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奇態度堅決,凌風繼續道:“那好,你知道朱顯搬家,是搬到哪裡嗎?”
“知道,京城”
“對,京城,我和他都曾在陰意廉老先生的門下學習,不過這也是在救過他後知道的。就在去年,朱顯高中狀元,曾經翰林院的從六品學士,現在即將就任的正陽縣縣令”
“什麼?”李奇驚訝了“我是聽到消息說有新縣令來上任,可是爲什麼是阿顯?而且怎麼看...”
“不用這麼驚訝,也不要先忙着高興,先聽我把話說完”凌風打斷道。
“好”
“如果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縣令上任,你覺得誰吃飽了撐的,要死追着朱顯不放。朱顯呢,說是來接任的,但其實是奉皇上的命令來查案的,那麼朝中自然就有人不想朱顯活着,在到這裡之前,朱顯已經經歷好幾撥追殺了”
“查案,查吳縣令?”
“吳縣令?嗯,差不多吧,不過最重要的是查慕容言明,你說的吳縣令估計還不知道這茬,知道了這些,你想怎麼做呢,李捕頭!”
“你知道了!”
“知道”凌風點了點頭“問路回來的時候,問到的”
臉上浮現出笑容,李奇緊握雙拳,堅決道:“還能怎麼做,當然是保護他,不會再讓任何人去傷害他”
“好”凌風也笑了“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對朱顯,你只要讓他在你家裡待着就行了,查案的事交給我,不過我偶爾會去縣衙轉轉,到時候就拜託你了”臉色一沉,凌風接着道:“但是想要找證據的肯定不止我一個,李奇,你可要看清楚了,有些人還是不能放走的”
想了想,李奇又接着問道:“像你這麼說,如果那些人拿不到證據,依然會對阿顯下手...阿顯同樣不安全...”
“我會想辦法的,讓他們懷疑不到朱顯身上”凌風自信道。
聞言,李奇看着凌風真誠道:“謝謝”
“呵呵...”凌風笑着調侃道:“你是替朱顯謝我,還是替你自己謝我”
“...都有吧...”李奇有些不好意思。
撇撇嘴,凌風該說的也都說清楚了,也就不再和李奇瞎扯“李奇,你回去吧,你大可放心,今晚的事我不會告訴朱顯,阿塘也不是會管你和朱顯之間的私事的,剛開始我們只是好奇,現在既然知道了,我們就不會多管閒事”
“謝謝”李奇再次道謝,並且說完便離開了原地。凌風看着李奇的背影,突然開口喚道:“李奇!”
“嗯,還有什麼事嗎?”李奇回頭問道。
“這件事結束之後,就離開朱顯吧,一份不能得到迴應的感情,待在他身邊,只會讓你更痛苦”
“在旁邊看着他,守護他,也是一種幸福”李奇笑道,說完便不再停留地向前走去。
看着李奇越來越模糊的身影,凌風問着阮玉清“玉清,爲何突然之間你會如此動搖?是因爲李奇剛纔的那句話嗎?”
“或許是吧”阮玉清是笑着說的,聲音中是凌風如今能讀懂的苦澀。
環顧了一下四周,凌風也離開原地,嚮明府走去,但也繼續問着阮玉清“玉清,我剛纔有沒有哪裡處理的不對?”
“沒有”阮玉清輕聲回着。
沉默了一會兒,凌風繼續道:“玉清,其實我是可以猜到的,司徒翰臨他也一直在注視着你,對嗎?”
從凌風問出後,過了很久很久,阮玉清纔開口回道:“風,我突然有點羨慕朱顯和月瑤,什麼都不知道,沒有負擔,所以什麼都不用去想...但我就不行,因爲每次翰臨在一邊注視我的時候,我都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目光,不管周圍有多少人看着我,他的目光我總能分辨出來...所以,我知道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看着我,而他也知道我會發現他,但是他不離開,也不會出來和我說話,除非我叫他,甚至我還知道,就算他的目光觸及不到我,但是隻要我在附近,他就會知道,他就會來找我...”
“找到你,看着你,他就會滿足”凌風補充道:“玉清,這麼多天過去了,你還沒有告訴他,你在哪兒?”
“不,風,我不能告訴他”阮玉清鬱聲道:“從前我知道他在看着我,我會很高興,但是如今,他看着我,他在痛苦,知道他看着我,我也很痛苦,我害怕他的目光...”
“逃避是不能解決事情的!”
“我知道,但是,我現在還沒有辦法讓自己去面對,你明白嗎?”
凌風沒有回答,但是心中已有答案,他明白的,他又豈能坦然地面對冷月瑤,面對曾經的一切,停下腳步,凌風理直氣壯道:“玉清,我不認識路了”
阮玉清微微一笑,明白了凌風的意思,他們再次選擇把那些不開心的事,壓在心底“是不認識路了,還是你不想走了”
“不認識路!”凌風強調道。
“那我也不認識路,自己問去”
“玉清~”
難以忍受魔音穿耳,阮玉清吼道:“別叫了,我和你換不就是了”
“歐耶...”
凌風高興地都要跳起來了,一起回到明府,他們都不曾停下交談。知道有些事情說出來,只會帶來沉重,但總是無法讓自己視若無睹,問了,牽起了那份傷感,那麼只有靠笑來緩解,笑着,把那些傷視而不見,是不是可以輕鬆點?但是凌風和阮玉清都很清楚,那些傷一直都在,無論他們怎麼笑,怎麼不去在意,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
第二天一早,凌風睡得正香,一陣震耳欲聾的敲門聲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睜開眼睛,坐起身來,凌風真心覺得自己脾氣好,居然沒有發火開罵。
但是下一刻凌風就聽到阮玉清同樣不悅的聲音“風,雖然你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但是就我一個人聽到,有什麼用”
臉色微紅,凌風辯解道:“這不是寄人籬下嗎,我好歹也要給人家留點面子”
“哦,那在李奇家的時候,就不見你這麼客氣”阮玉清揶揄道,打了一個哈欠,阮玉清直接命令道:“少廢話了,去開門,昨晚睡得這麼晚,現在好睏,我再睡會兒?”
凌風一聽,簡直想哭了,抱怨道:“我也沒睡醒啊!”雖然這樣說着,但凌風還是起身穿上衣服,然後打開了房門。
可是一開門,有兩個丫環便抓住了凌風的兩隻手,向後撇去,痛得直蹙眉,凌風看着眼前趾高氣揚的明夫人,怯聲道:“明夫人,我做錯了什麼了嗎?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凌風,我明府不養閒人,你既然吃的、住的、穿的都是明府的,自然要還回來”
“可是,宗耀說...”
“宗耀說什麼?”明夫人一巴掌打在了凌風臉上,阻止了凌風的話。
看了一眼咬着下脣,眼中含淚的凌風,明夫人擦着自己的手道:“帶下去,真是的,把我手都弄髒了”
“是”
壓着凌風的兩個丫環齊聲應了一聲,便把凌風押走了,中途,凌風掙了掙道:“兩位姐姐,我可以自己走,你們可不可以放手”
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放開了凌風,其中一個,推了一下凌風道:“走快點”
默默地放快了腳步,凌風活動着手臂,對阮玉清道:“玉清,你不會真睡着了吧”
“沒有,被那一巴掌打醒了”凌風明顯聽到了阮玉清壓抑着的怒火。
“玉清...”凌風強笑道:“你看,她打的是我,痛的也是我,我都沒有發火呢,你這麼生氣幹什麼”
“沒發火,剛纔你不是差點就還回去了,風,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人打過我耳光”
“對不起...”凌風一聽低聲道。
“你道什麼歉,我又不怪你,風,你纔是受委屈了,不過看來這個明夫人也不是善茬”
“是啊,開始還有點同情她,現在我反而有點同情明宗耀了,不過明宗耀去哪兒了,他就任由他老婆胡來”
阮玉清想了想道:“恐怕出去了,依明宗耀昨天的態度來看,應該是不會不管的,就是不知道等明宗耀回來了,這個明夫人要怎麼脫身”
“你替她想這些做什麼,還不知道她們要我們做什麼呢,玉清,要不我們跑路,反正我現在是對明宗耀不感興趣了”
“不”阮玉清拒絕道:“你沒聽李奇說嗎,連吳縣令都要給這個明宗耀三分面子,說不定明宗耀有些利用價值,先留下來再說”
“好”
這個時候凌風回答得氣壯山河,可是在看到面前堆成一座小山的乾柴時,凌風后退了一步“玉清!”
“怎麼了?”
“我不會劈柴!”
“你不會,我就會!”
“可是,是你說要留下來的”凌風吼道。
“風”阮玉清勸道:“男人嘛,要有擔當,你忍心讓我去幹這些粗活...”
“玉清,你不是男兒心嗎!?”凌風陰森森地說道。
“那又如何,風,我的手是握劍的,不是握斧頭的”阮玉清理所當然道。
其實凌風雖然和阮玉清這樣說着,但卻已經自覺地上前拿起了斧頭,開始劈柴。但是並不順利,於是本來和阮玉清說這說那的要換人,現在已經開始問:“玉清,要怎麼劈,纔可以省時又省力”
“用內力的話,這點柴很快就劈完了”
“玉清,你這是諷刺我,不會使用內力嗎,快給我一點有用的建議,你沒看到,旁邊那兩位小姐都拿着鞭子,已經忍不住要打我了嗎?”
“好,內力我自身都有,要不要你趁此學學怎麼用”
“好啊”凌風又激動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