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殘忍地說着,想從阮玉清臉上搜尋出一絲動搖的神情,但是阮玉清卻露出了一個煞想不到的驚訝的表情“傻!沒想到會有叫這個名的,但是你看起來並不傻啊,月影,這個人就是把你養大的人嗎?你沒有被帶傻吧!”
臉上一絲怒容閃過,但是煞很快就平息了下來“沒想到,你還挺伶牙俐齒的,但是想激怒我,還差得遠”
“我激怒你做什麼,我不過是實話實說,況且你的名字又不是我取的”阮玉清拖延着時間繼續說着,在此期間已經和凌風將周圍的情況完全掌握,並且制定出了暫行的方案。
煞自然也知道阮玉清在拖延時間,於是也不和阮玉清廢話,打了一個手勢,所有的人便有序地向阮玉清攻去,顯然是用了什麼凌風不知道的陣法,煞和月影在外圍看着,對眼前的狀況完全不瞭解的吳縣令,看到人不是衝着他的,自然是捲縮着,大氣都不敢出,唯恐誰想起了他,而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雖然黑衣人的進攻錯落有序,甚至有很多阮玉清看不到的招式,但是在凌風的提醒下,也躲了過去,但是畢竟空間太過於狹小,人又多,阮玉清難免施展不開。看了一眼依舊堅強地燃燒的燭火,前面並沒有幾個人,於是阮玉清又擋住一波攻擊,順便越過燭火前的幾人,拿起燭火拋向牀幔。
不一會兒,火勢便蔓延開來,有人想去撲火都被阮玉清的反攻阻止了,吳縣令一看頭上的火勢,嚇得怪叫了一聲,起身便要往外跑,但是阮玉清豈會讓他跑掉,抓住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黑衣人,直接拋向了吳縣令,吳縣令躲閃不及,被砸了個正着,而牀榻也終於不堪重負,塌了,隨之響起了陶瓷破碎的聲音,掉落下的火花在一瞬間放大,把在上方的吳縣令和黑衣人吞入,吳縣令頓時悽慘地叫了起來,衝到了圍攻阮玉清的人羣中,試圖跑出房間。
陣型在這一刻亂了,吳縣令跑過的地方有好幾個人身上也沾染上了火花,阮玉清看也不看吳縣令,快速閃身,邊打邊退出了屋外。
煞看着已經快要出屋的阮玉清,一聲令下,吳縣令便死在了黑衣人的亂刀之下,但是看到這一幕的凌風並不高興,和阮玉清同樣凝重地看着走出房屋又立刻將他們包圍起來的黑衣人。
看着最後走出的月影和煞,阮玉清冷冷地嘲諷道:“你們還真是狠心,吳縣令好歹也爲你們賣了這麼久的力,居然二話不說就殺了他,我真爲吳縣令感到心寒”
“你既然同情他,我會好心送你下去陪他的”煞皮笑肉不笑。
“呵呵...謝謝你的好心,但是我沒有和豬作伴的愛好,不過我還是很樂意把你送下去陪他的”阮玉清邊抵擋着周圍黑衣人的攻擊,邊說道。然而看着周圍多了不止一倍的黑衣人,阮玉清眸光不着痕跡地沉下,果然剛纔進屋的不是全部,不過幸好書房附近沒有人,看來他們並不知道那些證據就在書房。
看了一眼越來越大的火勢,阮玉清對凌風說道:“風,看來今晚將是一場死戰,我們不能把這些人放走”
“嗯,我知道,玉清,不管結果怎樣,反正我也逃不了,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凌風聚精會神地看着周圍的人,雖然有些人的招式,凌風並看不清,但是他也睜大了眼睛,絕不漏過一招。而這時凌風也看到就在阮玉清背對着他的時候,煞的手中多了一把飛刀,於是趕緊提醒道:“玉清,小心後面”
阮玉清聞言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去躲避抵擋了,但是讓凌風意外的是,阮玉清沒有躲過去,小巧的飛刀插入了阮玉清左手的肩上,然而沒有給阮玉清時間,周圍的刀劍又向阮玉清襲來,於是沒有絲毫停頓,阮玉清又赤手空拳地迎了上去。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寥寥無幾的屍首,凌風問道:“玉清,問題大嗎?”
“不大,這個煞似乎對自己的武功很自信,所以刀上沒有毒之類的”
“這樣下去,對我們不利,玉清,就沒有辦法搶一柄劍過來”
“我剛纔試了,這些人似乎知道我會這麼做,一點機會都不給我,難道是我們上次做得太過火了”
阮玉清和凌風說着,卻忽然傳來了一聲吶喊:“凌風,接着!”,下意識地往聲源處看去,阮玉清先是看到半空中向他飛來的長劍,接着纔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朱顯。
“他怎麼來了!”在凌風的罵喊聲中,阮玉清躍上半空比煞先一步奪過了飛來的長劍。接着僅僅一招,前面的幾人便在阮玉清的劍下斷氣了,這個時候阮玉清的實力才真正的顯露出來。
但也在這個時候,煞冷冷地對月影道:“暗影,殺了他!”
月影沒有說話,但是已經快速地向朱顯移動,朱顯一看,便向後退去,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阮玉清又被纏着沒有辦法脫身,冷靜地容顏在一瞬間崩塌,阮玉清大聲喚道:“月影!!!”
躍起的身體僵了一下,月影蓄滿內力襲向朱顯的一掌有了猶豫,但卻沒有辦法撤回了,當手落下時,阮玉清、凌風,甚至連朱顯都露出了驚訝的眼神。
但是將朱顯死死地護在了懷中的李奇,承接了月影一掌,當下便吐出了好幾口鮮血,依靠着朱顯,不讓自己倒下,李奇輕聲道:“阿顯...有沒有受傷... 這個...是你...”需要的東西。想說的話沒有說完,想擡起的手臂,也無力垂下,李奇身體沒有支撐地、軟軟地向地上倒去,朱顯在此時已經停止思考的大腦,看着李奇倒下的身影,又再次轉動。
在李奇徹底倒地前接住李奇,朱顯的眼中很快蓄滿了淚水,然後順着臉頰緩緩滑落“李奇,李奇,你醒醒,不要睡,對不起...對不起...”
看到這一幕,阮玉清的攻擊更加迅猛,往朱顯和李奇的方向突圍。煞沒有着急殺手無縛雞之力的朱顯,而是看着站在一旁的月影,說道:“暗影,剛纔...你收力了!”
“師...父...”月影弱弱地喚道,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
看着對着月影目露兇光的煞,阮玉清急道:“煞,你要做什麼!?”,然而回應阮玉清的卻是一把劃破月影喉嚨的飛刀,煞的速度快到月影根本躲不了。
背對着阮玉清和凌風,單手抓住月影的衣襟,舉起月影,煞側頭滿不在乎地說道:“啊,難得一個有用的工具就這麼壞了,凌風,這可是你的錯,是你把他弄壞的,我可是很捨不得的,畢竟暗影可是我辛辛苦苦培養起來的,只知任務和殺戮的工具...”
但是此時阮玉清和凌風都沒有怎麼聽清煞的話,因爲月影在這個時候微微擡起了他的小腦袋,看着凌風和阮玉清,嘴角有弧度地微微上揚,雙脣輕輕地動了動,便再也沒有了生息。
沒有聲音,但是凌風和阮玉清都知道月影說的是什麼“凌姐姐...月影...很開心...”
沒有眼淚的哭泣,凌風想起了那天那個不說話卻可愛的月影,他認可了自己給他的名字,他本來就沒有多少時間了,他想讓他在剩下的時間裡,只是一個平凡的小孩子,有他應該有的童年,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化爲了灰燼,在屋裡看到月影的那一絲心涼,在這一刻化爲了深深的負罪感。
可是凌風也沒有忘記此刻的處境,將目光從月影身上收了回來,但是卻在這一刻,凌風又瞪大了眼眸,因爲周圍的黑衣人都將手中的刀劍插在了阮玉清的身上,阮玉清則微垂着頭,看起來就像沒有了氣息一樣。
“玉清...?”凌風吃吃地喚着,他知道玉清還活着,但是這個時候感受到的是什麼?暴戾、瘋狂、冰冷...似乎都不足以概括,那彷彿來自於地獄的氣息從阮玉清身上傳來,似是要將凌風禁錮,明明不可能有呼吸,但是凌風卻感受到了窒息感,好難受...玉清,好...難受...
然而此時阮玉清已經聽不到凌風的聲音了,腦海中不停地閃過無數人的面容,那是因爲她的無能而死去的人,月影的死,那麼迅速,那麼讓她無力,風想要實現的,就這麼破滅了,是這樣啊...哈哈...忽然間阮玉清在心中狂笑着,原來自己從來就沒有改變過,還是會像這樣看着在乎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李奇是這樣,月影也是這樣...哈哈...既然沒用,那麼就沒有存在的必要,消失吧...我來...嘿嘿...終於,你終於又需要我了...
看着在正中間,沒有了聲響的阮玉清,煞把已經沒有了氣息的月影,扔到了離朱顯和李奇不遠的地方,冷哼道:“哼,還以爲你能夠堅持到我出手,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轉而看向朱顯,煞繼續道:“原本你只要躲起來,想必就可以撿回一條命,但是你卻自己跑來了,凌風原來不會這麼快就輸的,一切的源頭似乎是因爲你,還有這個李奇,是縣衙裡的捕頭,我就奇怪我們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了,卻沒有一個衙役趕過來,原來是因爲...”