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感情用事了又如何!”阮玉軒聞言直接衝阮玉清怒吼了起來“我要是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何談保護其他人!何談守衛鄴霖的疆土!”
“玉軒哥,我只是進宮,又不是去死,你說得這麼嚴重做什麼”阮玉清滿不在乎地說着。
“只是進宮!”阮玉軒咬牙切齒地回道:“玉清,我不傻,無緣無故皇上怎麼會讓你進宮,啊...”阮玉軒似是想起了什麼,有些激動道:“玉清,反正皇上沒有見過你,我找人代替你不就可以了”
阮玉軒以爲自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然而面前的阮玉清還是搖了搖頭“玉軒哥,皇上也不是傻子,既然讓我進宮,那麼我的一切,包括樣貌,肯定早就知曉”
“這不可能!”阮玉軒壓根不信“就算他見過江清,但是沒有見過阮玉清...”在阮玉清洞察一切的眼眸中,阮玉軒更加不可置信“不可能,這不能,皇上不可能知道江清就是阮玉清的!這不可能...讓你進宮應該是阮家的原因纔對...”
“玉軒哥”阮玉清的輕喚,將阮玉軒帶回了現實。
阮玉軒此時的臉上一片陰鬱,但卻冷靜了不少“玉清,剛纔我倒忽略了,你知道皇上針對的是你,不是阮家”
“不,玉軒哥,皇上確實在忌憚阮家,不過比起阮家更忌憚我”阮玉清好像在說別人的事一般,解釋着。
“告訴我!”阮玉軒的臉更加陰沉可怕“玉清,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哥哥,還把我當成阮家的人,就把你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否則,你既然不認我,那麼我會做什麼,你也就管不着了”
凌風聞言看着阮玉清,疑惑着,這樣的威脅有用?阮玉清沉默了幾分鐘,壺中的酒都被她飲盡的時候,纔開口給出自己的答案“大約在半年前,有人查江清,不止是軍中的事,還有他的身世”
手在這瞬間握緊,阮玉軒沉聲道:“江清只是你在軍中的化名,你本就沒有打算一直用,所以當時就沒有做出一個合理的身份”
“對,江清的過去是迷,也是一個破綻,我和父帥,知道有人查江清的時候,就提高了警惕,可是晚了一步,祥叔也在那時傳書來說,有人在查阮玉清”
“你除掉了那些人”
“不,雖然那時不知道誰在查,但是查這些事的,肯定是不懷好意,而我那時也並不打算放棄江清這個名字,就想將計就計,將江清和阮玉清徹底分開,並找出幕後的人”
“你親自出馬,因當不會失手”
“我當然沒有失手,圓了江清的身份,甚至還讓那些人見到了養病中的‘阮玉清’,但是還是毀在了翰臨身上”
“怎麼會!”不只是阮玉軒驚呆了,凌風也瞪大了眼眸,他沒有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該死,他爲什麼沒有一直跟着、看着阮玉清?!
“翰臨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只是在一旁,不會打擾我,可是偶爾的時候,他也會忍不住和我說說話,但是,有一次被偷聽了,玉軒哥,你也知道,私下的時候,翰臨開始喜歡叫我玉清”
“這也不能說明什麼!甚至可以殺了偷聽的人滅口”
“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殺人滅口,可是讓他逃了”阮玉清嘆了口氣道:“開始查的時候,我查到那些調查我的人是慕容言明的人,可是到了後面,我和父帥發現,連皇上的暗衛也摻和進來,而那個偷聽我和翰臨說話的就是暗衛的頭領”
“你怎麼能確定”
“能從我的手中逃脫的,豈會是泛泛之輩,而且後面我和父帥也秘密做了調查,證實了那人的身份,也查到本來那人不太敢過於接近我,並沒有查到什麼...可是翰臨他看着我的目光太讓人起疑了,他就乾脆轉換了方向,從翰臨那一方下手,在他偷聽到我們說話的時候,想必就收集到了足夠的證據”
說到這裡,阮玉清似笑非笑地看着阮玉軒“玉軒哥,可以說,把我身份爆出來的,還有你的份,好好想想,當初你和翰臨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說過些什麼吧,說不定全被那位暗衛頭領偷聽了去”
“我和翰臨都是確認過...”
“以你們兩人的本事,就算你確認過十遍,都不太可能發現他”阮玉清笑道,沒有一絲嘲諷的意味在裡面。
但依然讓阮玉軒無地自容,也讓他悔恨着“玉清,我竟然到了現在才明白你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別誤會,我說那些話並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阮玉清拍了一下阮玉軒放在桌上的手,起身道:“就算沒有這些事,江清所做的一切,都會讓皇上起殺心,如今反而因爲江清是阮玉清挽回了一條命,也可以說是不幸中的大幸”
“玉清,我還是不能接受,爲何非要你...”
“因爲我沒有掩藏鋒芒”阮玉清沒有等阮玉軒說完就回道:“不管江清是誰,他在軍中的威望都太高,甚至有一呼百應之勢,這個不是一個帝王願意看到的,還記得當初父帥說我沒有慈悲之心的那次嗎?”
阮玉軒點了點頭,阮玉清也接着說道:“父帥可是征戰沙場大半輩子的人,是對是錯,什麼都看得清楚,你以爲父帥真的會因此苛責一個威望與日俱增的將士,會擔心這個將士奪了他的權”
“不會!”
“對,父帥不會,不如說看着這樣的後輩會很高興,當然他也會掩藏這個後輩的出色,不會讓他成爲敵人的靶子。可是偏偏這個人是他的女兒,還是一個一意孤行的女兒,無論是打壓還是放任都不對,所以父帥動了讓阮玉清回來的念頭”
“那你爲什麼不聽父帥的話,既然知道自己會有怎樣的下場,爲何還要如此胡來”
“要讓我畏畏縮縮,窩囊地活着,還不如讓我去死!”阮玉清說着的時候,阮玉軒和凌風都看到了她的眼中那一瞬間閃過的利芒“這次回來,我和父帥都知道,皇上絕不會讓我再回到阮家軍,而那道口諭,也是提前試探我們了,玉軒哥,現在我們阮家隨時都會被扣上叛軍的名號,所以無論怎樣,都不能違背皇上的意思,特別是不能被慕容言明抓到把柄”
“不,我做不到,玉清,我做不到...”
“玉軒哥!”阮玉清正容道:“你和翰臨都容易感情用事,但是你們也該爲大局着想,特別是你,你還揹負着整個阮家...這兩年我也活得足夠肆意瀟灑了,如今的我也可以死而無憾了,若能用我換回整個阮家,也算夠本了”
“就算你賠上自己,阮家功高蓋主也是事實,皇上不會放過阮家”阮玉軒還是不放棄地說道。而阮玉清則是搖頭“這就要看你和翰臨了,阮家雖然太過氣盛,讓皇上忌憚,可是皇上也明白阮家的忠心,特別是這一次,把我交出去,能消減皇上對阮家的戒心。你們也要趁此收集慕容言明也是叛軍的證據”
“什麼?!”
“這也是我和父帥在不久前無意中查到的”阮玉清冷笑道:“當時還沒有證據,可在深入調查之前,太子就沉不住氣叛了,是翰臨給他的壓力太大了吧...現在太子敗了,慕容言明在第一時間洗白自己,但太過匆忙,一定還有殘存的證據,現在他將皇上的注意力都轉到了我們阮家身上,不只是打擊我們阮家,也是爲了有足夠的時間消除那些證據,不過,現在皇上讓我進宮,沒有直接殺了我,我也會在皇上動手之前儘量幫你們...”
阮玉清說了很多,凌風和阮玉軒都越聽越心驚,在他們都爲了無所謂的事,傷心、難過、痛苦的時候,阮玉清已經打算了太多,甚至在將北蠻人打得節節敗退的時候,還有精力與朝堂上的人鬥智鬥勇。
短短的時間裡,阮玉軒想了很多,在阮玉清停下的時候,纔看似冷靜地回道:“玉清,這件事我要向父帥求證,同時我也會把這件事告訴翰臨,今天在去彙報軍情的時候,他的臉色就不太好,再加上皇上讓你進宮的打擊...”
“除了慕容言明的事,什麼都不要說!”阮玉清忽然間嚴厲的聲音,讓阮玉軒住了嘴“要是讓翰臨知道那些,你覺得以他的性格,不會將錯誤全部歸結在他自己身上嗎?”
阮玉軒被堵得無言以對,阮玉清也不需要阮玉軒說什麼,繼續道:“翰臨只需知道我的身份暴露,皇上爲了讓我遠離阮家軍而讓我進宮就可以了。而慕容言明的事,爲了阮家不會被慕容言明滅門,他也會幫忙調查的”
“玉清!”
“玉軒哥,攔着翰臨,關於我的事,你們什麼都不要做,就算要我死,皇上也不會在這個關頭殺我的。而且,說到底還是我把阮家推到這個風口浪尖上的,我有一力承擔後果的覺悟”
將事情什麼都和阮玉軒交代清楚了,阮玉清看着也像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聲音都柔和了不少“玉軒哥,還是那句話,你要以大局爲重!”
“我明白!”凌風不想去深究阮玉軒是以怎樣的心情吐出這三個字的,那是因爲他知道,只要有一線生機,他和司徒翰臨就會牢牢抓住,而最後他們也成功地將阮玉清救了回來。
可現在,凌風沉默着,聽着阮玉清繼續道:“玉軒哥,你去找翰臨吧,不要讓他來阮府,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見他”
阮玉軒咬牙點了點頭,接着往外走去。等了阮玉軒一晚上的阮玉清,在講了這麼多以後,也乏了,便躺在了牀上閉上了眼睛。那樣掌握一切,安心休憩的模樣,倒讓凌風笑出了聲“玉清,很快,他們就會給你一個驚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