聽到他們的交談,但是她也能猜出是什麼,而香菱卻寧願自己受苦也沒有將她交代出來,從這些人沒有任何其他行動,便能夠看出。
她身側的雙手緊握,這就是所謂的人算不如天算,更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香菱爲她而死,香菱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能見死不救。
下定決心,顏夕快速地跑下樓梯,向城門奔去,而東城門是震天吼聲,以及圓木樁狠狠地敲撞城門的聲音。
君陌染知道,他要找的人還在城中,想要找到那人只是時間問題,捉鬼的遊戲他雖然不怎麼喜歡,但是也不討厭,他就看看那人能夠從他的手心裡逃脫。
這麼想着,突然,身後傳來打開城門的聲音,他轉身望去,窄小的門縫中站着一個青衣男子,身材嬌小顯得有些單薄,一張算得上清秀的面孔,是一個非常普通的男人。
君陌染看見他的第一眼,便已經知道此人就是他要找的人,只是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如此柔弱的少年。
他慢慢地走進,黑亮的眸色閃着隱晦地暗光,周身散發着威嚴的霸氣,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着少年,道:“你叫什麼名字?”
“蘇研。”顏夕清亮漆黑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完全沒有被他身上的王者霸氣所折服拜倒,即使柔弱單薄的身軀亦是有着另一種與之抗衡的氣場。
同時也認出此人的身份,西楚攝政王君陌染,再次見到這個男人,竟讓她有中說不出複雜感情,對這個男人的高深莫測感到恐懼,亦爲這個男人對她和蘇瑾的所作所爲感到憤恨。
但是此時,她只能將所有的情緒小心翼翼地掩藏起來,不能暴露分毫。
“蘇研?”
君陌染重複一遍,似乎在細細地揣摩着這個名字,看着少年不卑不亢的樣子,才發現,儘管少年的長相頗爲普通,但是那雙眼睛卻是非常好看,靈動黑亮,雙瞳如翦水,秋波閃動足以攝人心魄。
如此普通的面容竟然有這麼漂亮的眼睛,雖然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但是他很喜歡。
呵呵呵,他決定了,從今往後,蘇研就是他西楚國的人,爲他君陌染所用。
“放了她。”顏夕壓低的聲音有些粗啞,看着君陌染說道。
君陌染俊美的臉上勾起淺笑,打了一個手勢,然後對她說道:“放心,人現在還好好的,不過到底能不能一直完好無缺,還要看蘇公子的態度了。”
“你想如何?”顏夕冷聲說道,她還以爲自己一出現就會被殺或者被抓起來,不過從君陌染的態度和行爲看來,似乎並沒有如此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