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阮玉清露出的輕鬆下來的笑,凌風恍然大悟,做了這麼多,就是爲了讓楊芳雪說出這句話嗎?但是你要怎麼辦呢!凌風感受得到阮玉清的高興,可是他卻開心不起來,猶豫着,凌風還是開口道:“玉清,這樣真的好嗎?你終究還是沒有顧及司徒翰臨的感受”
“不是哦,風”
“嗯?”
“我確實無法左右翰臨的心,但是帶回芳雪也不是要翰臨接受芳雪,未來會發生什麼,我不在乎,我只是不想現在便做出後悔的決定,也不想芳雪因爲我而委屈自己,我只是讓芳雪遵從自己的心,爲了她的一生不留遺憾,而芳雪也有了去承擔一切後果的覺悟”
“真是這樣嗎?”
“嗯”阮玉清拍着楊芳雪的後背,安撫着“愛不一定佔有,看着他,守着他,芳雪現在的心思跟你的也差不多啊,風”
心裡有着淡淡的悲傷漫延,凌風事不關己地說道:“啊啊啊啊!我不管了,你愛咋地咋地,反正這是你們三個人之間的事,再管下去,我就要變成老媽子了”可他沒有發現他的聲音中早已帶上了倦意。
“那樣也不錯哦”
“切!”凌風惱火地無視阮玉清臉上欠扁的笑容,暗暗眨着感覺有些乾澀的眼睛。
楊芳雪就這樣哭了許久,哭聲停下來了,楊芳雪也沒有從阮玉清懷中擡頭,而是低聲說道:“姐姐,謝謝你!”沒有讓我變得更加醜陋。
“芳雪,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我沒有辦法如楊將軍所願娶你爲妻,但是在我生命逝去的前一刻,我都會一直守護你”
“姐姐...”楊芳雪的眼中流露出的是感動。
“只要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顧忌,寵妹妹可是姐姐的天職”在黯淡的天色中,楊芳雪臉上的紅暈也不太清楚,不過在下一刻,楊芳雪帶着羞澀的聲音,低頭甜膩地喚了一聲“姐姐”
還有伴隨着這一聲姐姐響起的猥瑣地讓凌風有些反胃的聲音“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有兩位美嬌娘,大晚上的,實在是危險,不知兩位美人需不需要作陪啊”
阮玉清和楊芳雪都直接當沒聽到,阮玉清把楊芳雪往前推了推,撫摸着她的臉,輕柔地問道:“芳雪,害怕嗎?”
“不怕,有姐姐在我什麼都不怕”楊芳雪甜美的聲音,讓對面的人更加猥瑣大膽,說着“只聽聲音,就感覺骨頭都要酥了”,還上前伸手就要向楊芳雪的臉上摸去。
凌風再次打了一個哈欠,昏昏欲睡地爲附近的六個人默哀。阮玉清自是不會讓那隻鹹豬手碰到楊芳雪,用左手環住楊芳雪的腰,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轉身,緊握的右手就這樣砸在了伸手的那人臉上,然後那人便急速向後飛去,撞到了樹木才停下。
“大膽,你們知道...”
冒着怒火和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可才說了六個字,阮玉清的腳便踢在了他的頭上,看着飛出去的多話的人,凌風眼睛半睜半閉地想,反派死於話多的真理驗證。
至於剩下的四人,連阮玉清的身影都沒看清,便被打倒在地,凌風看了一眼楊芳雪崇拜的眸光,模糊地輕吟“玉清,你留着他們就是爲了現在耍這一波帥”
“怎麼會,這完全是巧合,畢竟我是那麼正直老實的一個人”阮玉清抱起走路都有些搖晃的楊芳雪,說着與前面意義完全相反的話“夕陽看了,流氓也打了,芳雪,我們回家吧”
“嗯”楊芳雪靠在阮玉清的胸前,舒舒服服地閉上眼睛。
晃了晃迷迷糊糊的腦袋,凌風的語音清楚了一些“玉清,你的話和表情都不一致,再說了你以前...”
“以前什麼?!”
“以...前...”剛清醒一點,凌風的聲音又開始模糊,連後面的話都沒說出口,便沒有了聲響。而在凌風沒了動靜之後,阮玉清的臉色在剎那間便陰沉下來,眉目間凝重地有些嚇人。
但阮玉清很好地剋制住了自己,抱着楊芳雪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帶着涼意的風吹來時,阮玉清還理智地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楊芳雪的身上,才繼續向前走去。
但就算這樣下山,阮玉清的速度也是極快的,因此回到宅院的時候,也就晚上九、十點左右。當然即使夜不算深,但是阮玉清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在大廳左右徘徊的楊母,不着急但也不放心的司徒翰臨和阮玉軒,珠兒此時也在一旁候着,臉上的擔憂絲毫不加掩飾,先她們回來的沈實,筆直地站在門前。
在五人看到阮玉清和在她懷中的楊芳雪時,司徒翰臨和阮玉軒只是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楊母和珠兒則都迎了上去,同時喊着“小雪”“夫人”。
珠兒上前後,不敢再多嘴,楊母看到楊芳雪安穩的睡顏,鬆了口氣,問道:“小雪這是怎麼了?”
“喝醉了,我們喝了不少酒”阮玉清的臉上帶着安撫的笑容“我送她去房間,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
“不用麻煩您了,把小雪交給我和珠兒吧”楊母客氣有禮道。
“那怎麼行,是我把芳雪帶出門的,無論如何我都要負責到底”阮玉清搖了搖頭,拒絕着,並且不給楊母反駁的機會,轉頭對沈實道:“沈實,縣外的山上躺着幾個登徒子,你還是上山把人帶下來送去縣衙,要是死了的話,有點麻煩”
沈實看了一眼司徒翰臨,司徒翰臨點了點頭,沈實答了一個“是”字,便出門了。
抱着楊芳雪向裡走去,阮玉清對阮玉軒和司徒翰臨道:“玉軒哥,翰臨,你們要是有什麼問題,明天再說,今天我也累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說完,阮玉清便輕車熟路地往楊芳雪的房間走去,楊母和珠兒跟在身後,看着三人離開的背影,阮玉軒問道:“翰臨,要是玉清又任性的話,該怎麼辦?”
眸光微沉,司徒翰臨沒有去看阮玉軒,徑自離開“玉清才醒來,就這樣亂來,累是肯定的,我們也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阮玉軒聞言嘆了口氣,跟上了司徒翰臨的腳步,有一個獨立自主,強大又固執的妹妹、妻子,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另一邊阮玉清也把楊芳雪放在了牀上,替她褪去外衣後,就把楊芳雪交給了珠兒,不過阮玉清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對楊母道:“伯母,芳雪已經做出了選擇,要和我們一起回京,不知你要不要跟着去”
“小雪不能走!”楊母頓時板着臉斷然拒絕“你們都是尊貴之人,我們這些升斗小民高攀不起”
“伯母,我知道你沒有趕我們出門,就是十足的善意了。但是我說的是芳雪自己的決定,經過無數次躊躇後得出的抉擇,你是芳雪的母親,你有權利阻止芳雪,但是那樣的芳雪不會開心,我希望你不要將芳雪的決定,否定地如此乾脆。你希望芳雪能夠拋卻過去,活得開心,但是芳雪的那份情,是芳雪這一輩子都無法拋卻的...伯母,請你正視芳雪的決定,玉清就先行告辭了”
將自己的想法悉數說出,阮玉清也不妨礙屋內的人,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走出一定距離後,阮玉清疲憊地閉上眼揉了揉眼角,不一會兒,阮玉清又睜開了眼睛,目光清澈,隱隱帶着寒光,臉上的疲憊之色亦消失不見。
腳步輕快,阮玉清兩三分鐘就走到了暫時住的客房門前,在看了一眼玦情房間,依舊亮着的燭火後,阮玉清腳步微移便走進了玦情的房間。房間內除了玦情,並沒有其他人,而玦情正靠着軟枕,手裡拿着一本書,看得很認真。
在阮玉清打開門進入房間時,才擡頭看向阮玉清,見玦情看過來,阮玉清邊向前邊問“蕪殤呢?”
“回去休息了,從我醒來他就忙活了一天”玦情關上書,回道。
阮玉清這時也坐到了牀邊,翹起二郎腿“你感覺怎麼樣?不要敷衍我!”
“我哪敢啊!”玦情似是開玩笑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感覺不妥,假咳了兩聲掩飾,才接着道:“估計是沒有辦法飛天遁地了,也幫不上你什麼忙,更不能...保護風了...”
“不想知道嗎?”
“知道什麼?”阮玉清的話,玦情有些聽不懂了。
“我爲什麼傷你,甚至於差一點點就要了你的命”阮玉清說着將手放在了玦情傷口的正上方。
沒有想到阮玉清會這麼說的玦情微微一愣,接着握住了阮玉清放在他胸前的手“知不知道,我都無所謂,我相信玉清不是有意爲之”
沉着臉,阮玉清抽回自己的手,語氣中帶着森森寒意“玦情,你一直和風在一起,對嗎?”
“是”玦情無意識地抓住了手下的棉被。
“告訴我,風的身體到底怎麼了?!”
身體若無痕跡地顫動了一下,玦情凝視着阮玉清的眼睛,回道:“很憔悴,很虛弱,要是動得太多,隨時會昏倒也不奇怪,平時也很容易陷入沉睡,即使強撐也不會撐多久,要是睡得久一點,氣色會看起來好一點...”
玦情說着,感覺房間裡的溫度越來越低,或許也只是他的心在變冷“看着這樣的風,我毫無辦法,我什麼都做不了,除了在他撐得太久勸他睡覺,我別無他法”
“玦情,別信我!”阮玉清忽然間來了這麼一句,玦情露出了愕然和疑惑的表情“什麼?”
“玦情,你應該看到了很多吧,那麼你還不明白嗎?”阮玉清此時的聲音沒有了寒意,可是卻讓玦情後背發涼,那個時候凌風爲阮玉清辯解過,他寧願去相信凌風的話,可是現在,他還能一直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