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剎雲這句話一說出,瀲灩便知狄剎云爲了凌風,是不會放過她了,臉上因爲憤怒和嫉妒變得猙獰,瀲灩打算破釜沉舟。好巧不巧,也在這個時候,阮玉清突然間眼眸半閉地打開房門,打着哈欠走了出來“狄剎雲,玦情,你們一大早的在別人門前做什麼!不知道我現在根本沒休息好嗎?!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
阮玉清的話停下了,因爲瀲灩右手環住了她,左手拿着一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這個時候是瀲灩已經忘記了阮玉清曾表現出來的實力,或許並不是忘記了,只是她現在已經放棄了去思考。
感受着脖頸旁,刀刃所帶來的絲絲寒氣,阮玉清側頭看了一眼叫囂着“你們都不要過來,不然我就讓她跟我陪葬...”的瀲灩,然後平靜地看向皆很無語地看着瀲灩的狄剎雲和玦情,說道:“吶,你們誰給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這個瘋子又是誰?”
“瘋子,呵...”狄剎雲聞言冷笑着“有你瘋嗎?”
聞言阮玉清也不生氣,直接無視瀲灩,抱起雙手,霸氣地看着狄剎雲“狄剎雲,我知道你這是在羨慕嫉妒我,所以,我可以破例把這當成是誇獎”
“你在說什麼,凌風,你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我現在就殺了你!”瀲灩惡狠狠地說着,刀刃也更加靠近阮玉清的皮膚,爲什麼?他們不是都很在意凌風嗎?爲什麼現在他們現在什麼反應都沒有?!瀲灩不解地想着。
瀲灩不知道的是,其實在瀲灩突然靠近阮玉清的時候,玦情和狄剎雲的心都同時揪緊了,可是又想到現在瀲灩劫持的可是阮玉清後,兩人都同時鬆了一口氣。現在看着和阮玉清大眼瞪小眼的狄剎雲,玦情再次嘆氣,轉身邊向前走,邊說道:“玉清也餓了吧,我去叫人準備飯食”
一見玦情準備跑路,狄剎雲伸手就抓住了玦情的後領,阮玉清更是‘傷心欲絕’的說道:“沒想到你就這樣要丟下我不管,玦情,你好狠的心啊,我不就是扔你進過狼羣,踢你下過蛇窟嗎,你居然就因此記恨我,玦情,你太令我失望了!”
一聽阮玉清‘傷感’的話語,狄剎雲頓時同情地看着玦情的後腦勺,他現在已經開始腦補玦情曾經那悲慘的生活了。瀲灩則是完全聽懵了,不過她現在是不可能去多想的,一聽阮玉清根本無視她的話,和狄剎雲無視她的表情,怒火蹭的竄到頭頂,大叫着“我讓你住嘴,你沒聽到嗎!!?”
瀲灩大喊着的時候,那泛着幽光的匕首彷彿在下一刻就會劃破阮玉清的肌膚,可是阮玉清會讓她得逞嗎?自然不會,在瀲灩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時候,直接奪過了瀲灩手中的匕首,接着一拳打在了瀲灩的腹部。
瀲灩直接噴出一口血,阮玉清的一拳讓瀲灩痛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更別說直起腰來,那痛苦的表情,可以想象阮玉清究竟用了多大的力道。摩拳擦掌地看着瀲灩,阮玉清冷冽地說道:“站起來!剛纔不是很囂張嗎,怎麼一下就廢了,那可不行,我還沒玩夠呢”
看着此時比狄剎雲還恐怖百倍的阮玉清,瀲灩亦從心底恐懼着,阮玉清向瀲灩靠近,瀲灩便向後退着。知道阮玉清已經猜到劫持她的人是瀲灩,狄剎雲看着絕不輕易放過瀲灩的阮玉清,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玦情則還是有些擔心的,於是提醒阮玉清道:“玉清,瀲灩擅長的是毒,你不要離她太近了”
“毒,是啊,我倒是忘了”阮玉清詭異地笑了“她不就是用毒折磨風的嗎?吶,瀲灩,我不會用毒呢,但是我知道很多酷刑,你說我要不要都在你身上試一遍”
這次阮玉清說着的時候,聲音雖然不冷不熱,更加沒有絲毫的怒氣,就像是再說一件很平常的事。而瀲灩卻感受到了更深的恐懼,在這個時候,瀲灩忽然間想起了凌風所說的話‘誰說我是一個活着的人,瀲灩,這個世界上可是有亡靈的,而我便是其中的一個’、‘瀲灩,你可不要把我逼急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可是很恐怖的,要是我不願再承受痛苦,把她喚醒,你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咬緊牙關,拼盡全力讓自己的身體不再那麼顫抖,瀲灩在這個時候才完全相信了凌風的話,當時她不過是以爲凌風在胡言亂語,可是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但是瀲灩也不想就這樣認可,於是問道:“你真的不是凌風嗎?若不是,你又是誰?”
“噢...”阮玉清停下了腳步,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你知道的還真不少,我就說風是個大嘴巴吧,他還不承認,不過就算你知道也沒什麼,因爲今後你沒有說出這些的機會!”
在阮玉清的話語中,瀲灩瞪大了眼眸,此時在她眼中,阮玉清就和一個魔鬼一般,而她終究是沒有凌風的骨氣。身體因爲害怕顫抖地極其厲害,口中也開始說着求饒的話“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做錯了什麼,我只是想要守住我愛的人,我什麼都沒有做錯...”
阮玉清的腳步因爲瀲灩的話微頓,狄剎雲以爲阮玉清心軟了,便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玦情的手重重地壓在了他的肩頭,回頭看去,玦情衝他搖了搖頭。
在狄剎雲不解的時候,他聽到了阮玉清的話語“想要守住所愛之人,並沒有錯,但是”阮玉清的目光變得凌厲“那不代表着,你可以以此爲由傷害別人,那不代表着,你可以隨意奪走別人的生命,呵,我說這樣的話有些奇怪呢”
阮玉清自嘲地笑着,但是在下一刻,阮玉清的目光再次變得冰冷,似是要將她注視着的瀲灩凍住“我是沒有資格說那些話的,瀲灩,你記住了,你有今日的下場,都是因爲你傷害了你最不應傷害的一個人!”
一句話說完,阮玉清沒有在和瀲灩廢話,鮮血飛揚,玦情知道現在阮玉清有的不是報復的快感,而是傷感。狄剎雲的感受雖沒有玦情那麼深,但是現在的他看到了,或許阮玉清纔是這個世間最關心、最在乎凌風的人,因爲此刻她的憤怒是這樣的深刻。
阮玉清下手十分狠辣,瀲灩也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而凌風也在這樣的慘叫聲中醒了過來。看到被阮玉清虐得很慘的瀲灩,凌風先是呆愣了片刻,接着便輕聲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玉清,夠了,沒有必要讓瀲灩的血,染髒你的手”
可是阮玉清卻沒有停下來,臉上帶着悲傷的表情,凌風歷呵了一聲“玉清!”,將要落下的拳頭,就這樣生生停下,阮玉清的聲音還沒有緩和下來“風,你要阻止我!”
“玉清,瀲灩是犯人,你身爲朝廷中人,不能這樣就將她處以私刑,將她交給霜華縣縣令,以律法判她的罪,讓她自己給那些受害者的家屬一個交代...”
心頭的冷霜因爲凌風的話,逐漸散去,阮玉清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出氣多,進氣少的瀲灩,冷淡道:“瀲灩,你該感謝風,因爲風,我可以讓你再多活一段時間!”
說完,阮玉清便轉身對玦情伸出了手,玦情很自然地拿出一塊白色的手帕遞給阮玉清,阮玉清也開始擦拭着手上沾染到的鮮血,不只是瀲灩的血,凌風三人都看得出來,阮玉清手上的傷口再次裂開了,目光飄向瀲灩,玦情看到瀲灩悄悄往懷中探去的手。
以最快的速度上前,玦情一腳踩在了瀲灩的手上,瀲灩再次發出了慘叫。蹲下身,玦情將瀲灩身上所有有毒的東西都祛除,然後叫來下屬,將瀲灩帶走,凌風的話,他也聽在了耳中,所有他會讓瀲灩活着。
在玦情做完這些之後,阮玉清也將手上的血擦拭得差不多了。看向默不作聲的狄剎雲,阮玉清問道:“狄剎雲,瀲灩乃是朝廷欽犯,我要帶她一起離開,你有沒有意見”
“瀲灩已經被逐出了魔教,你要帶她去哪兒,我管不着,不過爲了我魔教的秘密不會泄露,我要做一些不好的事,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只要別讓她死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反正她的罪名鐵證如山,也不需要她開口”阮玉清說完,便扔下玦情和狄剎雲不管,再次回到了房間。
看着有些疲憊地坐在牀上,靠着牀沿的阮玉清,凌風輕聲說道:“玉清,你手上的傷,還沒處理,你衣服上,臉上都還有血”
“風,剛纔要不是你開口阻止我,我真的會殺了她,風,那個時候,我真的想不管不顧...”
“我知道”凌風溫聲安撫着阮玉清“我從未像現在這樣想讓一個人死...玉清,那日監獄中的情景,都還歷歷在目,我想我不可能忘記...可是,我們不該這樣,瀲灩該承受的不是我們的怒火,而是那些被瀲灩殺死的一百多號人的家屬的怒火,我們沒有資格替他們審判瀲灩...”
“風,謝謝,我現在冷靜了很多”阮玉清閉上了眼睛,沉默了一段時間,才又繼續道:“風,我等不了了,今天我還很累,明天,明天我們就離開,將瀲灩送到霜華縣,讓她去接受她犯下的所有罪孽!”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