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阮玉軒說完,司徒翰臨便自嘲道:“藉口,那些都不過是藉口,玉軒,如果我有這個實力,無論怎樣我都不會輸...我現在躺在這裡,不只是因爲還不知玉清的下落,還有一個原因,玉軒,我很清楚現在的我只會拖累你們,不管是玉清還是你”
“翰臨,不要再這樣說了,玉清不是也在你之前就輸了嗎?”知道事情不是如此,但是阮玉軒還是這樣說,想要給眼前的這個摯友一絲自信。
司徒翰臨聞言愕然,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但是回過神來後,司徒翰臨眼簾微垂“玉清不會輸,變成現在這樣,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
聽着司徒翰臨言語中的堅信,阮玉軒說道:“翰臨,你和玉清是一樣的,既然你信玉清,那麼你也要相信你自己,況且昨夜發生的事,你應該沒有說完吧”
“爲什麼這樣說?”
“既然把你傷成了這樣,卻還能逃走,說明對方完全可以滅口後再離開,但是他沒有,故意放了你,若是沒有發生什麼,那才顯得奇怪”阮玉軒目光有些逼人地看着司徒翰臨。
緊抓了一下身下的牀單,司徒翰臨偏過頭看向裡側,將最後玦情和他說的話複述了一遍。聽完後,阮玉軒的心稍微落下了一點“翰臨,相信那個叫玦情的”
“玉軒,沒想到你會這樣說,你居然叫我去相信一個...”
“翰臨!”阮玉軒大聲打斷司徒翰臨“他沒有必要去騙一個頻死之人,所以,相信吧,除了相信,我們還能怎麼辦,那個樣子的玉清,若是他們要動手殺她,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所以...只要是一點好消息我都寧願去相信,這樣怎麼也比什麼消息都不知道要好,連玉清到底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要好...”
阮玉軒的話,司徒翰臨聽得明白,阮玉軒的感受,司徒翰臨也清楚,所以在阮玉軒說完後,司徒翰臨沒有迴應,只是閉上了眼睛,在阮玉軒交代了一些離開了後,也沒有睜開眼睛。他清楚玦情不會騙他,因爲他從玦情的眼中看不到欺騙和愚弄,他只是懷疑,懷疑玦情是否真的能夠保證阮玉清的生命安全,畢竟連玦情他自己也沒有那個自信。
但是現在除了去相信玦情,他和阮玉軒都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要一天沒有查出阮玉清和凌風究竟被帶到了哪裡?無論是司徒翰臨、阮玉軒,還是冷月瑤、暖心都沒有辦法安下心來,但是該做的還是要做。
不過自然,對造成這一切源頭的那個黑痣男,阮玉軒也沒有輕易放過他,但是因爲凌風現在生死未卜,冷月瑤連整治黑痣男的心情都沒有,再加上身體不好,又有身孕,冷月瑤很快便病倒了,但敏感地覺得不能讓阮玉軒知道冷月瑤有孕的事實,暖心將冷月瑤的所有事包辦,阮玉軒本來就忙也就沒有在意。
而此時知道了瀲灩行程的玦情也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了瀲灩,他們所去的孤峰在凌風本計劃去的苀州境內,遠離各個城鎮。於是他們一路向孤峰走去的時候,並沒有進入任何一個城鎮,所以也就不知道,附近的各個州府縣都貼得有他們的畫像追捕他們。
但是就算知道瀲灩也不會去在意,而玦情則更不會去在意,追上瀲灩的時候,他的第一句話便是“凌風呢?”
“殺了!”瀲灩這樣回答玦情。
臉上不起一絲波瀾,玦情說道:“瀲灩,將凌風帶去孤峰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教主已經放棄凌風了,我不想再起事端”
“真的嗎,好開心...不過晚了,凌風已經死了,我沒有這麼無聊,帶着一個死人去孤峰”瀲灩笑容滿面地說道。
“瀲灩,那晚在縣衙你也看到了,凌風的身份或許沒有那麼簡單,你抓了他很有可能會給教中帶來麻煩,我再問你一次,凌風在哪兒!?”玦情說到後來,嗓音變得低沉而危險。
“在霜華縣外的小樹林裡,我把他棄屍在了那裡,你現在去找的話,或許還能找到他身體的一部分”瀲灩不耐煩地說着。
玦情也不和瀲灩廢話,往馬車拖着的行禮中最大的一個箱子走去,瀲灩見此拽住了玦情的手臂“玦情,你要做什麼?”
“既然你不願意說,我自然只能自己找”玦情甩開瀲灩的手說道。但是瀲灩看着玦情向前走去,沒有再阻攔,只是在玦情走到那個大箱子前面的時候,開口道:“玦情,爲什麼對凌風如此執着,難道繼教主之後,你也愛上了她”
沒有回頭,玦情淡聲道:“你以爲我是你,腦袋裡裝的只是一些情情愛愛,我只是爲了教主,做出正確的判斷而已”
“哼,玦情,我雖只知情愛,但是我比你坦誠...我愛教主,可是教主不愛我,也不愛教中那些教主蒐羅來的美人,但是...這個凌風卻得到了我一直得不到的,就算他不愛教主,我也無法容忍,而且她竟然敢傷了我的臉,我自然更不可能放過她”瀲灩說着手扶向了凌風劃出的那個傷口上。
“瀲灩,我不愛凌風,不要把我當成是你...”
“愛就是愛了,玦情,你就算再怎麼否認,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瀲灩打斷玦情道:“不然你又何必如此在意凌風,我們魔教中人殺人不眨眼,就算凌風身份不簡單又怎樣,難道我們還怕她不成,真怕了她,我們還算得上魔教”
“瀲灩,我想有一點你必須清楚,魔教中也有規矩,要不是因爲你用毒方面的天分,憑你這些年所做的事,早就足以讓你死上十次不止,但是魔教中不是不可以缺了你,這次你在縣衙的牢房裡大開殺戒,你覺得教主能夠輕饒了你!”
玦情說着,不等瀲灩回答便打開了那個唯一能夠藏人的箱子,一眼看去,裡面只有一些衣物,瀲灩見此沒有讓玦情有細查的機會,將箱子關上,笑着道:“呵呵...我和你的看法正相反,我可不認爲教主會爲了一些螻蟻來懲罰我”
“那若是他知道你殺了凌風呢,教主雖放棄了凌風,但是那份對凌風的情誼依然存在”話音未落,玦情在瀲灩手動了一下,便快速遠離了瀲灩,眸色深沉“你想對我下毒”
“啊拉,我只是不想你說一些不該說的話,玦情,你不會是想幫凌風報仇吧”瀲灩意味深長地看着玦情“若是,我就當你是愛上了凌風,我想教主也不想自己喜歡的人,被自己的手下肖想”
看着玦情臉上依舊毫無波瀾的神色,瀲灩心中有點不淡定了,可在臉上卻不露一絲一毫“玦情,凌風已經死了,你確定要爲了一個死人和我撕破臉皮,這對教主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但若是你爲情所困,我也就沒有辦法了”
“確實...”玦情想了想繼續道:“這件事鬧到教主面前確實不好,對教中也是一個損失,但是瀲灩你記住,這筆賬我先替你記着,若你還是如此無法無天,不顧教中利益,我也不會再放任你了!”
聞言瀲灩鬆了一口氣,轉身在玦情看不到的死角,瞟了一眼剛纔打開又關上的箱子的下面,一個看起來不可能裝人的箱子,嘴角浮起一絲詭異的笑,在回到孤峰之前你可別死啊,我可是想了好多種辦法招待你,凌風!
和瀲灩一路同行,玦情一點也不相信瀲灩的話,但是凌風會被她藏在哪裡?剛纔那個大箱子,雖然沒有細查,但是玦情知道里面沒有人,那麼又會在什麼地方,難道沒有和瀲灩一路?玦情雖着急,但是也只能忍着,沒關係,只要盯着瀲灩,她總能露出破綻,而他也一定可以救出凌風!
而在玦情追上瀲灩之前,凌風便醒了過來,醒過來的一瞬間,凌風感覺到的便是疼,全身上下傳來撕裂般的疼痛。睜開眼睛,那一瞬間凌風以爲自己失明瞭,但是身體觸碰到的硬物,他知道自己是被關起來了,而且是在一個極其狹小的空間,裡面的空氣十分渾濁,凌風頭痛的同時,胸口也悶得難受。
下意識地想動一下手腳,凌風發現雖然手腳都沒有被綁住,但是他一點都動不了,張了張口,也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凌風還是很快鎮定了下來,一定是那個叫瀲灩的女人做了什麼手腳,可是這樣自己就是想逃走也逃不了,可惡,難道我就這樣聽天由命。凌風想到這裡,升起了和在牢房裡的時候一樣的無力感,若是玉清的話,又怎會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不,不行,決不能坐以待斃,凌風想着各種能夠逃脫的方法,但是沒有一條可行,快想到絕望的時候,凌風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玦情,眸中閃過一絲喜悅,凌風凝神聽着瀲灩和玦情的對話,可是頭暈得厲害,身上也痛得厲害,箱子的隔音效果貌似也還可以,這樣根本就聽不進去。
想了想,凌風乾脆放棄了對身體的控制,用意識向外看去,將外面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於是凌風自然沒錯過瀲灩臉上那一抹極其詭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